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鍾斯年趕到酒店,已是兩個小時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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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近一分鍾才被接聽。

    “喂……”

    “鍾斯年。”林聽叫了他,短暫停頓,開門見山,“金書琴跟林之易的事,你是不是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想起,他曾送給林之易母子的那份“禮物”,應該就是與此相關。

    她希望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但又無法說服自己否定,她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證實,好像,隻要他說,她就會信。

    那邊靜了幾秒,低沉的聲音傳來,“是真的你打算怎麽做?”

    是問她,也是肯定答案。

    她打算怎麽做?

    她能怎麽做?

    這一刻,林聽緊握著手機,心裏沒有一點方向,隻是問,“那我舅舅的事呢?真的跟他們有關係嗎?”

    相比起金書琴出—軌,林之易身世,這個才是她最為關心的。

    那晚,舅舅是撞見林之易企圖強—暴她而心髒病發的,送進醫院,明明是搶救過來,第二天卻又突然去世了。

    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她跟林之易,現在看來,他們固然脫不了關係,但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鍾斯年沒有立即答複,而是思慮後才坦言,“據我所知,你舅舅確實是死於心髒病,第一次搶救過來後的二次心髒病發。”

    不管死因是什麽,於她而言都是殘忍的。

    林聽心裏,並沒有因為跟自己沒有直接關係而舒服一點。

    那是她的親人,十餘年來唯一真心實意對她好的親人。

    雖然,她曾一度覺得,他嚴厲得讓她感到壓抑,甚至不敢真正做自己,但他還是她的舅舅。

    不是父親卻甚是父親的舅舅。

    林聽心裏的悲憤,可想而知。

    鍾斯年趕到酒店,已是兩個小時以後。

    敲了林聽房門,沒人來開亦無人回應,最後是給她打了電話。

    彼時,林聽待在主臥,坐在床上,屈膝抱著自己,一個動作從看見新聞起始,一直到結束鍾斯年的通話,兩個小時後的手機響起。

    和旋音樂,打破臥室的安靜,也將她從魔怔般的沉思中拉回現實。

    緩緩將頭從膝蓋間抬起,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拿起,接聽。

    微啞的聲音,費勁地從喉嚨滑出,“喂,鍾斯年。”

    房門外的鍾斯年鬆了口氣,就在幾秒鍾前,他都打算叫酒店服務人員過來開門了,於是道,“我在外麵,幫我開門。”

    外麵?

    林聽遲鈍的大腦,過了將近十秒才反應過來,心中瞬間升起的,如同久困沙漠,無糧無水的人突然看見了綠洲般的激動,欣喜。

    “你等下,我馬上來。”聲音還是澀,啞,但比方才多了幾分生機。

    說著伸腿下床。

    然,一個動作保持太久了,腳剛一動就麻得她忍不住倒吸口氣,低呼出聲。

    手機裏立刻傳來那端人的關心,“怎麽了?”

    “沒事。”林聽咬著牙,等待麻痹慢慢緩解,同時不忘告知,“我腿麻了,你再等會。”

    大概是三分鍾後。

    林聽終於順利走出臥室,打開套房房門。

    時間短暫靜止。

    林聽是洗過澡的,身上穿著自己帶來的睡袍,未施粉黛,除了氣色不夠好,其餘沒什麽問題。

    而鍾斯年則是從頭到腳一身灰,大衣長至大腿中部,短發下未加修飾顯現出來的臉,雖是麵無表情但卻並並不冷漠,疏離,而是溫潤暖意。

    空手而來,未帶一衫一縷。

    林聽側身往邊上讓開一點,對著他,“進來啊。”

    明明是朝夕相處好幾個月的人,不過是一日未見,卻在這異國他鄉的酒店裏上演一場微妙的尷尬。

    鍾斯年本來是在電話裏聽出她情緒不對,架不住心裏擔心才趕過來,可真見著人才發現,她的狀態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糟糕,至少表麵上,她看來很平靜。

    而有時,外表越是平靜,內心就越可能是波濤洶湧。

    “你想吃東西嗎?我打電話讓酒店送上來。”林聽主動找話,打破這份尷尬。

    鍾斯年看向她,“如果你想吃的話可以叫。”

    言外之意,他並不想。

    林聽頓了頓,“那我讓她們送點水果上來吧。”

    說著就轉身過去打電話。

    鍾斯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打完電話轉過身才問,“有多的睡袍嗎?我想洗個澡。”

    “”他是有一回到家就要洗澡的習慣,但是,在這裏他今晚不回去了?過了小半響林聽才反應過來,“有的,不過是酒店的。”

