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飛蛾撲火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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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溫覓如此神色,繼夫人心頭一軟,愛憐的摸了摸溫覓的頭,起身走了出去。

    婚宴上,眾人吃得正歡,皇帝走後沒有了束縛,眾人皆是興高采烈。溫幸站在溫常安不遠處,含笑而立,乖巧柔順。

    按照溫幸的身份,沒有人願意過去給她敬酒。堂堂國家重臣,卻還要向一小女子道歉,他們自然是掛不住這老臉。

    而溫覓此次和親北去,溫常安自然有好一陣風光日子,眾人皆是人精,一杯又一杯朝著溫常安灌酒,羨慕與嫉妒之話,在玩笑中表達了出來。

    溫幸並不喜歡這種氛圍,她靜靜站在一旁,不去摻和。而繼夫人卻是焦急了,溫覓究竟是給她下了什麽藥,怎麽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繼夫人眉頭一擰,不行,要想法子將溫幸引入人群中,且灌她幾杯酒,倒看她藥效發不發作。

    而繼夫人還未行動,今夜的主角,溫覓的新郎官卻是動了,嘴角含著弧度,朝著溫幸走去。穿著大紅的喜袍,卡魯爾有種說不出的健碩,是****人難以有的堅毅氣質,倒是讓溫幸挑眉,多看了幾分。

    “聖女大人,今夜之後您也是小王的姐姐,可否給個臉麵,對飲一杯?”卡魯爾手中端著的酒杯直直伸到了溫幸的麵前,嘴裏雖然是詢問,但行動上絲毫不給她反對的機會。

    溫幸定定然看著他,不開口也不接手。她與卡魯爾並不熟悉,反倒是卡魯爾幫助溫幸,還陷害過她一次。況且,隻要一想到當日女扮男裝,竟然讓卡魯爾看上了,這麽個雌雄通吃葷素不忌的番邦王子,十足是讓溫幸倒胃口。

    “怎麽呢?聖女大人,您是看不上小王我呢,還是看不上我們番邦小國?”卡魯爾出聲,帶著挑釁,企圖用莫須有的罪名來逼迫溫幸。

    “王子殿下說笑了。”溫幸輕瞥了他一眼,出聲否認,她自然是不會讓卡魯爾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的。

    “那你為何不肯為小王賞臉?”卡魯爾咄咄逼人,手上的酒杯依舊端在溫幸麵前,絲毫不肯給溫幸退卻得機會。

    “王子殿下在我****居住了這麽久,難道還是不知****女子不飲酒的規矩?還是說王子殿下覺得自己身份尊貴到了可以隨意改了我們****的習俗?”

    溫幸這句話卻是說的重了,首先斥責卡魯爾不懂規矩,其次便是點出卡魯爾的野心,甚至想要將****的規矩給改了,自己來定,這話是十足的狠辣了。

    麵對著卡魯爾的咄咄逼人,溫幸實在是受夠了!

    卡魯爾原本見溫幸並不多言,猶如遺世獨立,不曉人世,故而前來討教一番,或者說是欺辱一番,以懲罰她上次逃脫出自己計劃一事。卻不想溫幸這女子,表麵清清涼涼與世無爭,一開口卻是又毒又犀利,戳住人家的痛點再狠狠一刀,直教人啞口無言。

    “嗬嗬,未曾想聖女大人如此會開玩笑,倒是小王賣弄了。”

    卡魯爾豪爽一笑,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仰頭一飲而盡,頗有些風姿。

    溫幸卻懶得多看一眼,若不是見識過卡魯爾的真正本色,指不定還真要被他這副爽朗無心機的做派所迷惑了。

    卡魯爾吃了癟,自然不肯輕易作罷。招來侍從,附耳過去隻一聲吩咐,侍從便快步離開了。卡魯爾轉身來朝著溫幸笑了笑,道:

    “既然聖女大人不肯喝酒,那給個薄麵以茶代酒,那應當是不打緊的吧。”

    溫幸眉頭一皺,這卡魯爾究竟想做什麽,這麽死乞白賴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開。

    看到溫幸眉頭的不耐卻無奈,卡魯爾心中甚為得意,中原人常說的烈女怕纏郎,就是這麽回事吧。

    若是溫幸知道卡魯爾現在心裏麵在想些什麽,一定狠狠給他一巴掌,這話哪裏是這麽用的,應該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不管如何,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卡魯爾還是今日婚宴的主角,堂堂一國王子,太過打臉了,溫幸也不好收場。

    兩人僵持而立,侍從的茶水很快上來,卡魯爾咧嘴一笑,將茶杯端至溫幸麵前,笑道:

    “聖女大人,請?”

    溫幸凝眉,看見卡魯爾的眼神裏,隻有挑釁和試探,卻沒有刻意的波動。依照卡魯爾這般表麵狂傲魯莽,實際內心縝密的人,理應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己出手。而如此的咄咄相逼,莫非隻是要爭一口氣?

