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該不會是死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得甩了甩頭，然後才揮起匕首刷刷兩下斬斷纏在手上和腰上的蛇尾。隨即直接連繩子也隔斷，直接向深潭裏掉下去。聽他們落水的聲音，我離水潭最多二十米，這點高度，摔不死。如果他們是被摔暈了，那我必須盡快找到他們，否則即使沒摔死，肯定也會被水嗆死。

    我所料不差，割斷繩子後，我眨眼間就掉進了水裏，這水和那暗河一樣冰寒刺骨。剛落入水中我就被凍得哆嗦了一下，在水裏翻滾了一下冒出水麵後，我又用力把腰間的繩子也全部割斷，將頭盔上的強光手電也取了下來，然後脫下頭盔丟了出去。

    這水潭很深，至少我跳下來掉進去的時候是沒有到底的。所以他們被摔死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被摔暈了過去。很多從高處跌落進水潭死亡的人，其實根本不是直接摔死的，而是被摔暈或受傷後無法自救，最後才溺死。

    這些常識，我曾一遍又一遍的背過。

    我正用強光手電在水麵上四下，就突然看到一個腦袋從水下冒了出來，正是林皓。

    “耗子！”

    我急忙朝他遊過去，卻見他手裏還握著匕首，另一隻手還抓著一跟木棍。他將木棍一丟，抹了抹臉上的水，聽到我喊他，也轉向我這邊道：“我靠，三水你怎麽也跳下來了！”

    “這話該我問你，上麵怎麽回事！你們怎麽全都跳下來了！”

    我遊到他身邊，正色問道。

    “還不是那些吸血蝙蝠，太他媽凶悍了！不跳下來難道等著被吸幹嗎！”

    我聽他說話中氣十足，似乎沒受傷，心裏放鬆了一點。就繼續道：“快找找他們！可能摔暈了。”

    話剛說完，旁邊水麵又濺起一陣水花，邵城也從水底浮了上來。

    看清之後，我急忙問道：“邵科長！你沒事？”

    邵城甩甩頭，道：“我沒事，快找其他人！”說完，又紮進了水裏，看樣子他在我跳下來之前已經浮出過水麵，他手裏也拿著一隻手電，應該是潛入水下找老周寧仁傑和羅丹了。

    “三水，把手電給我，輪著來。”

    林皓說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從我手裏奪過手電，便深吸一口氣也紮進水中。

    我們對這強光手電的防水性能很有信心，畢竟之前已經在那暗河中試過一次。

    邵城和林皓相繼潛入水中後，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四周非常暗，但潭水非常清澈，四周暗下來後我才發現我能透過潭水清楚的看到邵城和林皓的位置，雖然看不清楚身影，但是手電光卻異常清晰。想到這，我立馬開始在水下，果然在不遠處又看到一道手電光，但那隻手電似乎已經沉到了潭底，光線微弱，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這時，邵城又浮了上來，我趕緊喊他：“邵科長！潭底有另外一隻手電發出來的光！”

    邵城聞言用手電掃了掃周圍，問我：“哪呢？我怎麽看不到？”

    我又朝剛才發現燈光的方向看了看，有了邵城那隻強光手電做對比，那處光線已經弱不可見。於是回答道：“你先把手上的手電關掉，應該就能看到！”

    邵城立刻就關掉了手上的強光手電，果然，潭底那道光雖然微弱，但和四周的黑暗立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隨著“嘩啦”的水聲，林皓也從水下冒出了頭，他手裏的強光手電一出現，潭底的燈光又變得似有似無。

    於是我又忙對林皓喊道：“耗子，你關掉手電，看那邊。”

    林皓雖然疑惑，但見我和邵城都盯著他，也立刻看向我手指的方向，關掉了手電。

    看了幾秒，他就說道：“那還等什麽！下去救人啊！”

    邵城沉聲道：“下麵那燈光這麽弱，說明這水潭很深，我們沒有裝備，不可能潛得到那麽深的地方。”

    “那怎麽辦，難道等著他們淹死自己浮上來嗎？”

    林皓也已是滿臉焦急，而邵城沒說話，打開手電轉身就朝崖壁邊遊去，遊了幾下，好像又想起什麽，回頭對我們喊道：“跟上”。

    我和林皓不知道邵城要幹什麽，但是也隻能跟著遊過去，寄希望在邵城身上。

    我們離崖壁並不遠，幾下就遊了過去，但我剛遊到邵城旁邊，手就突然摸到水麵的一個東西，嚇得我渾身一顫，猛的朝林皓那邊狠拍了幾下水麵竄到了他旁邊。我手上沒有照明的東西，想看也看不到，到不如先離那東西遠點兒。

    林皓發現了我的異常，忙問我：“白三水，怎麽了？”

