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有點口渴，拿起茶杯一口倒下去，卻差點全咳了出來，原來那不是茶，而是酒。

    “咳咳。”她用帕子捂著口咳嗽，覺得自己特別失禮，在易大人麵前出了醜。

    沒想到易大人卻俯身越過小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見她好點了又坐回去，柔聲道：“悠兒嗆著了吧，都怪我沒提醒你，這是酒杯不是茶杯。”

    蘇珍這下臉紅的跟熟透的桃子似的，更不好意思了，“沒，沒事。”

    蘇珍酒量不太好，一下子灌了整杯酒下肚，有點微醺，思維也有點不受控製了，和易玄子繼續吃菜喝酒沒多久，便把自己那點心思吐了個一幹二淨。

    “清郎你說，為什麽我琴棋書畫樣樣都比蘇葉好，可是世子眼裏還是隻看到蘇葉，誇她醫術精湛卻從來不誇我呢？我那麽喜歡世子，他卻從來沒拿正眼瞧我。”蘇珍半趴在桌上，醉眼朦朧地問易玄子。

    易玄子在她眼裏已經晃成了三個人，這三個易玄子都笑得一臉溫柔地對她說道：“要讓世子喜歡上你很簡單，把你身上的女子魅力展現給他看就好了。”

    “什麽是，女子魅力？”蘇珍艱難地保持清醒道，晃了晃腦袋，想要把多餘的易玄子晃掉。

    “悠兒想知道嗎？”易玄子聲音充滿誘惑。

    “想！當然想！我是要成為世子妃的女人！”借著酒氣釋放出心中那點豪氣，蘇珍覺得隻有對著易大人她才敢說出這番話來。

    其他人若是知道，要笑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吧。

    她憑什麽就不能成為世子妃！蘇家也是要家世有家世，她要美貌有美貌，要才華有才華，擋在她麵前的就隻有蘇葉，其他世家小姐不值一提，世子從來沒誇過她們，隻誇過蘇葉。

    “是嗎？既然這樣，我就教教你吧。”易玄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蘇珍這邊，貼在她耳邊說道。

    蘇珍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易玄子擁在懷裏，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蘇珍有點頭昏腦漲，迷迷糊糊感覺到這樣不大對勁，易大人怎麽會靠她這麽近？

    她懵懂地問：“清郎，你這是在做什麽？”

    易玄子輕聲笑道：“當然是在教你什麽是女子的魅力。”

    沒多久，包間裏衣衫散落一地，塌上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傳出的聲音教人麵紅耳赤，時而聽見男子低吼，時而聽見女子嚶嚶，至天微明方沉寂下去。

    蘇珍醒來半響猶感覺自己在夢中，她看到易大人衣衫整齊神色平靜地坐在小桌邊上喝著茶看著書，而自己身上服飾也整整齊齊，沒有什麽不妥，可是昨晚那纏綿的一幕仍清晰地留在她腦海裏，隻要一閉眼，就能想起易大人在她身上激烈撻伐。

    她竟然做了如此羞恥的夢？！

    怎麽會！

    她明明肖想的是世子，又怎麽會夢到自己和易大人做這種事！

    她分明沒對易大人有半點非分之想！

    待她發現自己是躺在塌上，這才撐著席子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酸軟無比，身下隱隱有撕裂過後的痛楚，麵色登時慘白如雪。

    不是做夢！

    她真的和易大人做了！

    天哪！

    蘇珍眼前發黑，恨不得立刻暈過去，可是她感覺自己精神得很。

    雖然不記得前半段怎麽發生的，但後半段她纏著易大人一遍遍索取的情景曆曆在目，清晰得讓她甚至無法懷疑自己是被下藥還是怎麽的。

    那會她是有思維的，她感覺到淋漓盡致的快意，感覺到上天入雲般的舒暢，感覺到春日漫山的花骨朵在眼前一朵朵盛放，盛放，盛放，就像她自己一樣。

    她仿佛站在雲霄看著自己曼妙的身子隨著易大人起舞，又仿佛一葉扁舟飄在無邊大海上，隨海浪一蕩一漾，柔韌的肢體盡情演繹著少女的魅力。

    那般的璀璨，那般的耀眼，那般的令人心醉。

    易玄子笑意溫和地問她，“昨晚感受到女子的魅力了嗎？”

    蘇珍回過神來，心中一驚，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易大人。

    明明她被他占了身子，她應該尖叫，驚駭，哭泣，惶恐不已，她失去了最珍貴的處子之身，不明不白和和易大人睡了，這叫她今後怎麽做人？

    然而，易大人明明那麽溫柔，他叫她悠兒，讓她叫他清郎，在她嗆到時第一時間幫她順背，昨晚那荒唐的一夜又給了她蝕骨銷魂的快樂。

    一麵是自幼所受的《女誡》教育所產生的巨大的羞恥感，罪惡感，一麵是從未領略過的愉悅感，興奮感，兩者交織在一起，幾乎讓她一會恨不得一頭撞死，一會又恨不得一頭栽進去，就此沉淪。

    為此她對自己感到惡心，難道她骨子裏是個淫蕩的女人？遇到這種事她為什麽對易大人沒有絲毫惡感，是不是其他男子對她做了這樣的事她也可以接受？

    太恐怖了！

    她又不是青樓妓子，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正當此時，一雙溫柔寬厚的大手把她雙手握在手裏，易玄子目光柔得能把人溺斃在裏麵，他安慰道：“別害怕。你知道嗎，很多女子第一次感受到這種魅力，她們都會惶恐不已，擔心自己是不是水性楊花，是不是天生性淫，是不是人盡可夫，心中充滿羞恥和不安。”

    蘇珍呆呆看著他，等著他的下一句。

    “這種想法是不對的，閨訓總是教導女子要卑弱，要忍讓，要柔順，要曲從，要謙恭，要守節，要有羞恥之心，可是，為什麽不這麽要求男人呢？歸根結底，這不過是男人在害怕。”

    “害怕什麽？當然是害怕你們女子感受到自己的魅力，知道打開自己，接納他人是何等愉悅，害怕你們一旦知道歡愛的美好，也會和男子一般沉淪其中，也想要和男人一樣三妻四妾。”

    “可是男人們往往又自私又貪婪，自己可以盡情享受這種歡愉，卻非要禁錮你們女子，要讓你們覺得自己地位低下，一切都要聽從男人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要讓你們講究婦言婦德婦容婦功，要你們矢誌不渝，逆來順受。”

    “這樣你們女子就會把自己的腳牢牢困守在後院之中，永遠以男人為天，你們謹小慎微，戰戰兢兢，生怕不能討夫君歡心。實際上呢，你們這麽做男人就會迷戀你們嗎？會把自己捧在手心上嗎？你們不過中了圈套而已。”

    “為什麽要讓男人掌控自己？為什麽連自己的情欲都要克製？明明男歡女愛是如此美好，為什麽要感覺羞恥？感覺罪惡？感覺恐懼？為什麽要把處子之身看得那麽重要，非得留給未來夫君，而且一輩子隻有他一個人？他會隻有你一個人嗎？”

    蘇珍聽著這番堪稱驚世駭俗的話語，卻感到自己得到了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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