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描淡寫，“留念！”

    “你……你不是還有動態的嗎？”沐瀟瀟有些張紅了臉。

    “動態？”他挑眉，“你說的是那個視頻？”

    “你還沒有刪嗎？”她的眉眼暈染開不難察覺的慍怒。

    “沒有。要留念。”

    沐瀟瀟沒有在說話，雙頰卻鼓鼓的，顯然是有些惱的。見她生氣，他很快的如實交代，“刪了，很早的時候就刪了。”

    手機畢竟不安全，倘若被人黑了去。他女人那個時候迷人的樣子，怎麽可以被別人瞧見呢。

    “那……剛剛的照片呢？”

    “得寸進尺！”他冷哼了聲，爾後盯著她，灼熱的眼睛似火燒，“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總該留下什麽，以供緬懷。”

    “沐瀟瀟？”

    每一個字，他都念的極為性感。還有她的名字，他似乎從來沒有這麽叫過自己，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如此好聽。

    她還在回味時，男人的手，已經撫向了自己的額頭。她下意識的一個激靈，等回神時，卻發現，臉已經如火般燒紅。

    以後，他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女人吧。畢竟，以他的身份，該是有排著隊的女人等著上他的床的。

    這轉瞬的念頭，還沒來得及細究，就因男人溫柔的動作，而打住。

    為她換了另一片濕巾，確定她的燒已經退呃了大半，身體上的紅腫似乎也好了些，慕亦塵這才離開了房間。

    再呆下去，恐怕是不會願意放她走了……

    沐瀟瀟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不由得怔住，眼神因浴室的煙氣而變得迷蒙。然而她卻不知道，加速的心跳聲，和那股悵然若失的感覺，都是來自於什麽。

    過了一個小時。

    葉蘭端著餐盤走了上來，和上次一樣，在臥室裏用晚餐。

    慕亦塵也走了上來，接過葉蘭手中的餐盤，修長的腿一帶，便將門合上。

    按下一個遙控器，那四方的天花板上，立即星辰密布。藍色的光交錯，顯得浪漫而神秘。

    打了個響指，一個掃地機器人便滋滋的跑了過來，慕亦塵不知按了什麽安靜，掃地機器人立即舒展開來，變成了一個深藍色的桌子。

    他們坐在床上，用餐。

    “那個掃地機器人為什麽可以這樣，它的電線，內核，都在哪裏？”

    他隻瞧了一眼。沐瀟瀟心領神會。是在那些粗壯的支架裏。

    “我其實好多了，可以下床去吃飯了……”這樣的環境，總讓她覺得曖昧，不自在。

    這應該是談了多年的老夫妻做的事，又或是剛剛進入熱戀期的情侶做的事。

    絕不是他們。

    “好不好，不是你定義的，要醫生說了才算數。”他一麵說著，一麵喝了一口鮮蝦湯，為了配合她，所有的飲食，都換成了比較清淡的蔬菜，或是海鮮類。

    “我什麽時候可以走？”

    慕亦塵聞言，猛然放下了筷子，“這麽想走，現在就可以走。”

    “沒有……我隻是問一問，既然你要放我走了，我怕麻煩你們。”

    慕亦塵的怒意頃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澀澀得惆悵。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等病好了吧。”

    “嗯。”她點頭，想起什麽，又問，“那……我可以帶那走老家夥嗎？”

    “你要和那個男人走的時候，怎麽不想那隻猴子呢？”他的聲音又變得清冷起來。

    提到顏燁，她一雙星眸交織著的璀璨，立即黯淡下來。鼻尖的空氣都忽而變得微涼了。

    呼吸亦是沉重的，胸口似被什麽東西壓著。難受的厲害。可那種感覺，卻又道不明說不清。

    總之是痛的。

    待她緩過來，她才問道：“你都知道？”

    他沒有回答她，“你沒有條件養那隻猴子。哦，忘了，你現在也是個小資產階級了。既然如此，我們將小猴子得撫養權一人一半吧。”

    他滿懷期待的看著她。

    沐瀟瀟低著頭，卻淡淡的回了句，“那還是你養吧。有那麽多傭人，管家先生和葉蘭也很喜歡它的……”

    這麽想擺脫自己？

    慕亦塵蹙眉。

    “還是你養吧，養你就是個失敗的例子，養猴子，挑戰性太大。”

    “……”

    這個男人……

    兩人終於用完晚餐，四下的暖流繾綣著曖昧與悸動。她的身體又變得燥熱起來。

    心，每一下都用力的敲擊著心房。似乎，還可以聽見她的“砰砰”心跳聲。

    慕亦塵凝眸看著她，一雙桃花眸瀲灩之下，仿若是可以洞若一切的銳利神色。

    避無可避，隻好迎上他的目光。

    “你……”

    慕亦塵的嘴角勾勒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要離開，我有一個條件。”

