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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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餘落下來的黃昏,橘紅色的光芒普照著大地,將本初有些詼諧的世界染上紅暈。諾大的宅院熱鬧非凡,到處張燈結彩,門口的對聯,字跡龍飛鳳舞,黑木匾額上幾個燙金大字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十分氣派。
謝景昭被鄭夫人找到房間裏談話,而這邊的林氏逮到機會,又端了一碗藥去了雲綿的房間,見她躺在床上熟睡著,嘴角的笑意更加濃烈,她坐在床邊,輕輕搖晃著床上的人,等到那人有了動靜之後,才開口:“綿綿啊,母親聽說你有了,這不來看看你。你今日不是感染了風寒嗎?那可要好生調理了。”
雲綿動了動睫毛,睜眼就是林氏放大性的臉,頗為不耐的顰起眉心,有氣無力的額首:“母親?謝母親關心。”
她感覺身體快要被掏空了一般,身體漸漸的跨了下來,更是讓她懷疑自己真的是因為懷孕所以才會有這些症狀的嗎。
迷迷糊糊之下,林氏將人從床上半攙扶而起,將人的上半身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從丫鬟手中端過那烏黑的藥汁,擰著唇,斷斷續續的灌進她的口中。當所有的藥都喝完之後,才為她擦了擦嘴角,放回原處。
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也就回去了。
前腳一走,後腳謝景昭才回來,看著床上的人還在熟睡,眸光柔和,忍不住親了那人一口,不想入口的苦澀。
他不由得皺眉,叫來外麵守著的丫鬟,問道:“少奶奶今夜不是禁藥嗎?”
丫鬟方才才從茅坑回來,並沒有看見林氏來過,自然是不知道:“回少爺,少奶奶確實沒有吃藥啊?”
“那她最後吃的什麽?”
“之前老夫人來過,喝了點銀耳羹。”
謝景昭狐疑的挑眉,這銀耳羹不是甜的嗎。
若有所思之下,轉頭看了眼屋子裏床上的人靜靜的睡著,散發著微弱的氣息,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好似死了一般。
“你下去,找一個人。”他壓低了聲音吩咐,而後嘀嘀咕咕的將末了的話說出來。
在丫鬟走了之後,又折返回到床邊,撐著床沿,低頭在那人涼涼的唇瓣上映下一個淺吻,果然苦澀的嘴皮發麻。
第二日,雲綿的氣色好了許多,謝家從天色微亮開始便開始活動了起來,門口陸陸續續從遠方而來各種祝壽的客人。雲綿因為身體不舒服,一直到晚上開席了,才露麵。麵上帶著白色的麵紗,擋住了那傾國傾城的容貌,一身紅色的衣裙,身姿婀娜,美眸含波,即便是遮住了容貌也能想象那其中美麗的容顏。
簡單的吃了飯之後,晚上便在摘星樓裏用晚膳,寬闊的舞台兩側都是各方貴客,中間便是歌舞升平,火紅的光線將氣氛炒的更加火熱。
謝景昭坐在席位以下的首排,雲綿則是在他旁邊。
她的目光懶懶散散的落在麵前的菜肴上,周身喧鬧的場景似乎與自己無關一般,她有些痛苦的捂著肚子,嗓子口窒息的難受,桌麵上的東西即便是再如何誘人都覺得反胃。
謝景昭發覺她的不對勁,擔心的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雲綿按壓著太陽穴,眼裏滿是隱忍,穩了許久才開口回答:“沒事。”
腦海中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而正在想著這件事之時,對麵的林氏尖聲尖氣的開口:“雲綿,今日母親生辰,你可有準備壽禮?”
雲綿抬頭,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這方。
她揚起嘴角看見對方林氏一臉得意的笑容,心底冷笑,這人昨天晚上給自己灌藥,還不是其他的,偏生是能讓人進入深度睡眠的藥,最好是希望她能在今天晚上宴會開始時才來的好。
那樣便沒有時間準備禮物的事情。
但是她卻不曾想過,她想要做的事情,自己大約都明白了幾分。
見她許久沒有動作,林氏繼續提高音量:“你剛進門沒多久,莫不是尊老都做不到?”
