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沒興趣開車，如果你想幫我收拾殘局的話，可以試試。”慕挽歌沒有心情去追求什麽刺激，她現在煩躁得隻想殺人。

    霍寒謙沉吟了一會，而後歎了聲，“艾薇兒，我真是對你無可奈何。”

    “說得好像我不是一樣。”慕挽歌沒興趣和他隔著電話談話，“我沒耐心，霍少，我覺得十五分鍾你應該能到機場了。”

    ……

    慕挽歌果然沒打算住在霍家，即便霍槿歡很熱情，但是她還是拒絕了。

    霍寒謙那臉色，就算她想留……某人也不會同意的。

    她還沒興趣看他的冷臉。

    “不知道霍少有沒有時間，和我談一些事情？”在霍家吃完飯，她無視一堆傭人驚訝的目光，拍了下霍寒謙的肩膀，霍寒謙的眼神略帶嫌棄，“嘖嘖，艾薇兒，為了一個男人的死黯然神傷，這可不像你。”

    “我要是讓你殺了丹尼斯，槿歡恨你入骨，你就知道我的心情了。”慕挽歌懶懶地挑起了眉頭，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要是丹尼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寒謙，你覺得槿歡還會這麽安靜地待在你身邊嗎？”

    她睨了眼滿臉不自然的霍槿歡，輕笑出聲，“槿歡之所以沒有尋死膩活，是因為你用丹尼斯的性命來威脅她吧。”

    霍槿歡輕咳了幾聲，“哥，你和慕學姐聊，我就先離開了。”

    “好好休息一下，否則晚上……你可別怪我太過分。”霍寒謙握了握霍槿歡的手，把她攏了攏耳旁的發，親密得讓慕挽歌眯起了眸子，“寒謙，我知道你是想要報複我，但是這麽小兒科的把戲，你也真是……夠沒意思的。”

    她和裴禦琛的關係是發生了決裂，但這並不代表她看到這一幕就會觸景生情。

    霍寒謙微笑，“慕小姐，這隻是我和我愛人之間最平常的互動，我沒有要刺激你的意思。”

    “是嗎？槿歡？”霍寒謙笑著看向了霍槿歡。

    霍槿歡，“……”

    你們兩個爭，關我什麽事？

    她有時候真是弄不懂慕挽歌和霍寒謙，你說他們親密吧，他們都各心有所屬，而且在某些時候，他們還是很嫌棄對方的。

    若隻是主子和下屬的關係……慕挽歌這種脾氣，都不知道暗殺霍寒謙多少次了。

    是知己吧。

    人生在世，求的，不過是一出好戲。

    而戲中，若是有愛人，有知己，有對手，那才叫完美。

    “有沒有，霍少心裏很清楚，就不需要我挑明了。”慕挽歌心情並沒有意料之中的失落，而是有些讓人害怕。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霍槿歡離開後，霍寒謙這才冷下了臉，“艾薇兒，你在席慕北那裏受到了刺激，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能不能別把這種情緒……撒在我身上？你把我當什麽了？”

    霍寒謙，他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

    如果不是因為和慕挽歌關係好，就她剛才這麽對他，他早就讓人把她給殺了。

    “你說，他會為了席慕北和我離婚嗎？”慕挽歌自嘲一笑，眼底這才有星星點點的痛楚，“寒謙，席慕北不是我殺的……如果我說他不是我殺的，你信我嗎？”

    誰在借刀殺人？

    她本來以為，她已經是執棋者了。

    “信。”霍寒謙回答得毫不猶豫，“艾薇兒敢作敢當，如果真的是你殺的，你會承認。”

    “你都這麽了解我，他呢？”慕挽歌苦笑。

    說不在乎裴禦琛的看法，是假的。

    她是很理智，但還是免不了被感情左右。

    “他的看法，會影響到你複仇的決心嗎？”霍寒謙反問，目光如利劍，像是要看到她心底，“既然不管他怎麽看，你還是要扶席彥玨上位，所以……艾薇兒，其實他也隻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

    “你不可否認自己愛上了他，卻沒辦法去想……你在他的局裏會是一個怎樣的角色，是不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霍寒謙殘忍地把慕挽歌的擔憂抽絲剝繭，還一點一點地展現在她的麵前，讓她不得不麵對，“相反，裴禦琛如果真的愛上了你，你覺得經過這件事後，他就不怕嗎？”

    慕挽歌連愛了四年的席慕北都能說殺就殺，何況他一個裴禦琛？

    慕挽歌，“……”

    她沉默了，沒有再說什麽。

    閉上眸子，霍寒謙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說到底，不過一個情字。”

    “我記得你最喜歡的便是置諸死地而後生，挽歌……又或者說，這隻是你的另一個局。”霍寒謙眼神變得冷冽，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什麽時候開始，你對我也有所防備了？”

    慕挽歌的態度很疏離，這點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他早就感覺到了，隻是不說，想要看看慕挽歌要做什麽。

    慕挽歌皺眉，用力地一拍桌子，“霍寒謙，你什麽意思？！”

    桌子抖了一下，一旁的仆人真是怕這位大小姐心情一個不好，把這個桌子給拍爛。

    以她手上的力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我來意大利，就是為了告訴你我在算計你？”慕挽歌笑中混雜著冷意和自嘲，“我知道現在在你們眼裏我為了複仇什麽都可以做……可是，霍寒謙，我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的，最不會這麽想我的。你讓我太失望了。”

    “……”霍寒謙沒有反駁，而是抿起了唇。

    慕挽歌“嗬”了一聲，“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沒有什麽話可說。霍少，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讓槿歡心無顧慮地接受你吧，我就先告辭了。”

    “艾薇兒！”慕挽歌走到門口的時候，霍寒謙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我並沒有質問你的意思，隻是席慕北的死太多疑點，我隻能去懷疑一些……即便是我自己很信任的人。”

    霍寒謙從不屑於解釋。

    但對象是慕挽歌。

    霍寒謙知道慕挽歌重情重義，她把他當做可以交心的人，可他剛才卻用那樣的問題傷到了她的心。

    慕挽歌腳步頓了頓。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高跟鞋踩著地板的聲音慢慢消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