    電光石火之間,溫幸腦海裏已經掠過了無數個想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溫幸從來不是個怕事的人。

    伸手接過茶杯,放入鼻翼下一聞,溫幸便基本可以確認了此茶無毒。卻不飲下,而是抬眼看向卡魯爾,讚歎了一聲,“王子殿下出手,果然是珍品。這極品的汨羅茶,千金難求。”

    見溫幸僅僅一聞,便認出了茶品,而且眉間的警惕之色放下了許多,卡魯爾便知,溫幸果然醫術精湛,這一點溫覓倒是沒有騙他。

    如此一番故弄玄虛的試探,卻隻是為了確認溫幸是否真是醫術精湛。這其中的緣故恐怕溫幸自己都沒有猜測到。

    溫幸微微顰了眉頭,手婆娑了一下茶杯,頗有些不自然。

    “聖女大人怎麽了?”卡魯爾開口問道,他緊緊盯著溫幸的神色,自然是將她這一刻的神態看在了眼裏。

    而溫幸卻並未搭理卡魯爾,她在什麽時候中了招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端著茶杯的手竟然沒了半分力氣,指尖開始發麻,她極力想要握穩,而手上卻是使不出半點力氣,終於,“哐當…”一聲,茶杯砸落在地,濺了自己滿身茶水。

    卡魯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下了一跳,本以為是溫幸故意砸落杯盞打臉於他,抬眼便看到了溫幸慘白的臉色,衣袖下露出的指尖還在微微顫抖,顯然此事非她所願。

    又思及溫幸早已查出茶水無毒,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故意弄倒茶杯。卡魯爾便知,溫幸定然是被算計了。這份對溫幸莫名其妙的信任,連卡魯爾自己為不曾知曉。

    “王子殿下,幸兒。”

    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溫常安跨步走來,以為溫幸出了什麽事。

    “這是怎麽了?”看到滿地茶漬殘渣,溫常安心頭一跳,看向溫幸關切道。

    “無事,爹爹別擔心。”溫幸強笑著安撫一聲,解釋道:“勞王子殿下惦記,為溫幸尋來茶中珍品,而溫幸失誤,竟無福消受,溫幸在此向王子殿下道歉,並且感謝王子殿下的美意。”

    說罷,盈盈一拜,朝著卡魯爾行了一禮。溫幸乃是聖女,此禮分量之高,卡魯爾心中自是知曉。卡魯爾笑了笑,道:

    “此茶再美,無聖女大人享用,也是庸品罷了,聖女大人無需介懷。小王住處還有一些存貨,等下命侍從為聖女大人送過去,也以免暴殄天物。”

    卡魯爾應聲示好,既然溫幸醫術精湛,以後自然有用得著她的地方,此時給她台階下,放長線,釣大魚。

    不得不說,卡魯爾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好的。

    殊不知,溫幸實在是厭倦了與他虛與委蛇。

    “那便多謝王子殿下了。”溫幸急急應口,不想多做糾纏。右手已經麻木至手臂處,她需要立即退下。

    不管溫幸和卡魯爾在這裏暗潮湧動得多凶猛,至少兩人表麵功夫讓人無可挑剔,溫常安也不再多說什麽。眼見溫幸的衣袖都被茶水打濕,他出聲道:

    “幸兒,你先去寢殿換件衣裳吧,在王子殿下的婚宴上,萬萬不可不可失了禮儀。”

    溫常安這句話給溫幸離開的借口,溫幸乖順的點了點頭,在宮婢的扶持下退出了喜堂。

    剛走出殿外,溫幸便是身子一踉蹌,有些站立不穩。不用把脈都知道,自己這是中了麻毒。她分明未曾食用些什麽,也沒有與誰有著接觸,為何會中麻毒?

    身子已經僵硬了一邊,全靠宮婢的攙扶才走的動,額頭上冷汗直流,整個人有點發暈,而溫幸卻是強迫自己不能暈過去。腦海裏將近些日子的全部事情過了一遍,她需要找到這幕後之人,才能夠有所防備。

    麻毒不會在身體裏潛伏太長時間的,最多一兩個時辰,麻毒定會發作。那麽,照這樣說來,那一兩個時辰之前——

    溫幸眸子陡然一寒,迸射出冷光。

    溫覓!又是溫覓!

    從頭到尾隻有溫覓接觸過自己,難怪她跪在自己身前不肯起身,而在自己去攙扶她時,她狠狠一把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原來在那個時候,溫覓便已經為自己下了毒!

    心頭的怒火在腹中翻滾,幾近要灼傷心髒!恨!她恨!這對母女,處處給自己算計,處處讓自己難堪,她從未得罪過她們,她們卻是要致自己於死地!

    哪怕身子僵硬冰冷,她眼中的怒火不減分毫。抬眼瞥向身側攙扶著自己走向一條陌生道路上的宮婢,她微微眯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寒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