    無論是毛巾浴袍還是睡袍,她個人都很不喜歡用酒店自配的,不管住的酒店多麽高級,東西有多麽新,她總覺得不夠幹淨。

    鍾斯年也不習慣,但眼下別無它選。

    主臥已被林聽占據,鍾斯年這個澡是在外麵洗手間裏洗的。

    不隔音的洗手間,唰啦啦的流水聲,聽在林聽耳裏,心中劃過異樣,總覺得不夠自在。

    好在不多久,服務員就把水果送了上來。

    林聽立刻拿去清洗,轉移注意力。

    鍾斯年洗完澡出來時,她已經把洗淨的水果裝盤放到茶幾上,同時自己也坐到茶幾邊上的沙發。

    聽到門開的聲音,偏頭看過去,下一刻又立刻移開目光,隻因,他現在的樣子,有點辣眼睛。

    穿睡袍出門時,鍾斯年短暫的忘了這裏不是自己的臥室,外麵還有一個女人在等,睡袍隨意披在身上,腰帶鬆鬆垮垮地係著,露出大片胸膛,就連腰腹也都是半隱半現的。

    此時,看見姑娘羞紅臉頰忙不迭地轉移視線

    他也沒覺得怎麽樣,但還是解開腰帶,把衣服整理好才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

    餘光偷偷地撇,撇到他已衣衫工整,林聽才把頭轉正,但仍有些不自在,以至眼眸四轉,沒有焦點。

    膽大時敢投懷送抱,甚至主動索吻,膽小時看一眼就害羞得不行,也不知矯情什麽勁。

    一聲低笑從男人喉嚨滑出,鍾斯年似笑非笑的晲著她,“抱都抱那麽多次了,現在才覺得不好意思,會不會太裝了點?”

    豈止是抱,她喝醉時,他****上身的樣子都看過成千上萬眼。

    但林聽不記得啊,在她的記憶裏,除了臉,手這些,今晚才是她一次看見他的肉身。

    加上兩人今晚本就存在的尷尬,異樣,她一不留神就難為情了。

    此時,聽他這番很欠的話,林聽惱羞地嗔他一眼,伸手從果盤裏抓起顆草莓就往自己嘴裏塞,酸酸甜甜,從嘴順著喉嚨延至味蕾。

    感覺,好了一點。

    “你今晚不回去了嗎?”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但還是要親自確認下才放心。

    鍾斯年嗯了聲,算是回答。

    “那我等下把主臥騰給你。”昨天聽他那番話,她以為他不會過來住,就把最大的房間占為己用了。

    “不用。”鳳眸晲著對麵到現在都不敢正視他的姑娘,鍾斯年戲謔道:“換房間太麻煩,我今晚跟你睡就好了。”

    “”嘴裏的草莓是沒噴出來,但受到驚嚇的草莓汁流了一點出來,林聽直愣愣地盯著對麵的男人,內心兵荒馬亂,好久,伸出舌尖舔走流出嘴角的草莓汁,再用手擦兩下。

    實在不知該怎麽回應。

    有過兩次經驗,知道他不會對自己做那種事,她心裏很放心的,並不想拒絕這個可以近距離跟他接觸的機會,但要點頭說好,她也開不了口,感覺太那什麽了點。

    喉嚨因她舔唇的動作微微一緊,鍾斯年看著對麵盯著自己目不轉睛的姑娘,目的達到後笑著糾正,“逗你玩的,我今晚睡側臥。”

    林聽石化。

    內心呐喊:怎麽會有這麽討人厭的男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

    客廳裏,唯有男人吃草莓時發出的細微咀嚼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等林聽再開口說話的時候,果盤裏已尋不到草莓的身影。

    她問,“金書琴跟林之易的事是不是你告訴左溫倫他老婆的?”

    二十幾年都沒有動靜,如果沒有人幫,就算原配發現端疑應該也不會有知道這麽清楚。

    鍾斯年咽下嘴裏的最後一顆草莓,“不是我告訴她,是左夫人自己來找的我。”

    連林劍鋒這個枕邊人都沒發現的事,若不是有人說,他興許到現在都想不到金書琴跟左溫倫有那層關係,畢竟,他們這麽多年也算是安生,畢竟,左溫倫跟林劍鋒關係密切,左這些年出入林家也沒人會懷疑。

    就連左溫倫他老婆也都是在林劍鋒去世後才發現的端疑。

    “你不是不接這種出軌,家庭撕逼的事嗎?”她這個曾經的腦殘粉可是記得很清楚的。

    “我是不接,但可以讓我手下的人接。”他手下那麽多人要養,就算沒有她這層關係,他也不會拒絕這單生意。

    更何況,這條線,正合他意。

    “哦”她剛剛還自以為是的認為是因為她的關係,原來林聽輕吐口氣,“我想知道,如果我舅舅最後真的是因為他們而死,我現在能不能追究他們的責任?”

    這個問題問得好。

    但是呢

    鍾斯年看著她這副全心信任自己,滿含期望的樣子,盡管不忍心但還是要實話實說,“別說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你舅舅是被他們氣死的,就算是有,在沒有動手的情況下,頂多算是口舌之爭,甚至有可能他們隻是說出事實真相,連架都沒來得及吵你舅舅就病發了,這種情況,你法律追究的意義不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