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童年噩夢難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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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白雪急燎的跑過去,抓住了妖瞬的手。
當她把妖瞬的手拿開,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白雪並沒有看到妖瞬的臉,而是感到白光一閃,然後暈了過去。
昏睡中,白雪隱約還有意識,她想要衝破這沉睡的障礙,努力的讓自己醒過來。
然而沒有用!
直到她感到腿上傳來疼痛,這才借助疼痛感睜開了眼睛。
由於沒有發動神眸,此時的山洞對於白雪來說是黑暗的,她隻是隱約的感覺到身邊有一個東西啃咬著她的腿。
白雪雙眸一怔,發動了魅瞳,瞳孔在黑夜中散發著魅惑人心的炫紫。
映在瞳孔中的是一匹白狼,它嘴角帶著血,正在撕咬白雪腿上的肉,她低頭看了一眼,整個小腿已經被他吃掉了。
“瞬,你怎麽了?清醒一下,我是雪姬啊!”白雪推開化身為白狼的妖瞬,卻發現它的眼睛變成了猩紅色,似乎除了鮮血之外,什麽都看不到。
白雪一驚,“瞬?到底發生了什麽?”
“啊……”白狼張口,發出了一聲人的嘶叫。
它咧著利齒還想要撕咬更多鮮嫩的人肉,白雪立刻發動束縛術將白狼困住了。
“瞬?瞬!”任由白雪怎樣呼喚它,白狼都沒有要清醒的跡象,白雪無奈,利用魅瞳發動了幻術。
她將妖瞬帶到了自己的幻境之中,強行為它恢複了人身。
但是白狼化身而成的,卻不是那個一頭銀發的妖王瞬,而是一個墨發如狂的幼小少年。
雖然身型有差別,但白雪還是能夠認出來眼前的人的確就是妖王瞬。
少年妖瞬拽著自己的頭發不斷的嘶喊,很是痛苦,白雪仔細聽了聽,發現他口中不斷重複的是“為什麽……”“你們都是壞人!”
白雪有些茫然,她雖然知道妖瞬幼年流落人間,也知道他曾經棲身風月,但是在不知道這其中到底都發生過什麽。
淚痕還沒有風幹,眼淚有流出了眼眶,淚水掛在他稚嫩的臉上,那麽的令人心疼。
白雪張開雙臂將妖瞬抱在懷中,輕聲道:“瞬,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她一邊輕聲在他的耳邊說著,一邊使用靈力屏蔽妖瞬身上咒印的影響。
就算帝辛的咒印再厲害,但是這是在她雪姬的幻境之中,如果她的幻境她都不能夠自主的話,那她也實在太弱了吧,雖說這一世的她的確不算太強。
懷中的少年妖瞬漸漸平靜了下來。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瞬。”白雪繼續安慰著他,卻忽然感到腹中一涼,她鬆開妖瞬看去,發現淚痕還未幹的少年的臉上一臉的冰冷,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冰冷的刀,刀上滴著她的血。
白雪微微一笑,極其溫柔:“瞬,你是在害怕嗎?”
剛剛被他捅了一刀竟然還朝他微笑,妖瞬一怔,手中的刀掉落了,還未掉落在地上就化成了輕煙消散了。
而白雪身上的傷,也已經不見了。
這裏,畢竟是幻境!
“我不是瞬,你是誰?”
白雪愣了一下,明白過來,笑著說道:“我是雪姬啊,不記得沒關係,隻要你能記得你自己是誰就好。”
少年妖瞬露出惶惑的神情:“我是誰?”
“我沒有名字,娘親……娘親叫我‘我的孩子’,他叫我,叫我‘小家夥’,他……啊!!!他——啊啊啊……”
少年妖瞬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就要發狂,白雪欲上前,少年的眼睛卻滑出了兩行清淚。
“夭華!”他呆呆的說道,“他們叫我夭華!為什麽?為什麽要賣了我?為什麽?”
八百年前的那個秋天,北風呼呼的吹著,落葉落滿了山崗。
無數個快如閃電的影子在山林中掠過,狼王月颯第三次派出了全部的狼騎士,狼騎士第一次完全出動是在狼族和豹族發生衝突的時候,狼騎士第二次完全出動是為了追查偷走狼王戒指的人。
這第三次……
卻是為了緝拿他的妻兒。
夢溪早已疲憊不堪,她硬是帶著妖瞬跑到了妖界的邊界處。
她再也沒有力量前行一步了。
夢溪倒了下去。
跟在她身邊的銀發男孩兒哭的滿臉淚痕。
夢溪輕柔的將他臉上的淚水擦去,微笑著說道:“不要哭,我的孩子,永遠都不要流淚。”
“?”妖瞬不解的看著夢溪。
“嗬嗬嗬嗬……”夢溪仰天發出淒厲的笑容,然後說道,“淚水,不可以輕易流,不可以被人看見,你不能哭,你是我夢溪我孩子,你不能哭!”
