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凰的語氣十分鄭重，好像她摘下麵具，就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唐巍看到妖凰這副樣子，有些想笑，暗暗心想：你的臉不就是和天羽佳純長得一樣嗎，我已經看過了，你還有什麽好遮掩的。

    唐巍什麽都沒有說，聚精會神地看著妖凰，妖凰緩緩地摘下麵具，她的臉露了出來，唐巍看到她的臉，不禁驚叫一聲，全身一顫。

    唐巍的叫聲驚動了外麵的海倫娜，她掀開帳篷，跑了進來，大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唐巍還在驚訝之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妖凰衝海倫娜莞爾一笑，柔聲說道：“沒什麽，他隻是看到了我的臉，很吃驚。”

    海倫娜鄙夷地掃了唐巍一眼，嘟囔說了句“有什麽好驚訝的”，轉身走出帳篷，妖凰看著目瞪口呆的唐巍，嗤嗤笑了起來，“不就是看到了我的臉嗎，至於那麽驚訝嗎？”

    唐巍深深地吸了口氣，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道：“你……你的臉，竟然和……和安琪拉一樣，我怎麽能不驚訝？”

    沒錯，此時妖凰的臉，就和安琪拉一模一樣，自從安琪拉變成了喪屍人，唐巍就時常想起她的麵容，這張臉，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安琪拉是西方人麵孔，皮膚白皙，眼睛是純淨的天藍色，而天羽佳純是東方人麵孔，相比之下，皮膚沒有那麽白，眼睛是純粹的黑色，而現在，妖凰的臉，從天羽佳純轉變成安琪拉，任何一個細節都轉變了，完全沒有疏漏。

    妖凰微笑不語，唐巍疑惑問道：“你……你的臉為什麽會和安琪拉一樣，不是應該和天羽佳純一樣嗎？”

    唐巍正在說著，突然想到：這是不是海倫娜和妖凰在故意耍我？海倫娜最擅長偽裝易容，妖凰的臉型和安琪拉差別不太大，海倫娜把她的麵容裝扮成安琪拉，並不是什麽難事。

    其實唐巍並不覺海倫娜化裝易容的可能性有多大，因為她和妖凰自從下了車，就一直和他在一起，海倫娜應該沒有給妖凰化裝易容的機會。

    可是唐巍不想放棄任何一絲疑點，他瞪著妖凰，大聲問道：“海倫娜是不是給你化妝了，把你裝扮成了安琪拉的樣子？”

    妖凰溫柔一笑，把雪白的臉頰貼近唐巍，語氣裏略微有些嬌羞：“要不你摸一摸，檢查一下，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假的。”

    唐巍心一熱，咽了口唾沫，慢慢地伸出手去，摸在妖凰的臉上，觸手所及，軟綿綿的，光溜溜的，還有些溫暖，好像一塊浸潤在溫水中的綢緞。

    唐巍在妖凰的臉頰上撫摸，感覺非常舒服，他不由自主地心想：摸她的臉是這種感覺，摸別的地方呢，會不會更舒服……

    唐巍這麽一想，全身的血液都熱了起來，他急忙收攏心神：現在問清楚妖凰的秘密要緊，胡思亂想什麽呢！

    之前海倫娜在和唐巍閑聊的時候，和唐巍說起過化裝易容的事情，當時海倫娜說，化裝易容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為每個人麵部的骨骼結構都不一樣，因此臉型也就不盡相同。

    在化裝的時候，需要在臉上填充一些材料，把臉型調整得盡可能一致，所以臉小的女孩子，很適合化裝易容，把臉變大總比把臉變小容易，海倫娜和妖凰的臉都比較小，很容易裝扮成別人。

    這些填充材料，大多數都是矽膠，這種材料看起來和人的皮膚很像，不過摸起來還是有差別的，妖凰和安琪拉的臉型有些差距，安琪拉的臉偏圓，妖凰的臉有些尖，唐巍去摸妖凰的側臉，想看看裏麵有沒有填充材料。

    唐巍摸過去，感覺和正常人體完全相同，他又用力捏了捏，也沒有異常，也就是說，妖凰根本沒有化裝易容，她的臉，真的從天羽佳純的樣子，變成了安琪拉的樣子。

    唐巍又是摸，又是捏，過了好幾分鍾，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妖凰嘟著嘴嬌嗔：“你玩夠了沒有？”

    唐巍臉一紅，把手收了回來，他盯著妖凰的臉，一時間有些恍惚，要不是妖凰的聲音沒有變，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妖凰還是安琪拉。

    唐巍茫然問道：“你……你的臉為什麽會變？”

