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森坐進軍車，卻並沒有回京都，而是讓司機開到了天安市警局大樓。

    他從車中拿起一束包裝精致的白菊來到二樓。

    推開門，便見一身黑色正裝的陸明童站在鏡子前整理衣冠，秦莫森一笑，“明童，好久不見。”

    “莫森。”

    陸明童燦爛地笑，抬起手腕看表，“還是那麽準時。”

    “今天什麽日子，自然不能錯過。”

    “嗯，是啊。”

    陸明童的眸光看向桌上放著的一個相框，那是一張合影，三個年齡相仿的少年站在軍校大門前，露著大大的笑臉。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

    陸明童眼眶濕潤，與秦莫森說：“走吧，我們該去見他了。”

    兩人並肩走出警局大樓。

    車子搖搖晃晃一路開到郊外的陵園前，不知怎的，方才還晴朗的天突然陰暗下來，一片黑雲遮住太陽，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兩個多年的好友手捧著一束白菊來到一塊墓碑前。

    陸明童見四周落下塵土，便用手清掃，她拿出塊布來將墓碑輕擦，眼眸始終盯著墓碑上的照片。

    “阿熠，一年又過去了，我們來看你了。”

    陸明童接過秦莫森手中的白菊放到墓碑前，“蘇伯父和伯母身體都很健朗，他們對你的事情也想開了，伯父前些日子迷上了下象棋，常常找我父親與他下一局，一邊下一邊說，他要好好磨練他的技藝，這樣才能追趕上你......”

    陸明童停頓了下，擦擦眼角淚，“有時候真的覺得，若是時間還能停留在十年前多好，當初我們三個一起上軍校，你總是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那時候你最吵，說起你喜歡的東西來就不停，記得那次體能訓練，你為了贏得能上艦的機會，拚了命和莫森比，還被莫森罵一頓。”

    陸明童哭中帶笑瞧向秦莫森，一身軍裝的男人麵容冷峻，早已不是當年模樣。

    秦莫森將手搭在陸明童肩上，單膝蹲下。

    他用手握住墓碑一角，手指上用了力，卻始終什麽話都不好，隻是定定望著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眉目刻骨笑容燦爛，青澀的麵容帶著幾分邪氣，秦莫森想若是他沒有死，或許現在少將的位置，要是他的。

    秦莫森無法形容現在心情，便像今天他聽到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想起他來一樣，他與他自小在軍區大院中長大，兩人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有著共同的理想。

    十歲那年，秦莫森與他站在京都最恢宏的建築下，他便指著那上麵的一顆星星說，“總有一天我也會像它一樣，閃耀在最光彩的地方，與我的名字一樣，熠熠發光。”

    秦莫森冷峻的麵容上帶著深深遺憾。

    從兜裏掏出紙巾來為陸明童擦拭，他將明童攬進懷中，“都過去了，阿熠也不願意看你這樣哭啼啼的。”

    “嗯。”

    陸明童點頭，瞬間換上笑容。

    兩人在墓碑前停了很久，今天是他祭日，他們身為好朋友自然要好好與他說說話，然而誰也沒料到，便在離著兩人很遠處，站著一個人。

    他自方才起就瞧見兩人。

    瞬間將身子隱在一顆樹後。

    他穿著黑衣黑褲，麵上戴著口罩，壓著帽子，他將目光透過樹枝看向陰沉的天，眼中陰鬱。

    地下，是許多根掐掉的煙頭。

    林延不知自己為何要來這裏，許是這些日子與繁星待久了心中有些向往光明，他在黑暗中遊走了這麽久，每日過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早便忘了自己還是個幹淨的人。

    待到回過神來時，他卻已經站在這裏。

    並讓他看到秦莫森與陸明童。

    林延等候著，不知等了多久，他瞧見陸明童為他打掃墓碑，瞧見秦莫森在那裏蹲了很久。

    林延輕呼了口氣，將心中的汙濁一並排出去。

    許久。

    陸明童與秦莫森終於走了。

    直到瞧見軍車開出去很遠了他才出來，果不其然，陰沉了那麽久的天開始滴雨，細細微微的，打在林延帽上肩上。

    他沒有撐傘，則是站在墓碑前很久，看著被打濕的白菊，他彎身從中掐了一朵。

    “快六年了。蘇熠你在那邊可還好？”

    林延自言自語，又輕蔑的一笑，“那麽傷春悲秋幹什麽，林延，他早死了。”

    白菊還帶著香氣，卻被林延看了看後扔到一邊。

    雨下大了。

    他毫不停留地轉身，再也不看那墓碑一眼，腳步卻是更加堅定，沉遝的身子一如既往的挺闊，林延將手插進褲兜，很快消失在大雨中。

    便像他曾說的一樣，早在五年前他便死了，還論什麽拚不拚命。

    ......

    周末，繁星去赴江楚暄的約。

    她走時小魘還在賴床，抱著她的腿不情願，“媽媽寶寶不讓你走。”

    “乖，媽媽去見了江叔叔就回來。”

    “不嘛。”

    小魘自然要站在他‘爸爸’這邊，幫他看著繁星。

    繁星哄了好一會兒才從家中出門。

    小魘被留在家中有些急，便跑到陽台上給林延打電話，等了好一會兒電話才通，小魘上來就焦急喊。

    “粑粑，你快回家，媽媽跟別的男人跑了！”

    “嗯？”

    這兩日林延忙，沒有回繁星家而是住在自己的別墅中，此刻一大清早的就被小魘的電話吵醒，他捏著手機慢慢聽孩子說，越聽眉頭越皺，最後直接黑臉。

    約會？洛繁星我一日不看著你就跑出去和別的男人約會？

    林延被小魘帶了節奏，自然忍不了，快速整裝待發，拿上車鑰匙就給小四撥了一個電話。

    “給我發個洛繁星手機的定位來。”

    一個小時後。

    一大一小兩個包裹嚴密的人正在‘執行’跟蹤任務。洛魘揪著林延衣角，抬手小聲說：“粑粑你看，媽媽在那裏！”

    那是一條通往學校的主街道，繁星與江楚暄邊走邊說著話，林延瞧見江楚暄故意與繁星套近乎，說著說著就將手往她肩上搭。

    繁星的麵容瞧的不清楚，但卻沒有反抗。

    這讓他逐漸冷了眼眸。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

    小魘在旁一瞧‘親爸’生氣了，那隱忍的怒氣隻差一點就會點燃，小孩子眼睛轉轉，忙將手搭在林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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