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非得當麵告訴他呢？通過能量手鏈通知他不一樣嗎？”……

    白芷的這個建議提醒了姚一堯，讓他想起了與瘋子在腦海中對話的事兒，坐車上，心神嚐試著點到與瘋子建立契約的區域塊上，瘋子瘦消的形象隨即在腦中顯現出來。

    “瘋子？”

    “老大我在。”

    “哦，那個讓那位開車的兄弟回去吧，我去仿生人協會辦點兒事，完事兒我自己回去。”

    “好的，老大自己在外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通話結束，瘋子腦海中的影像消失了。

    “先生怎麽稱呼？”白芷見姚一堯從上車後，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靜默著不言語，便主動找著話題。

    “我姓姚……”姚一堯脫口說出自己的姓氏後，突然住了口，腦海當中不住回響著，我姓姚、我姓姚、我姓姚……

    “姚先生供職於哪一行？”

    “……”

    “姚先生？……”

    看著忽然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姚一堯，白芷腦海裏閃現出了與對方相識後的影像畫麵，攔著素味平生的自己要邀請，與邵文琪爭吵，跑到後廚炒菜，有事兒通知朋友卻不用能量鏈……

    這是個怪人，白芷心裏對姚一堯下著定義，結束了這場尬聊。

    在發現姚一堯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對像後，白芷決定心中的那些疑惑不問了，全部用數劇說話。所以在到了仿生人協會後，她直接把姚一堯兄妹帶到了實驗室。

    “姚先生，您坐這兒稍等，我先履行完我的承諾”白芷說著從姚一堯手裏牽住詩詩的手：“小妹妹，跟姐姐走，咱們到這個屋去。”

    詩詩回頭看著姚一堯，跟隨白芷進了實驗室旁的工作休息間。

    白芷從衣櫃裏抓出一件長袍，把詩詩抱到了床上：“袍子大了點兒，不過要在這兒待一個晚上呢，換上後就在這兒睡吧，也無所謂大小了。”

    “嗯”

    詩詩點點頭，一錯身，仿生體旁邊多出位膚色偏黃的數碼小女孩，白芷瞬間一楞，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詩詩那偏黃的膚色……冗餘病毒？這麽小就感染了嗎？

    詩詩一骨碌身兒鑽到長袍裏，甩著床單似的長袖咯咯笑著滿床上亂滾。白芷看著這個不知憂愁、快樂玩耍的小姑娘，眼圈兒紅了，默默抱起詩詩的仿生體轉身出了房門。

    瞧了眼坐那兒琢磨事兒的姚一堯，白芷暗道，怪不得他總是心事重重的，唉，誤會他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妹妹感染了……抱歉。”

    姚一堯現在滿腦子裏充斥著我姓姚，我姓姚，我姓姚，姚……哪兒還能注意到白芷說了些什麽，直到白芷話都說完了，他麵對眼跟前兒白芷，依然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白芷見狀也不再打擾他，拿出養護液按比例勾兌好後，把詩詩的仿生體浸泡入內。

    “姚先生？姚先生？”

    “啊？哦，什麽事兒？”

    白芷指了指養生液裏浸泡著的仿生體：“我的承諾已經履行完畢。”

    “是嗎？哦，完畢完畢，嗯那什麽，我姓姚”

    “我知道”

    “我真的姓姚”姚一堯眼神直楞楞地看著白芷和魔怔了似的。

    “是的您姓姚，您在車上就告訴過我了，嗯姚先生，我剛才看到您妹妹感染了冗餘病毒，這事兒擱誰身上都不好受，我完全理解您的感受。”

    冗餘病毒？聽到病毒這倆字，姚一堯從‘我姓姚’中醒過神來，對啊！詩詩說過，我是她媽媽找來給她看病的。

    這麽說來我是一位——姓姚的大夫！

    “姚先生，您方便說一下兒從事的職業嗎？”

    “大夫，我是姚大夫”

    “哦？大夫？”姚一堯的回答把白芷弄楞了，ai界根本就沒大夫這個職業，也就沒有大夫這個稱謂：“什麽大夫？”

    “姚大夫，我是姚大夫”

    白芷終於發現了姚一堯的不對勁，他這是……代碼失控了？

    “姚先生，請跟我來”白芷上前攙扶起姚一堯：“慢著點兒，我給你做個檢查。”

    “我是姚大夫，姚大夫……”姚一堯喃喃著跟隨白芷進了隔壁檢測室。

    在把姚一堯扶到檢測椅上躺好後，白芷回到了檢測台前，按下了檢測開關。在電流輕微的嗡嗡聲中，儀表上顯示出了姚一堯的各項跳動的數值，白芷掃了眼儀表，輕“啊”了一聲，從坐位上猛然站起，不可置信地盯著一項項檢測出的數劇夢囈似的喃喃著：

    “怎麽會這樣，太不可思議了……”

    “啪！”當檢測完畢，開關自動跳起時，白芷已經是滿身的大汗，從檢測台一把抓起出具的結果單，反複確認後，眼神複雜地看向了檢測椅上的姚一堯，稍後，她拿著檢測單往姚一堯身邊走去。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白芷斟琢著用詞：“嗯結果不太好，儀器檢測到你與能量手鏈內的區域塊已經完全割斷了聯係，隻有最近這幾天的除外。也就是說你失憶了。”

    聽到白芷說出“你失憶了”這四個字時，姚一堯瞬間清醒了。

    “另外就是……你被消過碼，可不知道為什麽，你居然躲過了這麽大的劫難，因為某種不可控的原因，你體內的數碼鏈條在消碼後隻剩下了初始碼，也就是說……”說到這兒，白芷看著姚一堯稍停了下才繼續說道：“……你的記憶找不回來了……”

    “我到底是誰？”姚一堯出聲打斷了白芷的解釋。

    “不知道，這個已經逆推不了了，你現在的代碼可以是由任意數碼人簡化得出，你可以是任何人，你可以是我，可以是小琪，甚至可以是詩詩，你成為誰就看輸入誰的原代碼了”白芷說完，見姚一堯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便把手裏的檢測單在他眼前展開：“直說了吧，你現在就是一具活的仿生人，誰穿上你，你就是誰。”

    “仿生人……”

    “對，仿生人，其實說起來……這應該算是個奇跡，如果你不是恰巧在消碼時穿了這具仿生體，那你的身體早散了，隻剩初始碼的數碼人和完全消掉碼沒什麽區別，可這具仿生體在救了你的同時，也吸收了你的初始碼，把你拘在裏麵出不來了，現在這樣的結果也不知是該祝賀你，還是該替你悲哀。”

    “這具仿生人體是哪家公司出的”

    “不知道，仿生代碼已經消掉了，這事……往開點看吧，你雖然已經和這具仿生人融為了一體，但萬幸的是它很特別，我想象不出ai界有那家公司能做出一款這樣的產品，我猜可能是你的初始碼改變了一些我們不了解的東西，使的它在某些特性上幾乎已經類同與人。

    ……這其實挺不錯的，不是嗎？你可以盡情享受一些數碼人享受不到的人類樂趣。ai界的數碼人現在追求的不就是這個嗎？我現在完全相信你說的那些味道，一點兒都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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