    妖凰淡淡地一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臉會變，從我十三歲第一次來月經開始，我的臉就開始改變，變化的時間各不相同，有的時候一張臉能持續一年，有的時候隻能持續幾天，為了不嚇到別人，我隻能戴上麵具。”

    唐巍大吃一驚，他實在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麵孔長相竟然能每隔一段時間就變一次，而且她的臉變化出的人，都是充滿謎團的人，無論是天羽佳純還是安琪拉，都是如此。

    從妖凰的話裏，唐巍還聽出了異樣，那就是妖凰改變麵孔的發生時間——月經初潮，這是人類雌性個體走向性成熟的標誌，從此之後，人類雌性個體擁有生殖能力，成為一個真正生物學意義上的“人”。

    妖凰繼續說道：“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麽我在被你看到麵容之後，還戴著麵具，因為我的臉已經改變了，從天羽佳純變成了安琪拉，如果我被你看到了臉，你就會懷疑，你就可能猜到我的秘密，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看到我的臉。”

    唐巍深吸了口氣，稍微從驚訝中緩過來一些，他緩緩問道：“你……你的臉會變，是不是和白色雲霧之類的東西有關，白色雲霧連導彈的軌跡都能改變，改變一個人的臉，應該也是可能的。”

    妖凰微微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唐巍順勢追問：“那你變出來的人，都是誰，他們都有什麽共同點，你們一定去找過那些人吧？”

    妖凰愣了一下，柔柔地一笑，沒有回答，唐巍自知失言，這個問題要是繼續問下去，肯定會連帶出妖凰所在組織的更多秘密，這是她絕對不想回答的。

    唐巍已經利用妖凰的愧疚感，逼問出了她戴麵具的秘密，如果再繼續逼問更多秘密，妖凰不僅不會回答，還會生氣發怒，到時候對唐巍是非常不利的，他也就不再多問了。

    唐巍眉頭皺了皺，小聲問道：“剛剛你對海倫娜說過，你要告訴我這個秘密，並不完全因為對我的愧疚感，你覺得時機成熟了，也想把這個秘密告訴我，現在怎麽就時機成熟了？”

    妖凰臉色微微一變，笑了起來，點頭道：“你的觀察力很敏銳啊，這麽簡單的幾句話，你都記住了，我既然把麵具的秘密都告訴了你，這件事情，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妖凰收起笑容，正色道：“你進入海神的時間比較短，可能不知道，現在照比以前，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唐巍神色一變，問道：“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

    妖凰沉聲答道：“你仔細回想一下，複活節島的巨型石人、海底遺址的放電黑影、關島之戰的白熾岩漿和岩漿火蛇，還有碧沙島之戰中的寄生海蛇，再到最近出現的喪屍人，是不是都是奇怪的事情，這些都是你知道的，還有幾件你不知道的，我也就不說了。”

    唐巍連連點頭，妖凰繼續說道：“這些事情，隨便一件，傳揚到外界，都足以引起人類文明的劇變，像這樣的事情，在以前很少發生，十年能發生一次，就已經算多了，可是現在，這些事情卻接連不斷的發生，我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讓我很不安。”

    妖凰歎了口氣，黯然說道：“這些事情，讓我擔心，可能有什麽塌天驚變，就要發生了，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妖凰說著說著，竟然像一個無助小女孩一樣，蜷起雙腿，雙手抱膝，將臉深深埋進臂彎之中。

    唐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試探著問道：“所以你想與我們海神合作，共同破解這些謎團，共同抵禦可能到來的塌天驚變？”

    妖凰抬起頭，重重點了點頭，唐巍哈哈一笑，爽朗說道：“這些事情，有波塞冬團長和你首領那些人操心呢，你為什麽要操心？”

    妖凰無奈地笑了笑，愁容消散，伸手抓起那塊隻吃了一口的壓縮餅幹，笑道：“我餓了，想吃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吃？”

    唐巍笑著搖了搖頭，問道：“我看你和天璿關係很好，雖然表麵上是主人和仆人，可實際上卻像是親姐妹，你們到底是不是親姐妹？”

    妖凰嘻嘻一笑，小聲說道：“怎麽說呢，我們雖然不算親姐妹，但是比親姐妹還要親。”

    唐巍皺眉問道：“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你們關係很親密嗎？”

    妖凰哈哈笑道：“你也可以這樣理解，對了，順便多說一句，我也有和天璿差不多的名字，叫‘天璣’，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你以後可千萬不要用這個名字叫我哦。”

    “天璣”和“天璿”一樣，都是東國古代的星名，同屬於北鬥七星，唐巍很奇怪，為什麽妖凰覺得這個名字難聽，他順勢問道：“天璣這個名字不是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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