    眼眸變得幽壑。

    條件是什麽，不言自明。

    “我……”她深深地埋下頭，不安的望著自己的一雙手，許久都沒有給他答複。

    她想離開，但是不想和他……雖然第一次是他，此後的幾次也是他，按理一夜換自由是很劃算的事情。她卻總覺得，好像會變得不一樣。

    慕亦塵隻看了她一眼，見她今晚也吃的挺多的，按下一個指令，便說道：“可以來收晚餐了。”

    葉蘭很快的走了上來。

    空氣裏的曖昧氣息立即飄散開，取而代之的，是往日一貫的冷凝，一如房子的主人。

    收拾好東西。

    慕亦塵取了件睡袍，“你睡這兒，我去客房。”

    沒有應他，她站在門廊前，看著他走進了西廂得第二件房間，然後重重的把門關上。

    心裏，好一陣喟歎。

    起初，是她反悔的。所以，他也不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隻是這厭倦的時間似乎比她想象的，來的更早些。

    心底，似乎有那麽些許的悵然。

    大雪還在下著，可雲層沒有擋住月亮。月色照進來，點亮了窗前的昏暗，她憑著那一點兒光亮，看著別墅外被大雪覆蓋的禦瀾山。

    睡不著。說服自己快點睡著，或許第二天就好了，便可以自由了。

    可還是睡不著。

    雪漸漸停了，到處銀光素裹。

    她起身，連鞋子也沒有穿，披著睡袍，就走向了西廂倒數第二間房。

    房間內，燈還亮著，透著門縫。

    她沒有敲門，躊躇了一會兒，門從內打開了。

    慕亦塵偉岸的身子就站在她的麵前，雖擋住了房間近一半的光，她還是將他那張巧奪天工的臉，看得仔仔細細。

    他和他她一樣，隻穿了件睡袍，睡袍有些鬆散，露出了結實的胸膛。

    “怎麽光腳？”他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腳趾上，蹙了蹙眉。

    沐瀟瀟粉白色的唇線扯了扯，“不冷，有地暖。”

    “你來做什麽？”他暗啞的聲音，明顯很是隱忍，卻還是問了一遍。

    怕是自己想做了，想親口聽她說。

    卻可末了，卻還是想著將錯就錯好了。於是在她開口之際，他便以吻封緘。

    門緩緩的合上。

    房間內的溫度驟然升高，沒多久，就看見一團黑影聰床上飛過。

    “沐瀟瀟，我今天一定要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要你一遍。把這些日子的帳都清算了才行！”

    翌日。

    沐瀟瀟醒來的時候，刺目的陽光透過藍色的窗簾照了近來。她揉了揉眼睛，環顧四下，滿地旖旎，空氣裏，都殘存著曖昧的氣息。

    昨夜的畫麵席卷而來。

    原來不是夢。

    他的確是狠狠的要了自己無數次……他那麽的熱切的抱著自己，卻又很溫柔，到最後甚至引領她，一起攀上了那座高峰。

    慕亦塵正在書房內，聽見電腦上發出叮的一聲，便知，她已經醒了。

    “葉蘭，叫沐小姐過來。她的行李收拾好了嗎？”

    “是的，先生，都收拾好了。不留沐小姐吃午飯嗎？”

    慕亦塵沒答。

    過來十幾分鍾，敲門聲傳來。

    葉蘭為沐瀟瀟打開了書房的門。

    她一頭長發還沒盤起，精致得臉頰還蒙著一層緋色。一條毛衣裙包裹著她瘦小的身子，讓人萌生一股保護欲。

    慕亦塵起身，拿出一份文件，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沐小姐，簽字吧。”

    仿若這是第一天，在那個海島上遇見他一樣，他那麽得冰冷，不食人間煙火。

    沐瀟瀟眯了眯眼睛。初春的天氣很冷，而那時的海島正是炎夏。

    昨天晚上那個熱情如火的男人，和此刻的他似判若兩人。但有一點是一樣的，他們都帶著難以言喻的貴氣，是暗夜之子。

    沐瀟瀟走到桌前，看著冷漠的他，執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見她簽完，她火速的扯開那張紙。

    “你的老夥計，哦，不老家夥。已經在等你了，你收拾片刻便可離開。我會讓司機送你下山。”

    “知道謝老先生的那個公寓你肯定不願意住了，所以我給你換了一個房子，在你學校附近。司機會直接帶你去那兒。”

    “這是鑰匙。”

    他依然很周全。

    “謝謝你了，等我找到房子我就會搬出去的。”沐瀟瀟微微躬身。

    兩個人，像是陌路。以後，大概不會再有焦急這噩夢初醒，倒也不讓她害怕，反倒是有些回味。

    慕亦塵點了點頭，便落座在老板椅上修長的手指在電腦上敲擊著，繼續忙工作。

    窗外的雪化了許多，霜卻依然貼著窗戶，各色的霜花，顯得漂亮極了。

    她淡淡的吸了口氣，便轉身離開。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乘坐轎車下山，一路開往學校附近的公寓。

    沐瀟瀟拿起手機，撥了一串電話號碼，“梓晗，是我。”

    “瀟瀟，你怎麽了？”

    “我現在在去學校的路上，我把地址發給你，你能過來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