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包間，老周和邵城徑直就朝大門外走去，我正疑惑他們是什麽時候結的賬，一個服務員突然就出現在了我麵前攔住了我和林皓的去路，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對我和林皓道：“兩位先生留步，你們還沒買單呢。”

    我和林皓頓時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雖然心裏有不爽，但可惜我們是新人，初來乍到，請人家吃頓飯也正常。當下便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賬單，準備買單。

    可看了一眼賬單後，我才發現我們不隻是被坑買單這麽簡單，而且是被坑的很慘。林皓也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後又看了一次賬單。最後才激動的冒出了一句話：“我操！咱們這是吃了一頓滿漢全席嗎！”

    我也愕然，因為我們這一頓竟然吃掉三千多元。光那一壺茶，價格就是四百多塊。當時怎麽就沒覺得那茶有多好喝呢，早知道自己買單，就應該別那麽客氣多喝幾口。畢竟那是二十八年來我喝過最貴的茶。

    付完錢，我們一陣肉疼，兩人本來兜裏就隻有不到四千元，湊在一起埋了單，每人就剩下了兩百塊。

    出了門，林皓看著等在路邊的兩人，小聲罵道：“這倆老小子，真夠狠的！”

    見我們出來，老周衝我們招了招手，等我們走近了才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們說：“你倆別有怨氣，新人嘛，總得表示表示。”

    我以為自己無意中露出了不滿的表情，連忙笑著答道：“沒事沒事，剛好那位領導給了我們幾千快錢。”

    這時，邵城已經攔了一輛出租車，自己上了副駕的位置，對我們喊道：“上車。”

    我們先讓老周上了車，擠進了後座，由於老周胖乎乎的身體占用麵積比較寬，我和林皓幾乎被擠在了同一個位置上。

    上車坐定後，老周才對司機道：“師傅，麻煩你，去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我和林皓同時看向老周，不明白我們去精神病院做什麽。我見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忍不住問道：“老周，去精神病院幹嘛？”

    老周神秘一笑，道：“去看一個病人。”

    “病人？難道我們還有被關在精神病院的同事？”林皓也探出腦袋問道。

    老周搖了搖頭。“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說完，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隻簡單說了兩句話，大概意思是我們就快到地方了，讓對方做好準備。

    見他如此神秘，我和林皓反而生出了興致來。還有點小期待，不知道這第一課是個什麽內容。

    沒過多久出租車就駛離了縣城，走了一段後，就到了坐落於郊區的精神病院。林皓很懂事的付了打車錢，引來老周一陣讚美的目光。看出租車掉頭離開，我們才朝精神病院大門走去。這地方我和林皓還是第一次來，看著這四周的圍牆，跟監獄有些類似。以前雖然抓過兩個精神病犯，但最後押解過來的差事都是其他同事來幹，所以也不認識這地兒，沒想到這麽偏僻。

    但是我們剛進門就被兩個保安給擋在了門衛室，非要問清楚來訪目的什麽的，邵城找了個椅子坐著沒說話，我和林皓也沒啥可說的，於是隻有老周在那跟保安解釋，說預約了，是來找院長的讓他們打個電話問問。可那兩個保安居然沒有院長的電話，這搞得老周很無語。但那兩個保安也算是非常負責，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其中一個親自去找院長問問。

    他剛出門衛室，我們就看到從院裏走出來一個人，老遠見到我們站在門衛室，就朝我們這邊喊道：“哎呀老周，有失遠迎啊。”

    老周聞言也走出了門衛室，對那人客氣道：“朱院長客氣了。”

    朱院長？

    我心道老周麵子還真算大，這精神病院的院長居然親自來迎接他。

    兩個保安見院長親自出來，而且好像跟老周很熟悉，也站到了一邊沒再說話。

    朱院長走過來跟老周握了握手後，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老周，快走，那邊已經按你的吩咐準備好了。”

    “行。”老周答了一句，然後又衝門衛室裏喊道：“邵科長，咱們走？”

    邵城這才起身，我們倆也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朱院長對著邵城笑了笑，似乎有些奇怪是什麽人能讓老周這麽客氣，隨後伸出手道：“你好，我是這裏的院長朱黎孝。”

    我以為邵城會直接無視他，但沒想到他也伸手跟朱院長握了一下，點頭道：“邵城。”