    隨機，就把手電指向我剛才所在的位置。我順著手電光看過去，原來剛才我摸到的是之前被我砍斷的蛇尾，上麵還纏著一截繩子。邵城和林皓乍看到那蛇尾並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都立即亮出匕首警惕的看著那截蛇尾。

    見狀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那是之前我在上麵砍斷的蛇尾巴……剛才看不見，以為是水中又出現那種怪魚了呢……”

    兩人聽我解釋後才放下匕首，邵城繼續轉身拿著手電在石壁上尋找著什麽，同時對我說：“把那截繩子拿過來，一會用得上。”

    我把繩子從蛇尾上取下來，才發現由於掛著一個鐵器的緣故，繩子一端已經沉入了潭底，若不是纏著這蛇尾，我們根本發現不了。

    邵城在石壁上看了一會，就用匕首在石壁上削起來，三兩下，就弄下來一大塊石頭，轉而又對我們說：“抱著石頭下潛，有可能潛到潭底！”

    我和林皓這才明白他的用意。時間不等人，他們在潭底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險，於是我急道：“石頭給我！讓我來！”

    邵城和林皓都是一手匕首一手手電，現在也隻有我能去抱石頭。我剛把石頭接過來，忽然又聽林皓喊道：“你們看，這邊好像可以上岸！”

    我和邵城聞言磚頭順著他的手電光看去，果然看到離我們五六米遠的地方已經是凸出水麵的巨石塊，那石塊和懸崖邊上那些石頭一樣，漆黑如墨。我又扭頭看了看潭底的燈光，就對他們說：“你們上岸！把繩子係在我腰上，我下去找，一分鍾，就拉我上來！”

    邵城剛才說繩子可以用上，我其實也想到了。我們有三個人，隻能其中一個下去，用繩子綁住一方麵是可以把水下的人拉上來降低危險，另一方麵是一次下潛不成還需要來第二次，不可能每次都重新去弄石頭。如果不丟掉石頭又沒人拉，那無異於是潛下去自殺。

    林皓見我說得斬釘截鐵，猶豫了一下，問我道：“可是……這繩子夠長嗎？”

    “夠！剛才繩子一頭的自鎖器已經沉到潭底了但是水麵上還有一大截！”

    “時間緊迫，不管誰下去都要趕快。”邵城把繩子在我腰上纏了一圈打了一個結，便率先朝岸邊遊去。

    林皓便沒再說話，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跟著邵城遊過去。

    我抱著石頭艱難的蹬著水往前移動了一段距離，離那潭底的燈光近了一些後，變對剛遊上岸的兩人喊道：“一分鍾計時！開始！”隨即就張口盡可能的吸入空氣，然後憋氣就朝潭底燈光的方向潛下去。

    我們取石頭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分多鍾，腦缺氧一旦超過三分鍾就會造成不可逆的腦細胞壞死，而五分鍾後，就會徹底死亡。而且從上麵掉下來到我們發現潭底燈光也已經不止一分鍾，也就是說，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足六十秒。不管那燈光處是誰，我一定要在這六十秒內把他拉上來！

    抱著石頭下潛相比較徒手下潛來說更加容易，我順著石頭的重力迅速沉入水中，潭水很清澈，我一邊往下潛，一邊努力睜開眼睛來確認方向。不一會，已經離那光亮越來越近。由於需要抱住手頭，我沒拿手電，所以即使很近了，還是看不清楚那光亮附近的東西。本來邵城背上有背包，我們可以把石頭放在背包裏背在身上，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再去做那些措施，多耽擱一秒都有可能失去救人的機會。

    又接近兩米後，我才看清，那光亮處確實有一個人，看體形看不出是老周還是寧仁傑或羅丹。但事到如今，有人就是好事。我腳上又一陣發力，努力往下潛，但這時我已經有些憋不住氣，雖然我平時遊泳確實能憋氣一分多鍾，但我卻忘了把水下的壓強給計算進去，更何況，我並不是在水中靜止不動。水下兩米和水下十米深處的壓強完全是兩個量級，我在兩米深的水裏可以憋氣一分半鍾，在十幾米深的水下，恐怕五十秒已是極限。

    而現在，極限時間就要到了。

    但我不甘心，努力靠近燈光處，希望能在他們把我往上拉之前拽住那個人。

    可又蹬了幾下，我就發現不對勁，那隻手電是直接躺在潭底的，並沒有被誰抓住。而手電附近的那個身影，似乎並不是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他的穿著不像是老周，但也不是武警製服。

    就在我想靠近些再仔細看看時，我腰上繩子一緊，頓時被拉得倒退出去。沒有絲毫準備之下，還嗆了一口水。

    我連忙把石塊用一隻手環抱進懷裏，閉緊嘴巴，另一隻手捏住鼻子，等著他們把我拉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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