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似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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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我從沒有想到能如此近距離感受到楊靈兒的恐懼。

    我能感覺到楊靈兒在害怕什麽,隻能是感覺,卻不能觸摸幫助到她。

    看見她機械狀從床上起來,緩慢一步步的走進黑暗。

    那種樣子不知道怎麽來形容,就像無形中有什麽東西控製了她的心智;看見她慢慢走出家門,走到龍灣嘴杉樹林停下。

    杉樹林中在舉行一場別具一格的婚禮。

    奇怪的是,參與婚禮的所有人都麵無表情;看著就像是紙紮店裏麵的車馬人一個樣子,雪白的麵孔,黑得如同墨汁死氣沉沉的眼珠子,紅得如血一般沒有靈動的嘴唇。

    一頂轎子在這些麵無表情的人抬動下,穿梭在杉樹林中;前麵有倆手提燈籠的童男童女,同樣沒有任何表情,就那麽目視前方直筆筆的走——與其說是走,還不如說是飄還來得貼切些。

    我那個時候不知道這叫做心靈感應,應該是楊靈兒在無意識的呼喊我,讓我進入她的夢幻世界目睹剛才看見的那些情景。

    當轎子經過我麵前時,轎子中的簾子被風吹開了——一張白煞煞的麵孔,卻是那麽熟悉,他不就是前禮拜死亡的男子嗎?

    就是死於縮陽症的那個人!

    再看楊靈兒,她唇角掛著一抹詭笑,手指在數數;口裏呢喃道:“下一位會是誰?”說著話,她扭頭看我——哇!有一種感覺告訴我,別看,看了會嚇死人,我一個激靈突然醒來,才發覺自己在家裏的床上。

    楊靈兒?她……不會有事吧!我倚靠在床頭,暗自納悶,剛才怎麽會夢見她的?還有那個已經死了的男人,怎麽會坐在花轎裏?

    要說是靈異噩夢,杉樹林裏麵沒有埋葬死人,怎麽會夢見抬花轎在杉樹林?

    一頭冷汗的我再也睡不著,起來拿起還沒有做完的作業唰唰的寫。

    寫了一會腦海裏總是浮現楊靈兒在夢境中出現的那張臉,太可怕的,跟鬼臉沒有區別。

    她不會出什麽事吧!想起前幾天足球砸她的事,就看見她頭罩黑氣;爺爺說每一個人都有三把火,如果三把火的氣勢在減弱,就要走黴運了,那麽就容易遇到不好的事。

    楊靈兒究竟遇到什麽事?前幾天死亡的是她堂兄,不會是堂兄的魂魄找上她了吧?

    好一陣子胡亂猜測,作業也做得七七八八的;呆了一會還想睡覺,又怕再做不好的夢,幹脆把爺爺留下來的東西兒全部拿出來,並列擺放在床頭上,這樣那些髒東西除非不想在輪回為人,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敢來攪擾我的清夢。

    這一覺睡得夠沉,要不是老媽驚風火扯的幹嚎,我還不想起來。

    草草的吃飯,書包習慣性的斜跨在肩頭,手裏還被老媽強製塞一雞蛋才走去上學。

    矮冬瓜在老地方等,看見我就嚷嚷道:“快點,今天模擬考試。”

    懶得剝雞蛋,順勢遞給他道:“拿去吃。”

    矮冬瓜不客氣接過雞蛋,眉眼帶笑道:“謝謝沐風哥。”然後就像餓死鬼投胎,三兩下還沒有完全除掉蛋殼急急的往口裏塞。

    看他被雞蛋噎得翻白眼,我狠狠罵道:“噎死你!”聽後麵有腳步聲,微微側目一看是塗春蘭跟楊靈兒來了。

    “走快點。”我對矮冬瓜說道。自個就大步流星的往前竄,真心不想跟倆三八走一路。

    “李沐風等等我。”

    塗春蘭人長得不錯,就是嗓門跟殺豬般嚎叫,讓人聽著不爽。

    矮冬瓜是見機行事的,看我無視後麵倆三八的大喊大叫;他也一溜小跑跟來,雞蛋已經被他囫圇吞進肚子裏,瞧他那糗樣,活脫脫一豬八戒投生。

    “沐風,你聽說新出現的怪事沒有?”

    “什麽?”

    “楊家祠堂又有人病了。”

    “誰啊?”

    “這件事你問楊靈兒最清楚了。”矮冬瓜扭動肥胖的屁股,大力邁動粗短腿,還是跟我拉下一截;他喊我問楊靈兒,其目的就是想減緩我前進的速度,丫的吃裏扒外的東西,懶得理會。

    矮冬瓜見我沒有理睬他的話,也不好多說什麽,噔噔的疾跑跟來。

    楊靈兒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改變她那一副傲嬌神態,看塗春蘭緊趕慢趕的跑,她依舊不緊不慢的尾隨。

    塗春蘭緊巴巴的趕來,追隨在我後麵,跑顛顛的樣子,口裏還不停的說話道:“你們聽說沒有?縣城有兒童失蹤。”

    “失蹤有啥好稀奇的?前兒那段時間秀兒姐不是失蹤了嗎?”

    “她……失蹤有什麽好奇怪的?”塗春蘭撇撇嘴,一隻手按住因為跑步發出來響聲的書包扣子,不以為然道:“我聽老媽說,阿秀就一****,勾搭男人的主,聽說她都嫁了24個男人了。”

    “吹牛不打草稿?”我也不是幫阿秀,隻是覺得人都不在了,沒有必要在人背後議論長短。

    “火車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塗春蘭你特麽的就結點口德別瞎說阿秀姐。”矮冬瓜永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男人就是男人,怎麽能跟娘們那樣家長裏短的扯閑話?

    再看楊靈兒雖說沒有大趕,卻也在悄悄使勁的猛追。

    看在倆三八追得可憐的份上,出於人道主義;我放慢了腳步,這樣楊靈兒可以勉強趕上來。

    不過看她的精神卻不怎麽好,嫣嫣的、一直沒有吭聲;黑眼圈好像更加嚴重,眼神黯淡、匆忙瞥看我一眼,又急忙掉開去看別處。

    塗春蘭在得到班長一職後,難得的跟楊靈兒恢複了朋友關係;這會看人趕上來了,就像看見救兵那樣拉住她就說:“靈兒,你說阿秀是不是****?”

    “不知道。”

    楊靈兒淡淡的答複一句,不經意間看了她一眼,那深幽的眼眸讓我冷不丁打了一個寒戰;驀然想起昨晚上的夢境,不知道她有沒有夢見昨晚上的事?

    我在想夢境。

    楊靈兒低調不出聲。

    矮冬瓜有一句沒一句的故意跟塗春蘭抬杠作對。

    塗春蘭最後也不說話了。

    四個人默不作聲齊齊的往學校趕。

    就快要到學校時,楊靈兒忽然冒一句問道:“你們有在杉樹林看見結婚的場麵嗎?”這句話在安靜氛圍中,突兀冒出來,加上她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跟平日裏完全不一樣;駭得塗春蘭跟矮冬瓜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怎麽接話,他們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看向我。

    聽楊靈兒這麽一說,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有看見了。”沉聲答複中,我沒有正眼看楊靈兒,顧自朝前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