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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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同意!”

    果不其然,任氏聽到太二說要和自家娘子搬出去住,一口否決了。

    笑話,在廖家大宅她都隱隱感覺這兩人脫離掌控,要是離開那還得了。

    薛青遲並不是來征求她同意的,而是禮節性請求一下。

    她輕輕說了句:“也不知道把上次那件事說給父老鄉親聽聽,讓他們評評理會如何?”

    “你敢!”任氏一聽薛青遲提上次的事,頓時惱羞成怒。

    薛青遲笑了笑,“老夫人既然敢做,我有什麽不敢說,雖說如今聖人以仁孝治天下,百事孝為先,可是俗話說得好,父慈子孝,也得父慈,子才孝,您做的這事兒要是別人知道了,相信絕不會覺得我和太二有什麽不對,反而是您要被唾沫淹了呢。”

    人言可畏,任氏何嚐不知道,更何況,還有趙蓮蓉的暗衛在側,任氏最怕事情鬧大。

    可她如何能放這兩人離開廖家。

    任氏看向了太二,“太二,奶奶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給你娶了媳婦,你就由著她這麽對我說話?全是不恭不敬!”

    太二靜靜站在一側,見任氏假裝心酸抹淚,隻淡淡說了句,“欠您的飯錢和衣服錢,還有房租,我會還給您的。”

    從小到大,廖家也不過給他衣服穿,給他飯吃,給他房子住,其餘的什麽也沒有。

    沒有溫情,沒有問候,沒有關懷,連一個擁抱都沒有。

    他和宅子裏苟活著的老鼠沒有什麽區別。

    走路時他看著下人走學的,說話也是他跟著下人學說的,交易算錢什麽的全是跟鎮上的人學的。

    廖家的人沒有教過他一個字。

    廖榮從小到大想要什麽有什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讀書就讀書,不想讀書就逛花樓。

    而他,大字不識一個,如今連自己名字還不會寫。

    他自從來到廖家,從來沒有哭過,天性裏的聰慧讓他意識到,他要是哭了隻會讓人厭煩他,而不是安慰他,滿足他。

    廖家唯一能讓他感恩的事,是給他娶了薛青遲。

    然而,這唯一一點值得感恩的地方,又被任氏和廖榮給毀了。

    要麽一開始就別給他,既然給了,又怎能連這唯一一點溫暖都要搶走?

    看在娘子的份上,他還債可以多還幾倍,雖然娘子是無價之寶,多還幾倍也是不夠的。

    不過娘子說了,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嫁過來的,任氏也從來不提她娘子來曆,指不定娘子不是給拐過來就是綁過來的。

    若是如此,更不必和廖家談什麽恩義。

    任氏抹淚的動作抹到一半,聽到太二如此冷淡的話,心裏一難過,臉上倒真有了幾分悲戚。

    “太二,怎麽連你也這樣對奶奶?”

    任氏心裏有點後悔,早知道,就對太二好一點,關心一點,也不至於現在完全打不出感情牌。

    她隻好采取拖延策略。

    “你們這麽急著搬出去怎麽行,等奶奶給你們蓋個大房子,再搬出去吧。怎麽說都是廖家的人,出去了也是一家人,不能隨隨便便到外頭住著。”

    她如意算盤打得好,蓋房子嘛,蓋一個月是蓋,蓋一年也是蓋,蓋兩年還是蓋,工期的事,誰說的準的。拖來拖去,兩人甭想搬出去。

    太二不禁心裏給娘子點讚,還是娘子有先見之明,先把房子蓋好再來和老太太提,這下看老太太還有什麽理由阻止。

    “我們剛蓋好了新房子,就在青山腳下,家具也都打好了,馬上就能入住。”太二說道。

    “啊?”任氏臉上的笑意才掛了一半,就被太二這句話打散,“你們什麽時候蓋的房子?”

    “一個月前。”太二答道。

    豈有此理!

    任氏氣了個半死,又被將軍了。

    太二肯定沒有這樣的腦子,定是那薛青遲出的主意,她就知道,哪怕失憶了,高門貴女也是滿肚子餿主意,最擅長宅鬥,她這樣的半吊子還要怎樣才能贏?

    任氏詞窮,一時無計可施,垂死掙紮道:“這入住新房也很講究的,一定要找個靠得住的風水先生看看,萬一時辰搞錯,說不定會禍害子孫後代。”

    薛青遲笑了,看看,就知道會抬出風水先生一說。

    她朝任氏說了句,“老太太,我和太二命硬,住哪裏,怎麽住,什麽時辰住,都鎮得住,您說是不是,太二來廖家也沒找風水先生選過日子吧,他這不也過得好好的。”

    任氏倒真真被她這話噎住了,她第一次見到有人把命硬這樣衰到極點的命理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仿佛命硬還是件特別好的事來著。

    換個場合,她肯定鼓掌同意,沒錯,太二的命絕對硬得很,薛青遲能跟太二湊成一對,這八字也好不到哪去。

    黔驢技窮的任氏終於放棄掙紮,有氣無力道,“那你們什麽時候搬出去?”

    “當然是今天。明天我們在新居設宴,您要是賞臉,中午可以一塊來吃頓簡餐。”薛青遲歡快地回答她。

    任氏這樣頑固的老太太,肯定沒聽過一句話,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和年輕人鬥,不是倚老賣老就能贏的。

    “好吧,我會去的。”任氏揮了揮手,不想再對著他們頭疼。

    太二和薛青遲快快樂樂去搬家了。

    說搬家,其實沒有任何東西可搬,床、桌、椅、榻什麽的,全是廖家的。

    薛青遲和太二隻帶走了各自的衣服,畢竟就算衣服再破再舊,也不好意思扔在別人家裏。

    反正新宅子什麽都有,全是根據兩人心意打造,無一不熨帖。

    原本太二還有點戀窩的心理,被薛青遲一開導,說這是別人家,算是別人的窩,沒什麽好舍不得的。

    太二這才放下了。

    也是,以後他要和娘子長長久久生活在一起,新起的宅子才算是家。

    廖榮窩在床榻上聽說二少爺和二少夫人搬新家了,氣得摔了整套茶杯。

    這已經不知是他摔的幾套茶杯了,陳玉娘帶著孩子在娘家住了小半個月,早就回來了。

    聽見碎瓷聲,她趕緊進來看,招呼下人清理碎片。

    她搖了搖頭,無奈地看著床上的廖榮道,“你這是又生哪門子氣?他們搬走不是更好,省得整日看見太二那張鬼臉。”

    天知道,她回家看到廖榮完全癱在床上,還以為他中風了。

    一問才知道是給太二打成這個樣子的。

    為什麽太二突然打他?

    廖榮死活不肯說。下人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似乎和二少夫人有關。

    陳玉娘還有哪裏不懂,準是廖榮貪花好色,指不定伸手到人家薛青遲身上,惹到了太二。

    沒準把他們娘倆支開正是為了耍手段,虧她還以為這男人轉了性子。

    這頓打,她竟然覺得活該。

    看吧,現在躺在床上,除了她陳玉娘,還有誰會好好照顧他。

    男人就是不知足,吃著碗裏,還總饞著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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