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心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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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眼角,縱然她養尊處優,保養得很好,風華依然絕代,可她畢竟是四十歲的人了,眼角早就有了細密的皺紋,要敷上厚厚一層粉才掩蓋得住。

    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嫌她老了,這幾年也不怎麽往瑤華宮裏來,而是寵著新進宮那些小姑娘。

    她明白“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的道理,很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她還是忍不住難過,人人都說陛下對她是盛寵,可是她從來沒有安全感,受到一丁點冷落就忍不住想東想西。

    若是她也會移魂之術,可以在年老色衰之後換一副年輕貌美的皮囊,就永遠不用擔心失寵,還能長長久久地活在世上。

    “易大人真是了不起呀。”她由衷的感歎道,看著易玄子的眼神更加火熱了。

    易玄子倒了杯茶,給她遞過去,輕笑道:“小道而已,比不得國師大人,他連皮囊都不用換,就能長生不老。”

    吳玉蓮品了口茶,茶味清爽,回味甘甜,時隔多年,易大人泡茶的手藝更上了一層樓。

    她攏了攏眉頭,有點疑惑道:“可是國師大人自從二十年前說了那個預言之後,便再也沒有新的預言,平日也不現身,連陛下都見不著他,有人猜測,他身體是不是不大好了。易大人,您見過他嗎?”

    易玄子搖了搖頭,“我在西南待了十幾年,沒有完成國師大人交給我的任務,還被人殺了,哪有麵目見他。”

    他突然伸出右手搭在她放在茶幾的手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如今知道我換了皮囊的人隻有印吉和你兩個人,連國師都不知道我會移魂之術,你可千萬別泄露出去,不然我就沒有安寧之日了。”

    “這移魂之術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施行了,還需要有寶物輔助,那輔助的寶物可遇而不可求,若是陛下知道了,我又拿不出來,恐怕他會認為我藏私,屆時我連性命都保不住。”

    吳玉蓮感到手上像被燙到一樣,霎時紅了臉,就連陛下,都好久沒有這樣拉著她的手了,她像個十三歲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訥訥地應了下來,“您放心,我誰都不會說。”

    易玄子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就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小娘子,哪怕我什麽都不說,你也會為我保密。你放心,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就是想和你一起分享,等以後再找到寶物,你要是想換皮囊,我一定會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你。”

    吳玉蓮一雙美目驚喜地看著他,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這,這我怎麽受得起……”

    要是他將這個法術獻給陛下,肯定會得到不亞於國師的地位,可是他瞞了國師和陛下,隻想與她分享,這世間沒有人比易大人更在乎她了。

    她忍不住雙手抓住他的右手,眼中淚光瑩瑩,動情道:“清郎,我真是太感動了。你總是那麽大方,我卻什麽都沒為你做過。”

    易玄子抬起左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傻丫頭,心悅一個人,為她做什麽都是快樂事,不需要任何回報,就算我們沒能在一起,我也會永遠陪著你,替你實現所有心願。”

    吳玉蓮眼淚流得更快了,要不是她還有俞兒,她恨不得和他一起私奔,離開爭鬥不休的深宮,無拘無束地陪在他身邊。

    帝王寵愛算什麽,都是鏡花水月,當不得真,隻有清郎,把整顆心捧到她跟前,從來不求回報。

    易玄子歎了口氣,“不過是一兩句暖話,你就哭成這樣,看來這些年你在宮裏過得不太如意,是不是趙蓮蓉又使什麽歪招了?”

    吳玉蓮手忙腳亂的擦幹眼淚,聲音悶悶道:“她倒沒做什麽,隻是俞兒剛奉命賑災查貪,她就整天說些風涼話,弄得我提心吊膽,怕俞兒真有什麽不測。”

    易玄子麵色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她還真是不長教訓,你不用擔心,不就是風涼話嗎?你也能到她麵前說。我剛收到消息,鎮南王已經通過飛鷹傳書得知世子死訊,正召集兵馬,準備奉天靖難。”

    吳玉蓮吃了一驚,“什麽?鎮南王要反了?陛下好像還沒收到消息,這是真的嗎?”

    “過兩天他就會知道了。”易玄子淡淡道,“到時候,你隻要……”

    他俯身在吳玉蓮耳畔輕聲說了幾句,吳玉蓮目中驚喜連連,崇拜地看著他,“易大人,有你在,我真是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能為你分憂,是我的榮幸。”易玄子替她正了正發髻上的釵子,“你不用害怕趙蓮蓉,打蛇打七寸,沒了太子,她就什麽都不是了。”

    吳玉蓮頻頻點頭,兩人又溫存了一會,眼看快到午時,她才匆匆離開小四合院,回了宮,召集心腹把事情一一吩咐下去。

    過了兩天,鎮南王聯合西南各大世家舉起反旗的消息迅速傳到京城,朝廷嘩然,天隆帝怒不可遏,在朝堂上直接發飆。

    “好一個‘奉天靖難’!當誰不知道他陸世良的狼子野心!”

    天隆帝怒斥道,長臂一揮,案桌上的文書飛離桌麵,甩到廷下的大臣們頭上,眾人紛紛下跪,齊聲高呼,“陛下息怒。”

    “息怒?”天隆帝走下來,猛地踹向跪在最前麵列的馮茂權,“要不是你們官官相護,縱容底下那些蟲蟻,又怎麽會把朕好端端的大夏啃得千瘡百孔,要不是看著大夏將傾,他陸世良有膽子趁火打劫?!”

    馮茂權胸口被踹了個正著,疼得呲牙咧嘴,卻不敢叫出聲來,他匍匐在地上,小聲道:“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天隆帝又踹了他一腳,“說!朕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麽話可說。”

    馮茂權捂著胸口,直起身來,肅然道:“陛下,恕臣直言,陸家鎮守西南多年來,從未傳出過逾越之舉,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然,臣並非為鎮南王說話,他如今所作所為,便是滿門抄斬,誅滅九族,也是罪有應得。”

    “臣以為,恐怕世子進京又遇刺身亡之事,激怒了鎮南王,俗話說,兔子逼急了也會跳牆,鎮南王也是迫於無奈,才舉起反旗。若無此事,他應該會安安分分呆在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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