秦沁給羅總送文件，能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她也有自知之明沒去打擾。

    茶沏好了，文件也放在他的手邊，秦沁就準備離開辦公室，倏地被羅惠山叫住，“小秦，我問你。這午休延長半個小時你怎麽看？”

    她猛地一頓，沒錯，公司的午休變為了一點半，就在陸殷申吐槽午休時間短後的幾天就變了。秦沁很難不把他們聯想到一起。

    領導這麽問，難道是知道了什麽？

    “羅總，很多企業都是一點半上班。我認為每天的工作任務幾乎都是固定的，隻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就好，這樣也能集中精力去工作。”

    羅惠山勾勾嘴角，“其實你說的也對，是我太鑽牛角尖了。”說完他又歎了一口氣，“哎，最近公司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倒黴的很。被人舉報午休有問題盡快調整也就罷了，稅務局，土地局最近都頻頻的找我麻煩，小秦呀，你休息的時候要是有時間找座香火旺盛的寺院燒燒香。”

    “知道了羅總。”

    他揮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秦沁心裏也有自己的想法，十有八九，稅務局、地稅局什麽的都是陸殷申給招惹來的。

    外頭的悶熱，整個空氣都像是桑拿房一樣，一走一動就是一身汗。和別墅的溫度比，那就是天壤之別。

    陸殷申會享受，別墅冬暖夏涼，溫度始終能控製在最舒暢的情況下。

    一進門，舒適的涼氣沁人心脾。

    同大多數一樣，陸殷申坐在沙發上神態悠然，秦沁主動走過去，坐在他身側。

    經濟頻道，亙古不變的頻道。

    “我們公司的午休時間改革是因為你吧。”

    “嗯。”

    陸殷申目不轉睛，吝嗇到隻用鼻腔回答她的問題。

    “那稅務局和土地局也跟你有關？”

    “查的時候不小心查到了，就上交了組織。”節目短暫休息，他側過眉眼，“我是良好公民，很乖吧。”

    乖？他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個地方和乖貼合的。

    她沒心情和他一起無聊，“你是存心想讓我失業？”

    “你質疑我？就為了一個去了不到一個月的公司？”語氣冰冷，遙控器在他指尖靈活翻轉，打量著她，“秦沁，如果你們公司沒有問題，那就不怕。如果怕了，最後倒閉了，那也隻能說他活該。”

    他的想法從來都是單方麵的，這個人我行我素管了，凡是他看著不順眼的那就是逆天的，天地間根本就不該存在的，消滅是唯一的路。

    秦沁就是討厭他這幅樣子，繃緊神經恍然站了起來，“……你總是自以為是。”

    “去哪？”

    “上樓換衣服，肚子餓了。”

    三觀不同，那就沒有必要強迫在一起交流，陸殷申沒說什麽，秦沁走了幾步後卻停下來，“陸殷申，你就敢保障你們陸家都是幹淨的？”

    “用詞不當，不是‘我們陸家’陸家是陸先生的，和我沒有關係，所以陸家幹不幹淨我也不清楚，不過，你要是有能力搞垮說不定我會樂見其成。”

    作為一個商人的準則，陸殷申執拗的遵循。

    她沉默許久，最終心裏的堅守土崩瓦解，“陸殷申，你這個人真的是很有問題。”

    她瞥了一眼。

    秦沁習慣了現在的生活，閑暇之餘她會捧著監控視頻一直看。

    馬芸的氣色很好，隻不過她的神色同以前一樣，呆滯，傻傻的看著窗外。從監控裏可以看到，這所醫院的環境要比之前的好很多，無論是醫療設施還是周圍環境。

    真就如陸殷申所說，所接受的一切治療都是從前的幾倍，這些她無需擔心。

    她蹲在絲絨地毯上，懷裏抱著畫板，麵前時監控視頻。一筆一劃將屏幕的裏女人畫的栩栩如生。

    “媽媽，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無聲的回答千百遍都是如此，她保持微笑，眼中晶瑩的淚花滴在畫板上。

    陸殷申的輪椅幾乎沒有聲音，他靠近時候，嚇了她一跳。秦沁慌張的擦掉眼淚，“你想嚇死我嗎？”

    “你不是還活著？”

    話不投機半句多，不說也罷。

    秦沁收起畫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也不理他。小小的身影在這間屋裏隨意走動，她走到哪，他就看到哪。

    好在秦沁都習以為常了，看就看吧，就不能掉一塊肉。

    “忙完了嗎？”

    靜止的空氣突然被人打破，秦沁愣了愣，“嗯，忙完了。”

    陸殷申招手，“忙完了就過來。”

    很奇怪，她為什麽要過去？這可是白天，他就要獸性大發？

    磨磨蹭蹭走過去，人還沒走到他身邊，陸殷申修長的胳臂一用力就將她拉過來，秦沁一百八十度角轉完坐在了他的腿上。

    姿勢很不雅，秦沁也覺得奇怪，“放我下來，這樣很不舒服。”

    “我挺舒服。”

    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細腰根本就不容動彈，陸殷申又道，“沁沁，你的身體能不能別這麽僵硬？手感都差了好多。”

    論折磨人，他稱第二那就沒有人敢在稱第一。

    秦沁強忍著給他一巴掌的衝動，“一個別墅，鑄就一個瘋子，陸殷申你也挺傳奇。”

    “往往天才和瘋子的距離就是一線之隔，說不定我也是天才呢？”自戀到史無前例，麵不改色也是一種境界。

    隨後，他轉了一個話題，“你很想你媽媽？”

    不提這事還好，提起來秦沁心裏就恨，“我的心是肉長得，沒辦法鐵石心腸。”

    話裏有話，言外之意就是再說，陸殷申鐵石心腸罷了。

    “親情這東西於我而言不存在，我也體會不到你的感受。但是我剛才看你在哭了，想來你是很想她的吧。”

    語氣到了結尾更像是自言自語。

    他還是看見了，看見了她最懦弱的一麵，“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之前犯的錯你也應該消氣了，就不能告訴我她到底在哪嗎？”

    陸殷申吻了吻她的額頭，唇瓣微涼，“不可以，沁沁我信不過你。”十幾年前有了經驗，他不敢在輕易嚐試了。

    秦沁心灰意冷，說了就是白說，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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