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3醉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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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巹酒。
多麽刺耳的稱呼。
他算什麽人,便是一國之君又如何,憑什麽與她共飲合巹酒?
況且,她沾酒即醉,醉了便會誤事。
輕拽了拽他的袖子,她小聲討饒道:
“奴婢不會飲酒,醉了會失態,便伺候不了陛下了。”
“無妨,不需你伺候,隻要你飲了這杯酒。”
他提起酒壺,斟滿了另外一杯,兩杯對峙在桌案兒上,瓷釉溫柔,酒香醇厚。
秦深顰眉一蹙,知道自己隻有這一杯的機會。
她徑自端起了酒杯,將指甲內的毒藥沾進了酒中,酒香入鼻,她已是有些昏沉。
嘶,這酒好烈。
看著皇帝拿起了另一杯,她撒嬌道:
“陛下,奴的這一杯太滿了,要和您換上一換——”
皇帝笑了笑,大方的與她手中的酒杯換了。
秦深仰頭飲盡了沒毒的那杯,酒還含在口中,她抬著水眸看去,見他卻遲遲不喝另一杯,心裏不禁咯噔一聲。
有種壞事了的感覺。
難道,他察覺出什麽了?
秦深沒等到他飲下毒酒,卻等到他俯身而來,吻上了她的唇。
他熟練的頂開了她的牙關,舌頭攪著她口中所含的酒,兩人分吮而光。
所謂合巹酒,這般共飲才是對的。
秦深下意識想去推開他,可唇齒間的纏綿,令她熟悉又恍惚——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漸漸在他的鼻息下,沉淪墜落。
身子開始發軟,她被吻的意亂情迷,緩緩抬起手,虛攏在了他的脖間。
身體騰空而起,下一瞬脊背靠上了柔軟的錦榻。
她在他身下迷離,一點點被酒意蠶食了清明理智。
他終於鬆開了她的紅唇,伸手抓住衣領,手腕一振,明晃色的暗龍袍被棄了地上,與她身上僅存的布料,糾纏在了一起。
不知何時,她已然光溜溜的了。
抬著醉眼,她看著男人赤裸的上身,一道道細小的傷口遍布周身,都是才結疤的。
她歪著腦袋,輕笑開口:
“白給你靈泉水泡了——又、又弄成了這樣。”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說這話,也有些認不清,麵前之人到底是誰。
“不對,你不對……”
她對上了他深褐色的眸子,屬於衛槐君的眸光,卻不是他的臉。
他醜死了,衛槐君生得多好看呀。
她抬起手,捏住了他的臉皮,左右撕扯著——
隻是醉了,手中沒什麽力氣,隻好笑著扯落了他下巴上的胡子。
看著手裏一撮毛兒,秦深更加混沌了。
她、她是把皇帝的胡子拔下來了麽?
身上之人嘖了一聲,也知道她一杯倒後的德行,反正她清醒之後也記不起來事情,便抬手,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了下來。
露出了他本來的麵容。
“衛、衛槐君?”
秦深小心翼翼的喚著他的名字,那一攏哭腔,即是在醉夢中,也叫她萬不敢置信。
衛槐君低頭,一口啃在了她的唇上,泄憤似得咬了咬,然後湊在她耳邊,沙啞低沉道:
“珍瓏棋局,你是唯一的變數!沒同你交代是我的不好,可你這般輕生報複,真要氣死我了!”
東廠督公衛槐君,本該死在了那裏,無怨無悔。
他已給自己安排好了新的身份,可以永遠陪在她的身邊,護她一世。
可建州勢大,畢竟在中原經營了十五年,南方權貴宗族也很多。
他若不扮作建州皇帝的模樣,帶著京城殘兵遊勇逃往金陵,再花些時間做番謀劃,那日後隔著長江天險,讓南北政權對峙,漢室再行討伐就更難了。
隻是秦深等不及了,等不到他重歸身邊的那日,便要用這般決絕的法子,和建州皇帝同歸於盡。
輕歎一聲,他吻了吻她的耳垂:
“該你克我的,我認了!隻是——你敢自薦枕席,也不怕我氣得活過來?”
秦深捧住了他的臉,一遍一遍的看著,眼淚水就下來了:
“你成了鬼,也是個俊鬼,地府裏頭好些妖媚的女鬼,我放心不下你,我要早早的來找你……我想、我想——”
她醉後最可愛,這是他早知道的事兒。
輕笑一聲,他抬高了她的腰,問道:
“你想什麽?”
“我想要你。”
她聲音黏黏得,像攪了一罐蜜糖,滲著皮膚直接鑽進了他的心裏。
秦深摸過他的小腹,一點點攀上他腰上的皮膚。
衛槐君腰線極美,褲子隻是鬆鬆地係著,露出了緊致的腹部。
她的手掌挪得很慢,遊走不定,輕輕摩挲著腹肌的形狀,體味潤實緊致的質感。
她滑過一寸,便點起一寸烈火,燒得他火從小腹生,將瑩白的皮膚也染上了一層紅暈光澤。
這男鬼的身材是真心好。
不是肌肉橫條、骨骼粗大的強壯類型,而是恰到好處的寬肩窄臀,輪廓分明。
他是一種極具魅惑的線條,融合了女人的柔和男人的剛,轉而成了一種他獨有的魅,好似一種毒,明知會死,也想叫人嚐上一嚐。
攀著他的脖頸,張口就含住了他的耳垂。
牙齒碾磨著他的,就那麽一咬一扯,牙齒在他的耳垂上拉上了一道火辣辣的痛覺,混著曖昧沾黏的情潮,又癢又疼,一直往他的心裏鑽去。
“你……”
她有些窘迫的急切,聲音裏的蜜也變得越發濃稠。
衛槐君呼吸停頓了半拍,逐漸也變得急促了。
他考慮了半餉,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慢慢滑上了她玉藕般的手臂上。
他的聲音低沉,帶了些幹澀,甚至帶了些迫切之感。
“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知道……”
“想要?”
“……想”
“好。”
秦深醉眼迷離,迫切想要吻上他——出現在醉夢中的衛槐君。
顯然,衛槐君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
欲望已經燒紅了他的眼角,為了清泉寺中的挫敗,他固執地等她心甘情願的交付。
後來中了歡毒,不宜行事,也差點沒憋死他。
這一次,雖依舊是橫生變數,可他不想再等了——
因為她已然打亂了他的計劃,而他也怕過了今夜,便再沒了這個機會。
“秦深,我問你,這是幾?”
他偏執又固執。
秦深雖醉,可還認數,她嗤笑一聲:
“三!”
“好,那麽——我是誰?”
秦深仰頭,輕吻了吻他嘴角,這個吻似酒濃烈,令他目眩不已:
“無論你是誰,我隻知你是我夫君,我一輩子的良人。”
一聲正名,一生緣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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