    打過招呼後一行人就沒再耽擱，跟著朱院長進了精神病院，經過兩棟好像是病房之類的大樓後，走進了最後麵的一棟兩層建築。

    一到走廊，就聽到某個房間裏傳來一陣陣喊聲，但卻不成語句，聽不出喊的是什麽。

    林皓看了一眼那個方向，低聲問我：“三水，咱們該不會是要去學怎麽治精神病……”

    我搖了搖頭回道：“應該不是，跟著看。”

    果然，朱院長帶著我們就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轉了個彎，走到了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門口。這門口有兩個人，看樣子是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全副武裝的樣子在這個地方出現，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朱院長跟兩人打了招呼，才轉頭對老周說：“老周，那什麽，我就不進去了？”

    “不用了，我們進去就行。”老周說著，就伸手打開了門，先讓邵城進了房間，才跟進去。

    我和林皓對望了兩眼，也跟著走進了房間，剛進來，身後的門就被外麵的人重新關上，也不說一聲，害得我有一刹那竟然想起來恐怖片裏門自動關上的場景。

    進來我才發現，這個房間並不大，類似於警局的審訊室，進來的地方和裏麵隔著一層鋼化玻璃。隻是審訊室裏的玻璃是單麵可見的，這裏的玻璃好像是通透的，這隔間幾乎是封閉的，隻在很高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通風窗口。而在隔間裏，關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陣陣吼聲就是從他口中傳出來的。隻見他邊大喊大叫邊四處亂撞，幸好這裏麵的牆壁上都采取了保護措施，他撞上去隻是會被彈開，並不會受傷。

    我和林皓不解，我們不是處理靈異事件嗎？來看一個精神病人幹什麽。

    老周先是朝那病人看了看，然後問邵城道：“邵科長，你來還是我來？”

    邵城又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抱著手，一副看戲的樣子，對老周道：“你來，也不一定會有什麽收獲。”

    老周也不再客氣，清了清嗓子，對裏麵那個病人就喊道：“劉陽，別吼了，我們是來幫你的”。

    他這一聲喊出，裏麵那個病號居然真的安靜了下來，回頭盯著我們這邊，眼睛空洞無神，給人一種仿佛他的眼睛不聚焦的感覺。可還沒來得及更仔細的打量這個病人，我就有了讓自己更驚訝的發現。老周喊這個病人叫劉陽，我依稀記得，好像前兩天鎮上被滅門那家的男主人，就叫這個名字！

    於是我急忙問老周道：“老周，你剛才叫他什麽？劉陽？”

    “對。你猜的沒錯，他就是被殺那一家的男主人。”老周沒等我仔細問，就直接告訴了我答案。

    林皓疑惑地看著老周問道：“那人，不是都被分屍了嗎……”

    老周不顧那邊病號又開始大叫起來，背對著他對我們解釋道：“沒錯，他是死了，眼前這人隻是被他附身了而已。之前我在現場點了尋魂香，沒有發現其他四人的魂魄，但隱約找到了劉陽魂魄的所在。當時白淼在場，應該看到了。”

    我點了點頭，對林皓表示確有其事。老周才繼續說：“當時我還不能肯定，所以當晚就一路按尋魂香的指引開始找，最後，發現他出現在了這裏。”

    現在我和林皓對老周的話是深信不疑的，但是他這種說法，我心底一時半會還是不太能接受，隻能他說一句，就跟著點一下頭，裝出認真學習的樣子。

    林皓明顯比我能裝，聽老周說完後，他提問道：“那他為什麽會來這呢？”

    老周回頭看了一眼劉向陽道：“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被他附身的這個精神病人，本身已經沒有太多自主意識，也就是瘋掉了。而劉陽隻剩下了兩魂四魄，不可能附身到正常人身上，所以他選擇了這裏。你們有所不知，其實很多精神病例都是因為撞客，也就是被鬼附了身，才會胡言亂語神誌不清。所以，我跟朱院長業務往來頗多，算是老相識了。”

    等他說完，我也學著林皓的樣子提了個問題。“為什麽是兩魂四魄？”

    “人的魂魄，三魂七魄才算完整。而他現在是剩下了兩魂四魄，這也是為什麽他雖然大喊大叫，但卻說不出正常詞句的原因。”

    “不是，我的意思是，為什麽他隻剩下兩魂四魄了呢？”

    這時，坐在椅子上的邵城突然開口道：“因為有人殺了他一家，拘役了他們的魂魄。這兩魂四魄，可能是某種機緣巧合之下，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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