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屋裏有詭

字數:5577   加入書籤

A+A-


    跟吳惠呆在一起短短的是不超過五十分鍾。卻讓我終於明白,原來,女人的強勢不是咄咄逼人,而是骨子裏的隱忍與堅持。

    終於到達目的地,吳慧已經把小車熄火,但是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一動沒動,眼睛死死盯著前麵的建築。

    這是一棟仿歐式別墅建築。準確地說,應該是上世紀二十年代的德式建築構架,打眼一看給人一種厚重沉凝的感覺。

    我曾經走南闖北,也見識不少各種各樣,風格各異的建築,但是看這棟建築卻真的有些另類惹眼。

    按照一般常識,像這種仿古建築,地麵上兩層半,應該還有一層地下室。歐洲人用地下室儲藏啤酒或葡萄酒,但中國人用來幹什麽,誰知道呢!

    眼前的這棟別墅恢宏大氣,卻讓我感覺不到人們常說的洋氣,而是隱隱有一種微不可見的隱晦氣息。

    整棟別墅的總體外觀,嚴格遵循“上圓下方”的歐式規矩。

    類似天主教堂的穹窿頂,四角牆體是方形立柱,兩層牆體上都是“日月窗”也就是上麵半圓弧,下麵長方形的典型窗戶。這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窗戶造型,而是和某一種宗教有關。

    現今國人最崇洋媚外,特別是一些手頭有倆錢的土豪……話不多說,我來這裏是做客的,暫時自定義為是做客,來的真相還得看吳惠怎麽安排。

    話又說回來,如是我沒有來吳惠的家,單純的從表麵看,還真不知道他們家是那麽有錢。

    “怎麽暈車?”吳惠走幾步看我沒有下車,又折回身從窗口看向我道。

    “沒。”凝望她一眼急忙錯開視線,悄悄歎口氣,推開車門下車。別墅前意外的冷清,在這棟別墅不遠處,是純中國建築,還是一座比較洋氣的居民樓。

    或許因為那棟居民樓的關係,反倒把吳惠家這個別墅搞得有點不倫不類的。

    我跟吳惠一前一後走向別墅大門,從大門裏出來一位身穿園丁裝的年輕男子。

    男子的臉被帽簷遮擋住,隻看見挺直的鼻梁跟看似個性溫厚的嘴。

    男子衝她點點頭,也朝我禮貌的點頭,徑直朝車子走去。

    我想他是吳惠家的工人,是去順車的,也就沒有多問。

    進入大門,歐式裝修風格,歐式樓梯。

    一切一切都是那麽的炫富,讓我這個做了一輩子陰陽師,倍感亞曆山大,卻又感覺置身在此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

    我保持距離在吳惠側麵,習慣性的嗅,觀,聽,感,我在尋找剛才那一閃消失遁形的隱晦氣息。

    吳惠帶著我走了一圈,我有覺得整棟別墅,就看見兩活人,一個是吳惠,另一個就是順車的年輕男子。

    我一直奇怪吳惠為什麽沒有孩子!可作為一個男人,這個問題好像不能是我開口來問,或許吳惠會主動告訴我。

    如此之大的別墅,人丁稀少人氣不足,別墅裏才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不知道我這個猜測對不對,最後吳惠帶著我走到一扇同樣是歐式風格的門前。

    她微微一笑對我說道:“這裏是書房,我們進去談。”

    為什麽要在書房談?我想整個客廳也沒有別人,她怎麽就不在客廳談!偏偏要撇開誰似的來到書房裏。但是這些疑問我隻能在心裏想,卻是不能隨便問的。

    我沒有那個習慣去探究跟揣摩別人的**跟心思。

    或許吳惠覺得我這樣給了她安全感,才會如此信任的帶著我進了這間看似有一小客廳那麽大的書房裏,

    不是誇張的說,吳惠家這個書房也太大了吧!完全可以跟怖寒鎮圖書館媲美。而且怖寒鎮的圖書館不一定有他們家的藏書多,各種各樣的,看得人是眼花繚亂,最後我被書房右側牆體上掛的幾幅人肖像畫吸引住眼球。

    這幾幅畫像,好比是一家子。

    其中最為首的一幅肖像畫,畫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凝重也威嚴的麵龐,看向遠處的眼眸卻似隱含多種複雜的神采,深沉,憤怒,絕望,恐懼,憂鬱,還有……

    “我公公。”旁邊的吳惠及時介紹道。

    “哦。”她打斷了我繼續探究這一抹複雜的眼神“這畫是?”我想吳惠不單單是帶我來看畫吧!故事一定是從這些畫作為開端,要不然怎麽解釋她平白無故帶我進私家書房來看畫?

    “我也不知道,來他們家的時候,就有這些了。”

    “哦。”我答應中,順勢看了一下其他的畫。果真是讓我猜中了,這些畫就像是一家子組合的,吳惠在我看畫的時候,指了指最靠邊的那副畫道:“這是我老公。”

    吳惠老公跟他公公十分相似,無論是從五官還是神情,都不難看出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我在想,究竟是誰能有如此神筆畫出傳神,逼真的肖像畫?而為何要畫出如此複雜的眼神!

