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老道士歎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時良問道：“你來這裏所謂何事？”

    “剿滅歸一神教。”

    時良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老道的時候心中沒有一絲絲的防備，好像從心底就認可這位老道士，好像他是自己的至親之人。

    “果然如此，多行不義必自斃，怪不得別人。”老道士不知道為什麽會冒出這麽一句話。

    時良問道：“前輩為何這麽說？”

    “你看我現在可有修為？”老道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一個問題。

    時良的陰陽眼雖然看不出來深淺，但是能辨認出來到底有沒有修為。

    “前輩修為通玄。”時良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看到的事情給說了。

    老道苦笑了一聲，“是啊，修為通玄，哪有怎麽樣？我現在連最簡單的術法都發不出去，有這一身修為有何用？”

    “啊？”時良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一般沒有修為隻有幾種情況，要麽是之前有後來被廢掉了，要麽是之前根本沒有修煉，突然時良想到了另外的一種可能——封印！

    “前輩，您的修為居然被封印了？”

    “沒錯。”老道點點頭，“想我智心道人，一輩子閱人無數，從來沒有走過眼，但是這一次走眼了。”

    時良沒有說話，他知道老道在後麵還有話呢。

    “當初天下三大道門，歸一、渡厄、全真的主事人名字裏麵全都有一個心子，我是智心，渡厄門的叫清心，全真教的慧心，我在一心發展歸一門，清心遊曆天下斬妖除魔，慧心閉門不出。”

    “五十年前，我偶然發現在山門外昏倒的一個孩子，根骨很好，在經過我們的考驗，心智純良，我變動了收徒的心思，收她為我的關門弟子，他也確實進展神速，甚至都超過了一些老一輩的人物。”

    “當時我那個心裏開心啊，認為自己終於能壓製其他兩大道門了，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超乎了我的想象。”

    “他因為妻子不明的死因而性情大變，但是在我們這些老前輩的麵前還是非常的尊敬的，有一天，我們正在研究一座陣法，準備閉關，就將歸一門的大小事全都交給他來處理，他也一口答應，然後還給我們準備了一些吃食。”

    “我們也沒有多想，放心的吃了下去，可是我們馬上就發現，我們居然沒有辦法動彈了。”

    “我那個親愛的徒兒將我們的修為全都封印，變成了普通人，開始拷問我們一些歸一門的辛秘，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的狼子野心怎麽會答應他呢。”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將整個歸一門都變成了他一個人的，沒有人肯聽我們的，我拿徒兒將他手下的人全都叫過來，開始對我們嚴刑逼供，有些老前輩受不了這樣的侮辱就自殺了。”

    “就剩下了我還有張王李趙錢五大護法，終於有一天晚上，我們幾個人合力將錢護法給送出去，然後就等待她的歸來救我們出來。”

    “這一等就是三年，這三年期間我那徒兒是更加的變本加厲，其餘的護法全都忍受不了這種折磨逐一去世，就剩下我一個孤老頭子了，我想親眼看著他的覆滅。”

    “也就是這個信念支撐著我等到了錢護法的出現，可是她不是錢護法，而是錢護法的徒弟，用了醍醐灌頂的手法將她的修為提升上來，修為跟我那徒兒相差無幾，再加上他特別想要知道我身上的秘密，所以才沒有下殺手，讓我見到了她。”

    “從她的口中我知道了以前的歸一門沒有了，變成了歸一神教，之前所有的下屬也全都變成了教眾，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外麵所有的消息沒有一條是關於歸一門的，好像歸一門就消失了一樣。”

    “錢飄飄回來之後，我的日子好過的多了，除了不能走出這個山洞之外，一切如常，除去我的那個徒兒還有錢飄飄之外沒有人知道這裏還有我這麽一個老道。”

    “直到後來錢飄飄突然離開，他又過來拷打了我，我還是活下來了。”

    說道這裏老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在然後我發現整個歸一神教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正好出來閑逛的時候遇到了你，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讓我遇到了你。”

    時良點點頭，從歸一門道歸一神教這個過程堪比一場大戲，“那您的那個徒兒是？”

    “管盛！”老道幾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這個名字，“他日我修為恢複，我一定會將他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前輩，他已經死了。”

    “什麽？”

    “他被我殺了。”

    “他，被你殺了？”智心老道好像不相信，再得到了時良肯定的點頭之後，仰天大笑，笑的是前仰後合，很快就變成了痛哭。

    自己親手培養的徒弟死了，那個認為能將歸一門帶上輝煌卻最終走向了一條不歸路的徒弟死了，那個自己恨不得吃肉喝血的徒弟，死了！

    可是他畢竟是自己耗費了多年心血教育的徒弟，視如己出，就算是自己在心中恨之入骨，可是總歸是自己心中的一個念想，現在突然之間沒有了，他心中的念想也沒有了，那股子一直在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力量也消失了。

    “罪有應得，罪有應得！”老道突然站起來，對著時良深深的一拜，“老道智心代表九泉之下四百餘名歸一門徒謝謝你。”

    “前輩，您折煞我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老道搖搖頭，“老道的修為雖然發揮不出來，但是歸一門裏麵還有一些靈丹妙藥，我去尋來，估計你很快就能活動了。”

    “前輩，前輩。”

    不管時良這麽呼喊，智心依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佝僂的身軀，微微顫抖的雙肩，隨風飛揚的白發，五一不在暗示著他已經了無牽掛的心。

    時良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這個管盛，他如果真正的走正道，何苦能變成現在這樣，想到這裏，時良腦海中突然冒出來那道不能辨明的身影，難道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他？

    他是誰？他在哪兒？他為什麽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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