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後，局長先是我們介紹道：“這位是草海市分軍區派來協助我們的梁亮梁副營長”。

    我心中了然，不過這個梁亮看來混得不咋樣，一般少校都是正營級的了，他還隻是個副營長。不過人家好歹一個營長，我們還是分別跟他握了握手，打了招呼。

    接著，局長又跟他介紹我們，當介紹到我和林皓時，他卻頓住了，看向老周。老周連忙接話道：“他們兩是新來的，不用管他們。”

    梁亮聞言，抬頭看了看我和林皓，欲言又止。

    “梁營長，有什麽問題嗎？”

    老周自然看出了梁亮有話要說，於是也不客氣，直接開口問道。

    “噢，是這樣，我覺得……這兩位，是不是回避一下？”梁亮說著，看向局長，而局長礙於老周的麵子也不接鍋，目光又轉向了老周。

    敢情是看我和林皓是普通身份不想讓我們參與他們的秘密討論，這到無所謂，後半段路程我幾乎沒睡著，現在已經困得不行，不讓我們呆在這兒，我們正好可以去找個地方睡會兒。

    “白淼，林皓，你們去旁邊大會議室先休息一下吧。”老周雖然覺得沒這必要，但他處事圓滑，一些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上能靈活處理也沒必要太過計較。

    我跟林皓應了一聲，轉身就推門走出了小會議室。出來剛好遇到從走廊一邊跑過來的劉雲廣，他手裏拎著兩個袋子，跑得氣喘籲籲。

    “哎，小劉，這是幹嘛去了跑這麽急？”林皓也不想去大會議室，裏麵都是些人物，我們進去難免會覺得不自在。看到劉雲廣跑過來，就隨意問道。

    “這不，給各位領導買早餐去了。”劉雲廣把袋子遞到我們麵前給我們看了看，又對我們說：“兩位領導，快進來吃點兒，我買的很多。”

    “別亂叫，我們可不是領導。”我連忙製止他。我們還真不是什麽領導，真正的領導都在裏麵呢，我們兩充其量也隻能算得上一個普通公務員而已。

    但是聞到那袋子裏傳來的香味，又覺得肚子還真有點兒餓，於是也不管進去坐著是不是尷尬了，反正都不認識。況且我們也不可能蹲在走廊裏吃，那也太窩囊了點兒。

    於是我拍了一下林皓肩膀道：“走吧，先進去吃了再說。旁邊那幾位不知道要說到什麽時候。”

    林皓比我還嘴饞，當先就推門走進去。本來我以為一進門還會有數雙眼睛看向我們，那種感覺我向來不喜歡。但是進門後，卻發現裏麵的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包括孟佑傑。

    劉雲廣看到這一幕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喊這些人起來吃東西。我和林皓到是樂得清靜沒人打擾，在會議桌前坐下來就從劉雲廣手中接過一個袋子。他買的是羊肉米粉，這是當地的特色，作為一個地道的貴州人，早餐吃一碗米粉已經是一種標配般的習慣。

    “別愣著了，坐下來一起吃吧，讓他們睡。人家也一宿沒睡了。”林皓拿出一份遞到劉雲廣麵前，然後給我也遞了一份，自己才拿了一份開始吃。劉雲廣也無奈，大概是覺得不吃也太浪費了，當下就也坐下來開始吃。看他惡狗撲食般往嘴裏塞米粉，我才忽然想起來，他和孟佑傑兩人為了去接我們，很可能昨天的下午飯都沒吃。

    於是我拿了一份米粉走到孟佑傑旁邊拍了拍他，將他弄醒後，把米粉遞給他讓他吃了再睡。

    如果不是那些趴在桌子上的人警銜都不尋常，我甚至有一種以前在單位辦案熬夜的錯覺。有時候一個案子壓到我手上，上麵隻要求限時破案根本不管我們是否能找到線索，熬夜也是常有的事兒。

    吃完東西，旁邊的老周幾人還不見過來，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而會議室裏的鼾聲此起彼伏，我到是有心趴在桌子上想睡一下，但越趴腦袋卻越疼，根本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身上的傷口為什麽恢複那麽快，還有在車上做的那個夢。

    過了沒多久，身上沒有可以看時間的東西所以也不知道是幾點，外麵逐漸開始嘈雜起來，想必是已經有人逐漸來上班了。而林皓幾人吃完東西後都又睡了過去，隻剩我百無聊賴的坐在會議室裏，看著一群人酣睡打呼。

    正當我實在無聊想去窗邊透透氣清醒一下時，會議室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當先走進來的是市局局長。老周站在走廊上沒進來，見我剛好看到他們，對我喊道：“叫上林皓，咱們回去。”

