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引誘那九尾靈狐，白白浪費了烤製好的美味。如今時日還早，竹風長老還未返回，雷震嶽又是嘴饞，陳小川隻好又銬上一隻。

    山林中清風夾著肉香，傳遍方圓十裏，陳小川的手藝仍舊沒有退步。

    陳小川望著大快朵頤的雷震嶽與細嚼慢咽的蘇清寧，二人形成鮮明的對比。陳小川心中又是有些欣喜，有他們的陪伴，自己也不再孤單。

    “遠遠就聞到了這肉香，讓人垂涎三尺。”

    林中疾風忽起，密林上空，竹風長老禦劍而來，腳尖在劍身輕點，飛落地麵。

    陳小川望見竹風長老，立即走上前去，“師傅，您剛才是去了魔道？”

    竹風長老點了點頭，遂將霸天下的計劃說與三人。三人聞後，麵色亦是凝重，沒想到隱藏在碧海閣的那隻九線黃雀便是當初羅生堂的一位壇主！

    “師傅，您打算怎麽做，真的按照霸天下的話去做嗎？”

    於正道而言，前有狼後有虎。若是與霸天下聯手，一旦將羅生堂鏟除，赤血宗必然會趁勢而起，若是能將二者一同鏟除，才是最好的方法。

    竹風長老經驗豐富，自然不會完全按照霸天下的計劃去做。竹風長老望向陳小川，詢問道：“小川，你與東門飛雪關係怎樣？他為人如何？”

    陳小川一聽竹風長老提起東門飛雪，難道他是想從東門飛雪身上下手？

    “此人剛正不阿，特立獨行，足智多謀，不受世俗約束，憑心而為。他與霸天下的理念完全不同，並無害人之心。在紫明聖殿，霸天下讓他與師兄聯手，鏟除魔道其他驕楚，但他並未這麽做。”

    竹風長老聞言，心中迅速思忖一番計策。

    “從霸天下與我的談話中，他對於東門飛雪也是有些忌憚，憑此子的心智，應當能拘束霸天下一時。但如今，霸天下定是安插了眾多眼線，不讓我們與霸天下聯係，這可該如何是好？”

    “師傅，有一人可以！”

    陳小川此話一出，竹風長老麵容登時迷惑，連忙問道：“是誰？”

    “清歡！”

    竹風長老眉頭微蹙，他也曾聽聞清歡情係東門飛雪，但她畢竟是霸天下的女兒，怎麽可能會願意傳信。

    蘇清寧見陳小川似胸有成足，連忙道：“小川，你就不要賣關子了，究竟要怎麽做？”

    陳小川嘴角一笑，“我們安全返回碧海閣，屆時清歡也會離去，我們出於禮儀，可贈與清歡一些靈寶。我曾聽聞，東門飛雪曾有兩顆夜明珠那麽大的珍珠，是其母親所留。後來其中一顆意外破碎，有了殘缺”

    竹風長老聞言，頓時恍然，臉上充滿喜色。碧海閣靠近東海，盛產珍珠，夜明珠那麽大的珍珠也是有那麽幾顆。

    “不錯，小川此法甚妙。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應當在其離開時，贈送眾多禮物。清歡來時並未帶禮，定然不會將其全部帶走，到時，我們任由她挑選幾件，以她對東門飛雪的了解，定然會彌補東門飛雪心中的遺憾。”

    陳小川聞言，亦是點了點頭，還是師傅想的周到，如此便做的天衣無縫，無跡可尋了。

    竹風長老望了眼雷震嶽，囑咐道：“震嶽，李慕白修為不高，指定不會在你之前抵達碧海閣。”

    竹風長老又望向陳小川，“小川，將你與穆婉秋聯係的方法告訴震嶽，震嶽負責處理碧海閣的那位羅生堂壇主。”

    得到竹風長老的吩咐，雷震嶽點了點頭，在得到聯係的方法後，即刻祭出赤霄仙劍，飛向碧海閣安排事情。

    “師傅，那我們可是要去禦鬼宗？”

    竹風長老聞言，歎了口氣，“也是許久未見你獨孤師叔了。”

    在天山尋了許久，竹風長老等人才望見了一處山門。山門很是簡陋，而且在山上並未有建築，因為禦鬼宗主體，設在一龐大的山洞之中。

    講明了來曆，那守山弟子便是前去通報，不多會兒的功夫，那人又是匆匆返回，回道：“請回吧。”

    三人一聽這話，麵色登時一沉。陳小川望向竹風長老，看其兩腮微微顫抖。陳小川知道，這是獨孤師叔故意拂了師傅的麵子。

    “再去通報，”竹風長老麵無表情，又說了一遍。

    那山門弟子知曉竹風長老與宗主的關係，也不敢怠慢，又是拱了拱手，進入洞府通報。

    風聲鼓鼓，雪花紛紛，站在山門前的三人，黑發盡白，吞吐出的熱氣化作白霧，飄飄蕩蕩。

    過了一會兒，那名弟子又是返回，隻是其嘴角，卻是掛著一絲血跡。

    噗通一聲，那名弟子跪在地上，懇求道：“請師伯饒恕弟子，還請回吧！”

    陳小川看其模樣，心中微顫，定是獨孤師叔見其兩次通報，發了怒火，這才打傷這名弟子。隻怕這名弟子，再也不敢前去通報了。

    陳小川心中有些不解，縱使因丹術霸道王道的區分，他們二人也不應有如此大的嫌隙。

    竹風長老望著這名弟子，與他而言，再讓他前去通報，反而會讓他因此而損傷。但竹風長老此行，是為借助禦鬼宗的力量，幫助陳小川抵抗命運，不見到獨孤，他決不能離開。

    竹風長老腳步微動，竟不打算再讓其通報，而是直接闖進去。

    隻是那名弟子，待見到竹風長老要自行前往時，趕緊跪爬到竹風長老身前，驚恐道：“還請師伯不要為難弟子，請留步！”

    陳小川緊皺著眉頭，望著這一幕，難道獨孤師叔真的是不願見師父一眼嗎？

    “竹風師兄，十幾年不見，你依舊是精神抖擻，春風滿麵啊，想必天下第一丹師的名號，你很是受用。”

    台階的盡頭，通往洞府的高台，一身穿灰袍的老者陡然出現。隻是他的言語中，卻是充斥著居高臨下，戲謔的語氣。

    陳小川立即抬頭望去，見那老者臉上布滿皺紋，看起來竟比師傅還要年邁，眼神也是暗淡，仿佛將死之人。唯一比師傅看起來年輕的，便是他那黑白夾雜著的頭發。

    竹風長老聞聲，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抬起頭來望向前方。獨孤長老的目光雖然暗淡，但是落在竹風長老眼中，卻是格外刺眼。

    “師弟，好久不見。”

    獨孤長老聽到竹風長老喚的這聲師弟，麵頰也是有些顫動。與竹風長老而言，獨孤宗主與碧海閣其他師兄師弟不同，碧海閣的那些師兄弟是因誌同道合，創辦了碧海閣才彼此稱為同門；而獨孤宗主，是竹風長老從小便拜入同一位師傅門下的師兄弟。

    二人久經世事，即便因為丹術見解不同，但這些也都應該放下了，唯一讓二人放不下的，隻有一件事。

    “十六年了，這十六年間，你可曾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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