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便宜這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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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昭慘叫:“鈴鈴,葉傾鈴,我沒有撒謊,你怎麽不聽我說完?”

    一腳踢出去後,葉傾鈴才猛地醒悟了過來:他剛才說的是那個秦昭?

    要不是被氣懵了,在秦昭說出另外一個秦昭時,葉傾鈴就該想明白啥,不會動粗了。

    “好,你說!”

    葉傾鈴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但決不會承認自己打錯了人,隻是咬牙低聲說道:“說不出來,你就等著去死吧!”

    “我和秦昭因為同名同姓,就成了是拜把子的好兄弟。有一天我們去爬山,沒想到他出了意外,臨死前就拉著我的手,求我照顧他未婚妻唐嘉詩,還說我要是真把他當哥們的話,就把你當做我的未婚妻來照顧。看他很可憐的份上,我就答應他了。”

    秦昭語速極快的說完這些,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放在了案幾上:“這是他臨死前寫好的,裏麵還有半塊玉璧,那是信物。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看看。”

    什麽?

    秦昭死了?

    葉傾鈴下意識的低頭看去時,腦子裏嗡的一聲叫。

    她雖然不怎麽滿意那個總在國外鬼混的未婚夫,可老秦兩口子對她可是真不錯的,她更是把自己當做了秦昭(那個秦昭)的未婚妻。

    現在,這個家夥卻說,秦昭已經死了!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信封,沒有封口,也沒有寫有誰誰誰親啟的字樣。

    腦子裏亂哄哄的葉傾鈴,本能的伸手就去拿信封,一塊歐米茄手表,從衣袖中滑了下來,立即吸引了秦昭的眼光。

    葉傾鈴的手指剛碰到信封,卻聽到旁邊老周一聲暴喝:“哪兒來的臭小子,敢隨意詆毀葉總的清譽!來,弟兄們,給我把他拖出去!”

    自以為搞清楚了什麽的幾個保安,立馬如狼似虎般的撲了上來,拽起秦昭就向門口拖去。

    秦昭大叫:“放開我,放開我!我真是你們葉總的未婚夫,不可對我無禮——嗚!”

    不等他喊完,老周一隻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開什麽國際玩笑?就你叫花子一般的家夥,會是葉總的未婚夫?我們要是再讓你喊出一個字來,那都是對葉總極大的不恭。

    “老周!”

    就在老周即將把陸寧拖出去時,葉傾鈴忽然轉身喊了一句。

    老周馬上停步,轉身:“葉總,還有什麽吩咐?”

    “放——放他走時,別把他收拾的太嚴重,我們法律是不允許用暴力對付精神病患者的。”

    本來,葉傾鈴想讓老周放下秦昭的,不過話到嘴邊卻又改變主意了。

    她可不想讓老周等人知道,平時在總裁集團好像女王一樣存在的美女總裁,會在幾歲時就和人訂下了娃娃親……那要是傳揚出去,她在公司的威信將會喪失殆盡的。

    倒不如先放秦昭離開,等看完信封裏寫得是什麽,搞清楚真假後,才做打算。

    老周還以為葉傾鈴是真擔心自己會把秦昭揍殘廢,心領神會的笑了笑:“葉總您請放心,我懂得會怎麽做!”

    “還有,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從別的人嘴裏聽到。”

    葉傾鈴說出這句話時,已經重新恢複了她昔日冷傲的神色。

    對此,小隋和老周等人無不點頭說yes。

    “葉傾鈴,放過我啊,放過我!”

    看到老周等人過來拉扯自己後,秦昭就像要被惡少搶走的花姑娘那樣,叫聲淒慘的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葉傾鈴一臉厭惡的掙開他的手,接連喊道:“快,弄走他,弄走他!”

    老周等人不敢再懈怠,一把扯起秦昭拖出了門口。

    幾分鍾後,還在為被秦昭嗤笑胸小而悶悶不樂的客服小妹,就看到老周等人拖死狗似的,把一個人從電梯裏拖了出來。

    “嚇,這是咋了?”

    客服小妹大吃一驚,趕緊定睛看去,當看清被拖著走的男人是誰後,登時就高興了起來:“原來是這個混蛋!該,活該!”