雲綿輕笑一聲,在謝景昭快要開口的時候,起身:“母親說的哪裏的話,祖母生辰,身為孫媳的我,自然也要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說完之後,在眾人的注目下,腳步不輕不重的來到舞台中央,然後對著上麵的鄭夫人欠身:“孫媳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鄭夫人臉上掛著笑容,話還沒說完,下麵的人又開口了。
“時間倉促,也是孫媳的過錯,竟然在五日前才得知祖母的生辰,所以準備的禮物頗為簡陋,還請祖母諒解。”
可攻可退的話,讓鄭夫人眼裏滿是讚賞,笑容比之前還要親切許多:“你也不容易,能為老身準備禮物,也是有心了。”
雲綿額首,拍了拍手心,外麵的憐兒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托盤,盤心整齊的放著一張黃色的絹帛,看著便很簡陋。惹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而林氏先是愣了下,而後冷嘲熱諷的更加厲害:“喲,這時間雖然短了點,但是你這禮物也太過敷衍了吧。”
雲綿不以為然的鄙了她一眼,而後淡淡的揚起嘴角:“禮物雖然不夠貴重,但是心意卻到達了,相信祖母一定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那自信滿滿的眼神很是驚豔,讓在場的不少男人為之傾倒。一瞬間還以為見到了仙子一般。
林氏語塞,心裏以為這人在短時間之內不可能準備到好的禮物,所以也沒有多擔心。但是當雲綿將那絹布送給鄭夫人的時候,那人臉色栓見變成驚訝,然後感動的喜色毫不掩飾的浮現在臉上,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是他人送禮時都不曾看見過的。
“這……這可真是有心了。”鄭夫人感動的顫抖著雙手,滿是褶皺的手細細的摩擦著絹帛上的自己,那用黑色的墨汁寫在黃色絹帛上的字,如蝴蝶落在上方一般,娟秀漂亮。更重要的是,這字可是她最喜歡的經文。
見她第一次這般激動地笑了,雲綿心底也是暖洋洋的,不免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還有家人,心底的剛湧上來的暖意便得有幾分酸苦。
“母親,什麽禮物你這般喜歡?”林氏也很好奇,不應該看見她這般表情啊。
相對林氏送的那血珊瑚,這一塊破布,竟然還能博得鄭夫人的讚賞,不免讓下麵的人也好奇了起來。
鄭夫人愛不釋手的開口:“這可是你連夜抄寫出來的?”
她記得雲綿這幾日要不是忙裏忙外,要不就是因為懷孕躺在床上休養。
雲綿:“不算是,之前聽聞祖母經常去祠堂,便去問了鄭嬤,喜的祖母最愛的經文。孫媳手拙,寫的字倒不是很好看,還請祖母見諒。”
她這字跡,在前世的時候可算是楚國第一人,娟秀的如蝴蝶一般,十分漂亮。
鄭夫人高興地連連點頭,不停的誇讚雲綿,還賜了賞。
下麵的一眾人算是明白了,這便是眾人都忽視了的東西,不過也證明了雲綿的用心良苦。
當雲綿回到自己的位置時,謝景昭眼裏更是驚豔不已,壓低了聲音湊在她耳邊問道:“你昨夜可是寫了這個?”
雲綿耳根發紅,沒敢對上他的目光,低低點頭:“嗯。”
“那我進來時做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他當時真的以為雲綿睡著了。
雲綿愣了下,臉色更加緋紅,在紅色的燭光下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沒……不知道夫君在說什麽。”
謝景昭沒有再說什麽,挪回自己的身子,嘴邊卻拉開了一抹更深的括弧。看來這小妮子是害羞了。
而此時對麵一道如炬的目光落在這方,讓雲綿渾身不舒服,忍不住抬眸對了上去,一眼看去便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那個男人棱角分明,皮膚偏黑,烏黑的長發由白色的絲帶高高束起,脖子修長,看起來幹淨利落。雖然不如謝景昭驚豔的,但是對方看著就很舒服順眼。
而這個男人就是前幾天在黑市救了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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