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七章 肯定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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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然的傷勢隻有這一處,但這一處傷口就差點兒要了他的命,不管什麽時候,槍傷總是最難處理的,因為衝擊力的緣故,導致對於傷口周圍的組織破壞得極為嚴重。

    更何況,莫然是被狙擊槍射中,雖然命大沒有掛掉,但情況也不算多好。

    若是普通的槍傷,隨軍的醫術就可以進行基本的治療,而像莫然這種傷勢,他們也不敢亂誇海口。大話誰都會說,但說到做不到,到時候可不僅僅是丟人,甚至是要負責任的。

    他們隻能竭盡所能地為莫然進行治療,卻不敢有絲毫的保證,就算是有些把握,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們絕對不敢。

    而鬆下琴音則是不一樣,她有能力治好莫然的話,絕對不會委婉多少,治不好也不會隨意開口。

    經過仔細的觀察,她已經對莫然的傷勢有了大致的了解,現在就要盡快進行治療,不過這裏她雖然是被請來的醫生,而且以前也救過莫然的命,但是這個治療的機會能不能落在她的頭上還是另外兩說,而且,最終能不能讓她幫助莫然治療也不是她所能決定的。

    在這兒,有周筱藝這個和莫然關係明顯不一般的女人,還有名義上的大總管,莫然的生死至交兄弟楚文樂,她沒有做決定的權利。

    “怎麽樣?”

    好容易周筱藝才止住了淚水,實在是莫然的樣子讓她心疼不已,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在意莫然的,以前對他的恨意幾乎是有若大海之波,連綿不絕,可現在看到莫然這一副淒慘的模樣,若說不心疼,她騙不過自己。

    此時一見到鬆下琴音站起身,立即輕聲開口問道。

    “目前的情況並不算是太惡劣,之前他們已經給了治療,雖然不能做到太細致,但至少並沒有使得傷勢進一步惡化,這是目前來說最好的消息了。”捋了捋耳邊的鬢發,鬆下琴音開口言道。

    她之前最擔心的就是因為條件不允許而導致傷口進一步惡化,雖然那時候並沒有見到莫然的傷口,但能讓她連夜趕來在這兒準備,就能看得出來,傷勢絕對不會太輕的。

    這裏的天氣又是這個樣子,傷口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會產生發炎,進一步的影響到以後的治療,甚至嚴重的話,還可能會危及到生命。

    而此時看來,情況倒也沒到那一步,一切都還在可控的範圍內。別看外表看上去那麽嚇人,但實際上也是因為傷口麵積過大而造成的,而且頭皮上本來就沒什麽可以墊一墊的皮肉,除了皮就是骨頭了,豁開了這一層包裹,看上去自然恐怖。

    隻不過這些外傷都還好處理,真正讓她皺眉不止的是莫然大腦方麵有沒有受到很大的損傷,這一點相對來說,同樣是很致命的。

    子彈擦過他的頭皮,豁開了一條口子,這都還好,頂多以後醜點兒,但顯然這顆子彈造成的傷勢並沒有那麽簡單。

    高速運行中的子彈所攜帶的衝擊力就算是僅僅擦身而過都會讓人感覺到皮膚上傳來的難以忍受的撕裂感,更何況是這麽緊貼著擦過去的?

    傷口已經露骨,而且上邊兒還有明顯的痕跡,隻說明子彈並非隻是劃破一層皮兒而已,已經傷到了骨頭。

    傷筋動骨一百天,但若是傷到頭骨呢?

    骨頭上的那道痕跡確實很危險,但最危險的卻是衝擊力在接觸頭部的時候對他的大腦組織造成的損傷,這才是他們應該考慮的。

    這也是鬆下琴音一直在擔心的問題,畢竟內部比起外部來說要複雜的多,別說隻是開了一個口子,就算是斷胳膊斷腿的,隻要醫療條件充分,短時間內實現斷肢再續並非不可能。

    可腦組織是人體最為複雜的地方,這個地方一個不好就會引發出極大的問題。

    輕微的腦震蕩會讓人感受到極為不適,甚至出現幻覺,重度腦震蕩就更嚴重了,而莫然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好判斷啊,輕度腦震蕩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最好的情況也就是重度腦震蕩了。

    至於後續的這方麵兒治療,鬆下琴音一點兒可實施性的方案都沒有,她能做的現在隻有盡可能地將莫然的傷口處理好,其他的就要請專業人士來進行診斷並且予以治療了。

    對於傷口的處理,鬆下琴音有著很豐富的經驗,盡管閑置了這麽久,但技能卻是一點兒都沒有生疏,似乎這些流程和手法早已經融入了她的血液裏,幾乎成為了本能。

    麵對生死,強迫自己第一時間平靜下來,不管傷口再恐怖,不管受傷的是誰都盡可能地不要引起額外的情緒波動,這是她對自己的要求和準則。

    莫然在釋靈裏的地位和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在鬆下琴音眼中,此時此刻的他早已不是什麽釋靈的首領,也不是什麽讓敵人畏懼的夢魘,而是一位傷員,一位她手中的患者,僅此而已。

    當年她救莫然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對她而言,身份和地位並不能代表太多的東西,除去那些後天添加上來的光環的榮耀,就算是再強大的人也不過是凡胎肉體罷了。

    生老病死一樣都少不了。

    有了鬆下琴音這句話,周筱藝一直吊著的心總算是稍稍放緩,她知道鬆下琴音不會欺騙他,更不會因為她特殊的身份而對她有什麽歧視或者敵意。

    這個女人,從她第一天到南山島的時候就已經看透了,似乎在她身上看到的隻有安靜和鎮定,這一點能做到的並不多,她自己或許可以,但那是在有把握的前提下,遇到沒把握的情況,她也會變得情緒波動很大。

    鬆下琴音的這個肯定答複,讓她緊繃了這麽久的神經終於有了鬆懈的一刻。

    連續兩天兩夜未曾閉眼,她的身心都已經疲憊不堪,若不是心中擔憂莫然的傷勢,此時的她或許早已經挺不住先倒下了。

    饒是如此,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她依舊是感覺到無盡的疲憊向她湧來,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