    在前台客服小妹那愉悅的目光關注下,秦昭被老周等人拖出了大廳。

    剛走到台階前,秦昭卻猛地一掙,掙開了老周捂著他嘴巴的手,好像當街遭到惡少強搶的良家婦女那樣,尖聲大叫:“來人呀,救命啊,非禮了呀!”

    不等老周再次伸手去捂他的嘴巴,秦昭好像打了雞血那樣,一下子掙開了他們,把他撞了個趔趄,隨即連滾帶爬亡命嚎叫著向前飛奔。

    恰好,有幾個來總裁集團辦理業務的客戶,正從車子上下來,看到這一幕後,都驚訝的瞪大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草,便宜這小子了!”

    既然已經引起了外人的注意,就不方便再追上他了,老周有些悻悻的罵了一聲,抬手一揮,帶著兩個手下走向了一邊。

    來到停車場一角後,老周囑咐兩個手下:“大家都給我記住了,如果葉總再問起來,就說我們好好修理了那小子一頓,萬萬不可說就讓他這樣跑了。”

    那倆手下也覺得事情辦砸了,當然不會有絲毫異議,趕緊附和道:“對,周處長說的對,我們剛才差點把那小子揍沒了氣!來,周處,抽根煙——咦,煙呢?”

    看到手下渾身掏口袋的找煙,老周也把手伸進口袋中:“算了,抽我的——嗯,我的煙呢,怎麽也不見了?”

    老周發現,不但煙不見了,錢包也不見了。

    “我明明記得裝在這個口袋裏的啊。”

    老周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倆手下,卻見他們也張大嘴巴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就問:“怎麽了?”

    “周處,我們的錢包,鑰匙都不見了。”

    那倆保安異口同聲的回答。

    秦昭雙手抱頭,狼狽萬分的逃出了停車場,拐上了向西的人行道,不顧行人那詫異的眼神,向前狂奔出足足五百米後,才轉身進了個小巷。

    他馬上就停住了腳步,滿臉苦比樣子悠忽不見,臉上立馬露出奸笑,右手一抬,一塊亮晶晶的東西飛起來,又落在他手裏。

    陽光照在那東西上,閃著璀璨的光澤,這是一塊歐米茄牌子的女表,市場價在三萬左右,幾分鍾前還戴在葉傾鈴的手腕上,現在——嘿嘿,卻姓陸了。

    挨一頓花拳繡腿,換來一塊名表,這絕對是一筆好生意(雖說偷自己未婚妻的手表,貌似有些不地道,不過陸寧才不會管。他在見識過葉傾鈴那副純潔外表下的嘴臉後,也不再把她當未婚妻看了)。

    再說了,葉傾鈴那叫打人嗎?

    別看秦昭當時嚎叫聲很大,痛不欲生的樣子,其實也不是很疼。

    拿著歐米茄欣賞了片刻,秦昭裝進了口袋裏,卻從另外一個口袋中,拿出了幾盒香煙,幾個錢包,還有一些打火機、鑰匙等雞零狗碎的東西。

    這些東西,自然是從老周等人身上掏來的了。

    老周等人的錢包內也沒裝多少錢,合起來還不到八百塊。

    把鈔票疊巴了疊巴裝好,秦昭從一盒煙裏掏出一根叼在嘴上,點燃後就把空錢包、鑰匙還有幾包吸了一半的劣質香煙,隨手都扔在了巷口的垃圾箱內。

    如果不是老周等人態度那麽惡劣,秦昭壓根就不想在他們身上費功夫。

    不過看他們狗仗人勢的樣子,好像多了不起似的,偷了他們的東西就當是小懲罰了,秦昭更不會因此而有什麽心理負擔。

    “行,收獲還算可以,總算這次沒有白跑一趟。”

    秦昭張大嘴打了個哈欠,一臉疲憊的樣子。

    昨晚沒有好好睡覺,真是累的狠了。

    沒有身份證,不能去旅館睡覺。

    不過這沒啥,還有天橋不是?

    反正秦先生現在跟叫花子沒啥兩樣,去那邊睡覺也很合適的。

    就在秦先生吹著口哨,走向過街天橋那邊時,葉傾鈴重重坐在了椅子上,臉色蒼白,好像感冒加重了那樣,渾身發抖。

    站在一旁的小隋,趕緊問道:“葉總,您怎麽了,不要緊吧?”

