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把電話掛斷，裴禦琛拿了一杯水走到她身邊，遞給了她，“你什麽時候開始做起情感谘詢師了？”

    慕挽歌低低一笑，“心理谘詢師和情感谘詢師沒有什麽實質上的差別吧？”

    隻是她更想去研究別人的心理而已。

    因為博弈啊……慕挽歌眯了眯眸子，也不知道這場遊戲結束之後，誰才會是真正的贏家。

    還沒有結束之前，說什麽都太早。

    “嗯，不過你也不適合去做……畢竟，你連自己的感情都沒辦法看清。”裴禦琛神色很淡，“你說你愛的人是他，其實……你對我不是沒有感情。”

    慕挽歌挑眉，把酸楚壓下，裝作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是，我的確對你有感情。但是僅僅是因為你是他。”

    這副模樣的他對於她來說太致命了。

    “你還在騙自己。”裴禦琛勾了勾唇，沒有發火，“行了，不愛就不愛吧，把水喝了……你昨天的表現太失控了。挽兒，我可以答應不去查你的過去，但是你也別用你的過去折磨自己……否則，我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

    慕挽歌一怔，隨即苦笑，“你想知道，其實……我可以告訴你。”

    “行了，你告訴我，你的心情更不好。”裴禦琛拒絕了，“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想去哪裏，讓秦楓送你。”

    “監視麽？”慕挽歌再次挑起了眉頭，“舊金山我又不是不熟，就不需要裴少的人了，麻煩裴少把人從我身邊撤掉。”

    慕挽歌何等敏感，怎麽會感受不到身邊都有什麽人？她不說，不過是不想讓裴禦琛麵子掛不住。

    “挽兒要是有本事，就自己甩掉他們。”裴禦琛果然沒有同意，他眸光沉了沉，而後說道。

    “無聊。”慕挽歌皺了皺眉頭。

    裴禦琛沒有多說什麽，走出了房間。

    他愛上了自己遊戲裏的棋子，怎麽辦？

    如果慕挽歌是他命中注定的人，那宮穎算什麽？當初算什麽？

    僅僅是讓他不要變得暴戾嗎？

    嗬……老天，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真真太殘忍了。

    她為了我受盡折磨，可我卻愛上了其他的女人。

    裴禦琛冷笑，他不興道德綁架這一套，可真的是不知道怎麽麵對。

    或許“他”會處理得比他好，畢竟，那個人心狠手辣啊。

    ……

    裴禦琛走後沒多久，慕挽歌就穿戴整齊，也出了酒店。

    火紅色的風衣，裏麵是黑衣黑褲，手槍就在她的腰間。長發挽成馬尾，一雙墨鏡遮住了她的瞳眸。

    耳上有藍牙耳機，她走到路邊“借”了一輛敞篷跑車。

    “告訴我席慕北的位置，我現在過去。”她的眼底淬滿了冷意。

    本來她今天是沒有什麽事情了，就隻是想整理一下工作，回去之後就能輕鬆一些。

    沒想到突然接到了席慕北來舊金山的消息。

    她要做什麽，她還沒有忘。

    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小姐，你真的要動手嗎？”

    “你廢話很多。”慕挽歌冷笑，她知道顧北城已經知道她的事情了……他不動聲色，是想看她到底敢不敢下手。

    既然這樣，她怎麽能讓他失望呢？

    “你應該先和少爺商量一下。”那人歎了一口氣，“你這麽擅作主張，最後還是少爺幫你收拾殘局。”

    慕挽歌冷笑，“我並沒有求他幫我，我身份暴露是我的事，與他無關……他如果不想，大可不要管我的生死。”

    她艾薇兒還沒有蠢到讓別人察覺到是她動的手。

    如果這麽簡單就暴露行蹤，她早就被國際刑警給抓了，哪還有現在的逍遙？

    “你明知道他不會袖手旁觀——”那人還想說什麽，慕挽歌已經不想再聽了，“我要做什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幫我告訴他，我沒有求他幫我，我艾薇兒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淪為監下囚，也不會連累他半分！別用道德綁架來綁架我！”

    她不吃這一套。

    她沒有求顧北城幫她善後。

    “你……”慕挽歌這麽說雖然顯得很忘恩負義，可是你卻不能說她有什麽錯的。

    的確啊，她沒有求顧北城幫她，她早就已經和顧北城說清楚了，生死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恣意瀟灑，看似無情，其實她十分有情有義。

    她不讓顧北城插手，其實是為了顧北城好。她不希望把他牽扯進來，把危險轉移到他的身上。

    是以，她寧願說重話，寧願讓別人罵她冷血無情。

    顧北城怎麽不能體會到她的苦心？可即便是這樣，血濃於水，顧北城也沒有辦法做到眼睜睜地看著慕挽歌陷入危險。

    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奇怪，很難讓人琢磨透。

    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覺得，他們是真的兄妹情深。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靠說，而是靠為彼此做的事情。

    或許他們看起來並不是十分地把對方放在心上。

    這種感情，很難描述，卻很深。

    “地址給我，我也想知道，我最後究竟能不能下手。”慕挽歌說道。

    她想嚐試一下，即便最後沒有真的下手，她也沒有什麽可後悔的了。

    席慕北……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就應該死！

    ……

    裴禦琛到了醫院，夜瀾已經做完了檢查，身體沒有什麽異樣。

    她看到裴禦琛來，冷笑了一聲，“沒想到我這枚棋子，居然能讓裴少看一眼，可惜了，醫生吩咐我要躺在床上，否則我現在一定歡迎。”

    她的話夾槍帶棍，火-藥味十足，裴禦琛沒有太過放在心上，“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夜瀾見裴禦琛要走，有些急了。

    裴禦琛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看她，“有什麽事嗎？”

    夜瀾咬了咬下唇，“如果我真的按你說的做了，你會放過他的，對嗎？”

    “當然。”裴禦琛說道。

    夜瀾笑了，“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愛那個女人……眼光這麽差，還不如你現在那位掛名的妻子。”

    慕挽歌作風如何，她早就已經知道了。

    其實，說實話，她倒是挺羨慕和佩服慕挽歌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