    挨個的看,其中有嬰兒,青壯年,老者等等。吳惠挨個的介紹了一遍,最後把視線看向嬰兒的肖像畫,久久凝視,很深情的凝視,讓我心莫名一跳。

    莫非——她跟嬰兒有某一種關聯?

    因為她一直盯著嬰兒看,我假裝出一副十分欣賞的樣子道:“你喜歡孩子?”

    吳惠沒有想到我會問出這個問題,有點猝不及防支吾兩句道:“難道你不喜歡嗎?走去那邊喝茶,咱們該談正事了。”

    終於言歸正傳,從屋裏看外麵是看不出時辰的,隻有看腕上的表。

    我在看表,吳惠小聲道:“怎麽,剛剛出來就惦記回去了?”

    我笑笑說:“也不是,沒有時間就像失去方向感,所以習慣看表。”

    “好吧!但願我多心了。”吳惠領頭走向沙發坐下,把香氣四溢的茶挪了挪,衝我打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坐下,視線還是不舍的凝望那幾幅肖像畫。暗自奇怪,吳惠老公跟他公公的眼神怎麽會那樣。

    “你覺得我們家有什麽問題?”吳惠問出這句話,端起茶具卻沒有喝茶的意思,而是深意的看著我道。

    我把端起來的精致茶具輕輕放下,笑了一下道:“你不早說喊我來做什麽,現在我可是什麽都沒有準備,沒有羅盤八卦鏡什麽都不好說。”現在我還不能把感覺到的告訴她,一個是怕她害怕,另外一個原因是在沒有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妄自下結論。

    “原來你也是靠那些來做事的。”聽得出,吳惠多少有些失望,臉上的笑意也顯得有點勉強起來。

    “我們倆不是認識一天兩天的人,你就告訴我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我來看看……”

    “別逗了,我在怖寒鎮呆的時間不算長,但是李沐風的名聲可謂是如雷貫耳,你不單單是這麽一點本事,難道就不能算一卦嗎?”

    “抱歉,你可能找錯人了,我不是算命卜卦的。”說著話我駭地站起,準備離開。

    吳惠見我生氣,突然低下頭,神情也變得黯然下來,就好像剛剛跟我發生了激烈的爭執,感到無比委屈似的,她這樣我反而不能走了。

    “你沒事吧!”

    吳惠緩慢也艱難的抬起頭,眼裏已經霧蒙蒙的,要哭要哭的樣子“你救救他。”

    “誰?”

    “我老公。”

    “他,怎麽?”

    吳惠咬咬嘴唇,下定決心道:“我這就帶你去。”

    “他在哪?”

    “你跟我來。”說著吳惠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好冰,就像剛剛從冷水裏侵泡了起來似的。被這麽被動的拉著,而且對方還是有夫之婦的女人,我顯得有點不自然。卻又沒有拒絕她,而是隨著她的牽製朝一個地方走去。

    吳惠帶著我走的路線不是剛才走的路線,就像是來到一個跟這棟別墅風格,格格不入,色調陰沉暗淡,就連沿途的燈也沒有光亮那般顯得特別陰暗幽深的走廊中。

    走了好一會,越走,吳惠越是特別緊張的樣子,把我的手抓住,手指甲深深掐進我的皮膚中,也毫無察覺。她在緊張,在顫抖,這裏不是她的家嗎?她在害怕誰!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傳來沉悶的吼叫,這種吼叫像極了在空洞中遇到的草原狼叫聲。

    但,卻不是狼嚎聲,是真真實實的人在叫。叫聲中充滿無比苦楚,恐懼還有絕望,就像我看見懸掛在書房裏那幾幅肖像畫中的眼神。

    傳來叫聲的地方叫做密室。

    吳惠的老公在密室裏。

    到了門口,吳惠終於意識到手裏還掐著一個人。不好意思的鬆開手,抱歉的話是多餘的,我偷偷看了一下我的手,好家夥都掐出血痕了。

    這女人的指甲留得太長了,才會把我的手掐得那麽狠,不過她是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麽。現在的她還是在害怕中,莫名的恐懼,渾身顫抖著,拿出鑰匙,鎖孔旋轉的聲音在安靜的氛圍中特別響亮。

    吳惠戰戰兢兢地推開門,從門裏傳來粗魯的咆哮聲。嚇得她急忙躲到我的身後,悄聲在背後說:“他,他是我老公。”

    我還沒有進屋,一襲煞氣從敞開的門裏迅疾彌漫開來。

    這股煞氣不是人類的,而是某一種邪物來的。

    我進門,吳惠及時按開門口的燈。

    黑漆漆的室內,霎時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誰喊你開燈的,光,光~”我借助光亮,看見室內有一個身材魁梧,西裝革履卻又蓬頭垢麵的男人手掩麵嘶聲咆哮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