    “我、我沒事,你先出去吧——告訴別人,沒事別來打攪我。”

    葉傾鈴失魂落魄般的,擺了擺手。

    小隋不敢再逗留,趕緊悄悄的退了出去。

    葉傾鈴傻傻盯著那封信,腦子裏還在想裏麵的內容。

    信紙上的筆跡,好像屎殼郎爬那樣難看,但內容卻像一道道驚雷,把葉傾鈴給電的外焦裏嫩。

    大意:葉傾鈴,沒想到我就是你真正的未婚夫秦昭吧?

    哼哼,我早就算到你這種女人,會狗眼看人低,看到我這副狼狽樣子後,不會相認——其實,我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我秦昭的未婚妻,最起碼得心靈美才行。

    你,遠遠不夠資格,成為秦某人的未婚妻,咱們還是白白了吧啊!

    當然了,鑒於我老子很欣賞你的緣故,你還是在這兒當你的總裁,算是給我打工就好了。

    至於你想不想幹,那也隨你的便。

    不過你別擔心,我是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再怎麽說你也曾經是我的未婚妻,偏偏我又是那麽善良。

    還有啊,你最好是想個借口,主動像我老子悔婚。

    免得到時候,哥們一腳蹬了你,你會搞得沒麵子……

    “你蹬了我?好啊,那你就蹬了我吧。可我就算是走,也得給秦叔叔說個明白,說你個混蛋,太欺負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羞憤的冰涼淚水,滴落在手背上後,葉傾鈴才如夢初醒,拿起了電話。

    世間最悲慘的事,不是混成叫花子在天橋底下睡覺。

    而是扔掉那身行頭後,一直在外麵晃悠到黑天後才回家,結果卻被自己老子,拿著皮鞋狠狠教訓了一頓。

    暴力。

    絕對是家庭暴力。

    老秦那皮鞋,這次可不是做樣子,而是真抽:“你個混蛋,竟然扮成叫花子,去欺騙傾鈴,還偷了她的手表,害的她哭了大半天——我、我怎麽會有你這種混賬兒子!?”

    以往,老秦教子時,宋萍都會在旁邊勸。

    可這次,她老人家不但沒管,反而幫忙摁著秦先生——讓秦昭壓根不敢掙紮,隻能鬼哭狼嚎。

    沒辦法,秦先生這次做得也太過分了.

    老秦做得也太過分:秦昭都這麽大了,哪能還被抽屁股啊?

    要不是看在大家是親爺們份上——老秦更是在打兒子時,被氣的心髒病發作,差點去見閻王爺,秦昭說啥也得梗著脖子反抗。

    最不濟,也得當晚就離家出走,再也不會回來。

    更不會,在老秦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就跪在他麵前,痛哭流涕的道歉,賠罪,並坦白從寬,包括昨晚差點淹死葉傾鈴的破事。

    幸好老秦先吃了半瓶的速效救心丸。

    要不然,聽寶貝兒子昨晚就差點淹死心目中的兒媳婦,老秦妥妥的會被氣死。

    “明天,去公司,給傾鈴做秘書!你要是不想披麻戴孝的話!”

    這是老秦嘴唇哆嗦老半晌,才顫巍巍說出的話。

    沒誰願意披麻戴孝的——所以今天一早,秦先生就乖乖來到了天河集團。

    他知道,昨晚老秦在教訓過他後,就再次給葉傾鈴打了電話,解釋了昨晚救狗那件事,並誇功似的說啥,秦先生已經深深悔恨,希望葉總能大人大量,看在他年輕不懂事的份上,就別再追究那些破事了。

    “我老子昨晚心髒病發作,絕對是裝的。唉,這是啥世道啊,老子幫著別人來對付自己親兒子,真是不想活了啊!”

    秦昭無精打采的來到十一樓時,一個小秘書早就在門口等他呢。

    “請問,您是秦昭,秦先生嗎?”

    小秘書很客氣的問道。

    依舊沒睡醒似的,秦昭懶洋洋的說:“是。”

    “您好,秦先生,我是葉總的秘書趙敏。”

    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後,趙敏說:“麻煩您,給我看一下您的身份證,好吧?”

