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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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遲並不想參加中秋宮宴。
蘇葉進宮後,替她把過脈,預計發動就在中秋前後這幾天,讓她在思過宮好好靜養。
吳貴妃卻不肯放過她,說陛下點名要見他們,若是行動不便,她可以派人來抬她過去。
換言之,隻要她宮宴之前還沒生,就得參加。
連陛下都擺出來了,誰還敢不聽她的,不然豈不是忤逆皇命?
參加宮宴的有兩撥人,一撥是皇室眾人,即宮中諸人和宗室眾人,另一撥是朝廷重臣以及他們的家眷。
宴會大殿分為兩側,用屏風隔開。
左側為男賓席,以天隆帝為首,皇子和臣子們次第列坐其下;右側為女賓席,以貴妃為首,宮妃及其他女眷的坐席同樣講究。
薛青遲的位置在邊緣角落,她倒不介意,畢竟這裏靠近廊道,出行方便。
隻是吳貴妃如此安排,顯然沒把她放在眼裏。
前後左右的女眷她都不認識,她們見她腹部高高隆起,也不敢上前叨擾,估計怕惹禍上身。
宴會用的是矮幾,需要跪坐,薛青遲肚子墜得難受,別說跪坐,連盤腿坐都坐不住,趁宴席還沒開始,趕緊起來走走。
剛走到廊道,便看到牆角冒出一隻黑色的小腦袋。
她不由得樂了,是那隻黑貓,這小家夥怎麽也過來了?
莫非是到了飯點,發現她和太二都不在,吃不上飯,找過來了?
她正想招呼它過來,它卻沒看到他,朝其他方向竄了出去。
“哎,你去哪裏?”
薛青遲追了過去,它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在思過宮亂跑沒人管它,在這裏被逮到了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
宮人們可不會對一隻野貓視而不見。
追了沒幾步,黑貓停了下來,似乎發現有人跟在身後,扭頭看到薛青遲,默默掉頭朝她走來。
到了她腳邊,它“喵喵”叫了兩聲,拿小腦袋蹭她的腿,這是它特有的討食動作。
薛青遲笑了笑,“你先回宮,我們等會回去給你弄吃的。”
黑貓看了她兩眼,趴在她鞋麵上,像是不肯讓她走似的,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恰在此時,一句有點意外的話飄進薛青遲耳朵裏。
“妾身聽說三殿下和青遲那丫頭在思過宮獨居?”
她循聲望過去,前方不遠處有個小亭子,裏麵坐著兩個人,看著似乎是吳貴妃和她……繼母?
亭子裏,吳玉蓮看著薛夫人,微微一笑,“是啊,這是陛下安排的,本宮也不敢多管。”
薛夫人歎了口氣,“娘娘見諒,妾身冒昧說兩句,娘娘您考慮不周呀。”
“哦?願聞其詳。”
“青遲那丫頭身懷六甲,伺候不了殿下,您至少給殿下指個人阿。陛下知道了,說不定還要讚您體貼大度。”薛夫人笑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
“夫人提醒的對,本宮確實考慮不周,是該找個人好好照顧三殿下。夫人最近可好?青羅的事,真是太可惜了……”
兩人再說什麽,薛青遲已經無心聽下去。
她緩緩蹲下來,給黑貓順了一把毛,輕聲道:“等會幫我個忙好嗎?款待了你那麽久,總不能什麽事都不幹……”
宴會上,鶯歌燕舞,觥籌交錯,笑聲不斷。
眼看眾人吃得差不多了,吳玉蓮示意奏樂者停下,掃視了一圈,心裏頗為遺憾。
趙蓮蓉竟然沒來參加宮宴,不然光看著她坐在下首,也能夠讓她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她沒在場也好,這樣就阻止不了她給她兒子選妃了。
她輕蔑地看了一眼薛青遲,趙蓮蓉之前謊稱她是東宮良娣,實際上她卻不是薑太一的人,而是薑太二的人,據說他們在鄉下成的親,無媒無聘,可做不得數。
皇家玉牒上沒有她的名字,她就不是三皇子妃,充其量不過是個侍妾。
讓她當三皇子妃,薛修遠便會站在薑太二這邊,太便宜他了。
若三皇子妃另有其人,讓他們鬥一鬥,內耗一下也不錯。
薛夫人真是提醒了她。
女眷們的視線全都落在她身上,吳玉蓮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眼角突然瞥見一道黑影撲麵而來。
“啊!救命!”
淒厲的尖叫聲響起,女眷們驚愕地看著一隻黑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上了吳貴妃頭頂,停頓了片刻,侍女尚未反應過來,它又跳了下去,跑向廊道,眨眼便消失了。
女眷們一顆心提了起來,待看到吳貴妃完美無瑕的臉,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沒傷到臉。
隨即更多尖叫聲響起。
“貴妃娘娘頭發沒了!”
所有人驚恐地看著吳玉蓮的光頭,就連被女眷們這邊的動靜驚動而越過屏風圍過來的男人們,也被這一幕驚住了。
貴妃娘娘是個禿頭?
吳玉蓮原先還在摸臉,擔心臉被貓抓壞了,看到眾人僵直的目光時,她立刻意識到,出事了。
顫抖著手摸向頭頂,果然,那裏空蕩蕩的。
假發不見了。
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光頭了。
吳玉蓮耳中一陣嗡鳴。她翻了個白眼,暈倒在侍女懷裏,世界清淨了。
“娘娘!娘娘!太醫,快喊太醫!”
中秋這場宮宴在兵荒馬亂裏結束了。
薛青遲和太二回到思過宮,剛打開宮門,黑貓從牆上跳下來,嘴巴裏叼著一頂假發。
它把假發放到薛青遲腳下,昂頭衝她叫喚,邀功來了。
“等著,馬上有飯吃了。”她笑道。
“原來是你幹的好事。”太二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子,“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愛惡作劇?”
“她想給你塞女人,當然不能和她客氣。”
太二皺了皺眉,“塞什麽女人?”
薛青遲把吳貴妃和薛夫人的對話告訴了他,“薛夫人這是把我當殺女仇人,想方設法不讓我好過呢。”
“我不會要的。”他保證道。
“諒你也不敢。不然我們母女絕對不會放過你。”薛青遲露出警告之色。
隨即抱腹彎腰,慘叫起來,“哎喲,寶寶你別激動,疼死為娘了。”
她的臉皺成一團,看起來痛苦無比,太二扶著她,麵色大變。
“你怎麽了?”
“我好像……要生了。”
蘇葉聽到他們的聲音從房裏出來。
“快把她扶到產房。”
“去燒熱水!”
“再用力點!”
“看到頭了,加把勁!”
“終於生出來了。”
“等等,這是什麽,她的手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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