“娘,為什麽?爹他要……”
“溫柔繾綣不過是過眼雲煙,人心,瞬息萬變,怎能信?”
身後傳來了狼騎士的氣息,夢溪緊張的將妖瞬抱入了懷中,輕柔而堅定的說道:“孩子,活下去,娘送你去人界,離開這裏,好好的活下去。”
最後,夢溪拚盡了全部的力量,封印了妖瞬身上的妖力,一頭銀白的長發漸漸變成了墨黑,變得和人類沒有區別。
“找到了,就在那裏。”其中一個狼騎士發現了她們兩個人的蹤跡。
夢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妖瞬推到了人界,然後守著兩界借口仰天大笑:“月颯,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隨後就是一場血拚。
“娘——”
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不過數日,連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都還沒有,就這樣見證了母親的死,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他生下來和別人不一樣而已。
為什麽?
為什麽和別人不一樣?
為什麽父親要殺自己?
為什麽她要害他們?
為什麽娘親要哭?
那個時候的妖瞬,心中一團團的疑惑。
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太少,他還不夠了解這個世界。
而這一場陰謀和無情的追殺,就是這個世界最開始呈現給他的東西。
妖瞬一個人流落到人間之後,什麽都不明白,像是一張白紙,他走在無人的山野,累了,看到一隻鬆鼠,想要捉過來吃,卻發現自己不能夠變成狼身,不能夠追捕獵物。
他邁開雙腿,想要跑過去,卻發現根本追不上。
渴了,來到河邊喝水,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就躺在地上,無力的望著天。
忽然,一個頭戴鬥笠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視野。
這是一個進山砍柴的柴夫,腰間還挎著柴刀,他看著妖瞬,問道:“小家夥,你怎麽一個人在山裏?你的爹娘呢?”
提起爹娘,眼淚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來,妖瞬連忙擦掉臉上的眼淚露出了倔強的神色,他搖搖頭,說道:“沒有!”
柴夫一愣,接著笑了笑,問道:“你餓了吧?”
妖瞬點點頭。
柴夫從懷裏掏出來一張大餅遞給了妖瞬,妖瞬接過後立刻狼吞哭咽的吃了起來。
粗糙的食物劃破食道傳來火辣辣的感覺,肚子的饑餓迫使他將食物咽下,還嗆了幾口。
“你慢點兒,慢點兒。”柴夫被他凶猛的吃相逗笑了,一邊幫他順氣一邊將自己的水遞給他。
妖瞬吃完後,又接過水喝了,然後說道:“謝謝。”
柴夫說道:“如果你沒有地方去的話,以後就跟著我怎麽樣?”
妖瞬仰頭看著他,忽然覺得他的身上有著一種從未見過的光芒,他朝著柴夫,狠狠的點了點頭。
柴夫住在東流城的一個角落裏。
那裏聚集著一群生活水平不怎麽好的人,但是柴夫有一間自己的院子,屋子也挺寬敞,在這一片像是一個富人。
從那以後,妖瞬就跟著他住在了東流。
柴夫有時候也帶著妖瞬上山,但是從來不讓妖瞬砍柴,他看著他的目光總是那麽的寵溺。
年幼的妖瞬覺得,這才應該是父親給的感覺吧。
柴夫經常一身酒氣的回來,他回到家之後就是睡覺,每到這個時候,妖瞬都會為他擦臉脫鞋。
有一次,醉了的柴夫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看著妖瞬,說了一句:“真美啊!”
夢溪封印了妖瞬的妖力,但是卻沒有辦法奪走妖瞬身為一隻妖的美麗,不管他穿的多麽的破爛,都無法掩蓋他的美麗。
終於有一次,柴夫為妖瞬買了一身新衣服,那是在過年的時候,大雪紛紛,紅梅豔麗。
妖瞬高興的在院子裏跑,他問道:“這個要花很多錢吧?”
柴夫倚在柱子上哈哈大笑:“沒關係,花再多的錢也沒關係。”
看著他笑,妖瞬也很開心,他說道:“你對我真好,我想一輩子跟著你。”
“好。”柴夫走過來拉住了妖瞬的手朝外走去。
妖瞬不解的問道:“我們要去哪裏?”
柴夫問道:“你不是說要一輩子跟著我嗎?”
妖瞬愣了一下,笑了:“嗯!”
柴夫拉著他穿過街道,來到了東流城最為繁華的地方。
妖瞬好奇的看著周圍,這裏真漂亮,真繁華,但是他卻根本搞不清楚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柴夫帶著妖瞬進了其中一座大宅子,然後在裏麵見到了一個衣著華麗的男人。
男人躺在虎皮榻上,傲慢的問道:“人帶來了?”
柴夫說道:“帶來了。”說著將妖瞬從身後拉了出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