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9打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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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
秦深一臉詫異的看向了他。
萬貴妃所生的皇長子,襄王靄宋?!
靄宋扭過頭,長眉一挑,衝著秦深眨了眨眼,桃花眸似笑非笑,對上了她驚訝的目光。
“劉大人,你怎麽來了?本王記得隻是叫了一桌子飯菜?你京兆府衙的牢飯味道可不怎麽樣。”
劉政臉色黑如鍋底,恨不得宰了那個胡亂抓人的衙差!
滿街的皇親國戚,得罪誰不好?非要把皇長子抓進來——要知道,他生母是與中宮平分秋色的萬貴妃,朝堂又有內閣首輔的支持,幾乎是人人認定的儲君人選!
得罪了未來的太子殿下,劉政覺得自己的仕途好像走到頭了。
聽他這般說,劉政立即指揮道:
“快,快去把殿下要的幾樣菜全買回來!殿下,請移駕下官的宅邸用膳,下官這就差人進宮傳報貴妃娘娘,就說您回京了!”
靄宋嗤笑一聲,一撩衣擺,悠悠站了起來:
“不必了,宮中元宵宴慶,不必驚擾貴妃,我倒還有一樁事兒要你辦來。”
“是是,您吩咐。”
靄宋看了一眼秦深,而後笑道:
“你去鎖兩個人來,再把吏部侍郎給本王叫來。”
劉政雖不知道靄宋想幹什麽,但為了保住自己,對他的話自是沒有不從的。
“您要拿誰?”
“新任青山縣令廖榮,及其家眷二人。”
靄宋笑著下了令。
他指節敲了敲邊上的木樁子,咚咚之聲,亦如秦深此刻的心跳聲。
靄宋沒有去劉政的家宅用膳,而是就地在牢房裏擺上了一張八仙桌。
其上珍饈佳釀,道道精致的不行,一品居的鮑魚粥,十裏香的雲英麵,也都買了回來,隻少了一道樊樓的酸筍子。
劉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無奈道:
“您知道,現下正元月,筍子還沒有,最主要的是供給樊樓筍子的西林院子,已經不在了,實在沒辦法弄了來。”
“西林院子怎麽了?”
“叫天火毀了一半,現下院子也被人抵了出去,再尋不到主人了。”
靄宋沒再搭理,隻是徑自拉了秦深入座。
偏頭,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眉頭緊鎖的模樣,他輕笑一聲道:
“怎麽了?覺著我不像?”
秦深回望了他一眼,愣愣的點了點頭。
哪裏像了?
堂堂皇長子誒,穿了一件從來不洗的白袍子,渾身上下沒半點值錢的東西,一個破酒葫蘆,一把長劍,隨性恣意,半點沒有皇室子弟的影子!
“不像才好,若不是為了幫你,我坐三天牢就出去了——這下好了,我少不得要進宮一趟,不聽貴妃幾日嘮叨,我是出不來的。”
他提起酒壺,替秦深斟了半杯酒,用手背推了過去。
秦深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會喝酒。
靄宋也不勸,徑自拿過了她的酒杯,頭一揚,美酒入喉。
“王爺,吏部侍郎齊大人、廖榮及其家眷帶到!”
外頭有衙差來複命。
緊接著,廖榮二人惴惴難安的,挪步走了進來。
廖梳杏看見牢裏的秦深和花間酒,眸色一亮,剛想諷刺兩句,卻被邊上的衙差,一腳踹在了膝窩上。
“大膽女子,見到殿下還不下跪!”
廖梳杏噗通一聲,膝蓋砸在了地上,幾乎是五體投地,拜倒下來。
她不可思議的抬起頭,對上了靄宋含笑的桃花眸,雙唇囁嚅:
“你、你竟是當今殿下爺?”
“你這話錯了,皇上尚未立儲,我現在還多了一位弟弟,是封了惠王?你這當今殿下四個字,我擔待不起。”
聽了靄宋這話兒,劉政就急了,立刻道:
“掌嘴掌嘴,這般不要性命的話,也是她個小女子可以說的。”
廖梳杏嚇得花容失色,大聲道:
“我父親是青山縣令,我也是官宦女眷,如何這般私自用刑?”
“縣令?”
靄宋悠悠開口。
他把目光投在了吏部郎中身上,不緊不慢的開口:
“齊大人,本王久不在朝堂,也無心政務,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吏部放缺,這等樣貌的候補道,可以通關銓選,下放一縣父母官?”
秦深發現,靄宋雖然聲音很輕緩,可其中三分不怒自威的氣勢,叫人聽著心裏發慌。
吏部侍郎也不例外,當即跪了下來,抖如篩糠:
“下官、下官誠不知,一定是下屬私相授受,得了廖榮的好處,下官也是被蒙在了鼓裏呀!”
吏部銓選有規定,就算不是正道科舉出身,也要天庭飽滿,五官整齊,不可有殘疾、醜陋的補上正缺,以損國之形象。
再看廖榮,這少了隻眼睛,又斷了幾根手指頭,若說沒人放水,他自己都不信。
“下官這就駁回他縣令補照,下落大獄,配合刑部提審嚴查!”
廖榮本就膽小怕事,就是這個縣令,也是女兒廖梳杏替他謀劃得來的。
碰上這麽些大官、皇子,他低著頭,哪裏還敢再說一句話。
一聽自己要被關起來受審,他立刻扯了扯女兒廖梳杏的袖子,壓低了聲急道:
“杏兒!杏兒,你主意多,快想想法子!”
“我還能有什麽法子!”
廖梳杏死死盯著靄宋身後的秦深,銀牙都快咬碎了,心裏恨毒了她,卻一點法子都沒有。
靄宋替秦深夾了一筷子菜,緩了聲道:
“不餓麽?嚐嚐這一品居的鮑魚粥,我雖浪蕩在外,可也常年想著這一口——隻是可惜了,吃不到樊樓的酸筍子。”
廖梳杏見這場麵,心裏更加怨恨,眼珠子瞪得通紅。
“啊,說起西林院子,劉大人,本王還有一樁偷盜案要交給你。”
秦深聞言也很驚訝,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轉頭看向了靄宋。
他用眸光示意她放心,然後開頭道:
“據我所知,西林院子的房契,似乎是這位梳杏姑娘偷走,然後抵押賣與牙行的。”
“不是,那院子本就是我的!房契在我手中,我想賣就賣。”
靄柔算準了她會矢口否認,隻笑了笑,長眉一揚道:
“你的?西林院子供筍與樊樓,既是你的,那本王心念已久的酸筍子,不如你做來嚐嚐?看你的神情,該不是不會?”
廖梳杏被堵的沒話說,除了眸中淬著怨毒,再辯解不出來。
劉政自然明白該如何做了,躬身道:
“來啊,將這兩父女一並收押起來,待本官提審下判。”
衙差們領了命,上前押住了廖梳杏的肩,拖拽著往外拉。
她心裏不甘心極了!
被靄宋拒絕的傷害,她對秦深的嫉妒,以及到手官小姐的身份沒了,一切的一切,讓她徹底奔潰。
她聲嘶力竭的尖叫道:
“你毀了我,秦深,是你毀了我,我若在世一日,我一定要向你討回來!”
秦深對上了她怨毒的目光,緊緊攥住了自己的手。
靄宋倒不是很在意,他低頭吃了一口鮑魚粥,頓時也沒了胃口。
咣當一聲,棄了調羹,垂眸淡淡道了一句:
“那就讓她去死。”
劉政頭皮一麻,當即躬身抱拳道:
“是,下官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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