    我連忙把林皓叫起來，出了會議室。老周臉色有些難看，也沒跟那個梁營長和局長打招呼，轉身就走。而邵城還是一貫的那種冷冰冰的表情，看不出他有什麽情緒波動。

    下到一樓出了電梯，我們瞬間就成了異類。進進出出的人無不是穿是整齊的警服，我們四人從電梯出來一直走出大廳，回頭率絕對是百分之一百。而這種回頭率一直持續到了大門口，我們正愁身無分文想打車都難，就看到孟佑傑跑了出來。

    他邊跑邊喊：“幾位領導等一下，我送你們回去。”

    有人送，我們當然很樂意，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他開的仍舊是昨晚那輛車。

    大概二十分鍾左右，車子在老周的正一觀門前停下。老周下車時讓孟佑傑先別走，在車裏等一會。我們正奇怪老周怎麽開門，就見他走到大門前麵在旁邊一盆招財樹裏摸了起來，摸了一會兒，便拿出來一把鑰匙。

    心還真大，也不怕被有心之人看到。

    雖然我和林皓這隻是第二次到正一觀，而且上一次也隻是匆匆一瞥在裏麵坐都沒坐一會兒。但不知道為什麽回到這裏後心裏卻安定了許多。就像是在外奔波了許久之後回到了家裏一樣。開門進去後，邵城徑直就上了樓。走到樓梯轉角處時，才回頭對我們說：“我去睡一覺，沒什麽重要的事兒就別叫我了。”

    邵城走後，我和林皓在前廳隨意坐了下來。因為雖然樓上也有我們的位置，但是上次走得匆忙，根本還沒來得及置辦東西。現在我們連找張床躺下都做不到，當然，除非我們願意去躺那兩張沒有被褥的板床。

    老周走進裏屋沒多久就捏著一遝百元大鈔走了出來，我這才知道原來他讓孟佑傑等著是要還他錢。這足以說明老周的確是一個細心的人，要是我的話，肯定先睡覺去，錢嘛早還晚還都一樣。況且人家還沒催我。

    “走吧，上樓去睡會兒。”把錢給了孟佑傑，老周回來直接把大門關了個嚴實，對我們說。

    “可是，沒地方睡啊！”林皓故作委屈道。

    “呃……你們先在沙發上對付一會兒，被子我那兒有。這一趟咱們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先把覺睡足了再說。”老周說著，將出發前我們丟在桌子上的那個檔案袋拿起來遞給我們，又說：“這些東西收好了，關鍵時候用得著。”

    隨即，我們也隻得跟著老周上了樓。待老周給我們拿了兩張薄被後，便一人占了一邊沙發，倒頭就睡。雖然被子是薄了點兒，但在牛頭山渾身濕著的情況下都能睡，相比較而言，現在已經是莫大的享受了。至少身下的沙發是軟綿綿的，這簡直就是我這二十幾年來睡過的最舒服的沙發。

    這一覺睡得極為安穩，沒有吵鬧聲，也沒有怪夢作祟。直到老周叫我們，我和林皓才醒過來。睡眼惺忪的伸了一個懶腰，我才發現邵城和老周都已經換過了衣服，正坐在客廳裏喝茶，也不知道哪來的茶具，之前我們上來的時候並未在客廳裏發現這東西。再看窗外，天已經黑了。我們竟然睡了一整天。

    “差不多了，起來洗個澡換身衣服咱們出去吃一頓。”老周喝了一口茶，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麵放著幾件衣物，看風格應該是邵城的。

    “林皓，你那塊金磚還在吧？”我剛要起身，卻聽邵城問林皓道。

    “啊？在呢，睡覺都沒忘記攥著。”林皓從褲兜裏拿出那塊金磚，在我們眼前晃了晃。

    見狀，邵城彎腰在茶幾下麵摸了一下，竟然也拿出來兩塊金磚，想都不想就直接朝我們這邊丟過來。少說二三十萬的東西，他卻像扔兩塊石頭一樣，絲毫不在意。

    “先收著，想辦法賣掉，然後給大家分一分。”

    林皓連忙把金磚撿起來道：“沒問題，這種事兒我在行。”

    隨即，我們倆先後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了衣服，便跟老周和邵城出了門。老周和邵城一直都沒提早上在局裏他們四人都說了些什麽，我和林皓雖然覺得好奇但也沒問。反正該我們知道的老周肯定會讓我們知道，有些東西他不說我也懶得去想，自己身上都還有一堆疑問沒解決，實在是沒心情去過問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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