    給人看身份證,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秦昭也沒多想,把身份證交給了趙敏。

    低頭看了眼,趙敏說:“請稍等。”

    說完,她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房門,開門走了進去。

    秦昭也懶得往裏看,就倚在走廊牆壁上,揉著屁股,埋怨老秦昨晚下手太黑。

    “秦先生,請您跟我進來吧,葉總,已經等您很久了。”

    趙敏再走出來時,臉上已經帶有了複雜神色。

    “哦。”

    秦先生打了個哈欠時,又想起自己老子的那些話,隻好抖擻精神,拿捏出一副神采奕奕的嘴臉:老秦同誌說了,他會關注秦昭今天的一舉一動!

    跟隨趙敏走進辦公室後,秦昭就看到坐在寬大的老板桌後麵,正埋頭看文件的葉傾鈴了。

    趙敏放輕腳步,走到辦公桌前,低聲的說了句什麽。

    葉傾鈴這才抬起了頭:精心梳妝的黑發束在腦後,淡淡的娥眉下麵,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挺直的小鼻子,嘴角微微的上翹著,帶著不屑和一絲淡淡的譏諷。

    稍微敞開的白色襯衣尖領下,露出一塊比襯衣還要白膩的雪白,一根紅繩串著一塊玉遊蕩在鼓囊囊的胸前(昨晚,老秦連夜拿錢,贖回了那塊玉,並派宋萍送去了葉傾鈴那兒。

    前麵就說過了,秦昭剛看到葉傾鈴時,聽說她也住在北國風光別墅區後,就有些驚訝呢,因為他也住在那兒,葉傾鈴的別墅,就是老秦給購置的,算是他們倆以後結婚的婚房。

    所以呢,宋萍連夜把玉佩送回去,也不要太久時間。)

    今天葉傾鈴的狀態,那是相當明媚,冷豔照人了。

    看得出,是刻意打扮過的。

    見秦昭站在門口倆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葉傾鈴俏臉上浮起一絲薄怒,冷冷的說道:”進來,記得隨手把門關好。”

    秦昭沒有出聲,也沒有進來。

    看秦昭還在猶豫,葉傾鈴無聲的冷笑著,問:”怎麽?堂堂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秦大公子,什麽時候也學會了有所顧忌,不敢進自己家的公司了?”

    ”我怕什麽?”

    秦昭嘴硬道:”你不要對我用激將法,沒用的,反正你又不能吃了我。”

    ”那你就進來啊。”

    “進去就進去。”

    秦昭小聲嘟囔了一句走進辦公室,隨手把門關上後身子依在門板上,雙臂環胸,一幅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大無畏精神,打量著屋裏的擺設。

    ”這是天河集團的代理總裁葉總裁。”

    趙敏見辦公室內的氣氛,越來越尷尬,連忙借著為他介紹,來緩解氣氛,同時也很納悶:葉總剛才好像對秦昭說什麽,自己公司還不敢進來的話呢,啥意思?

    ”趙秘書,你先出去一下。”

    葉傾鈴瞥了一眼秦昭,對趙敏說。

    ”哦。”

    趙敏答應了一句,雖然不解總裁為什麽要單獨麵對秦昭,但有什麽猜忌隻能放在心裏。

    臨出去前,她又看了秦昭一眼,這時候就帶有異樣的色彩了,那意思是說,行呀,得蒙大總裁獨自接待。

    ”那個趙……妹妹,你先別出去,讓我們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屋,在一起影響不好吧?要是某人忽然想對某人起了歹意的話……”

    秦昭笑嘻嘻的說了一句。

    ”秦昭!”

    葉傾鈴俏臉一紅,下意識的看向了趙敏。

    果然,趙敏聽秦昭這樣說後,剛想往外走的腳步停住了,正在用眼神請示著她。

    你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心裏罵了聲後,葉傾鈴輕的咳嗽了一聲,掩飾了她的尷尬,對趙敏微微點頭,那意思是你先在這兒吧。

    然後,葉傾鈴才重新伏下身子批閱文件,繼續不冷不熱的說:”今天正式向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你千方百計要躲避的那個未婚妻,葉傾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