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前輩可不敢當，說不定我還要喊你一聲前輩。”顧傾似笑非笑地盯著對方。

    上界修士猛地抬頭，見顧傾臉上的笑容，強逼自己擠出笑容，僥幸道：“前輩這麽說是折煞晚輩了。”

    “是嗎？你一個上界修士甘願在下界做一個低階的金丹修士，是因為回不去了嗎？”顧傾這一句話，毫無掩飾地道出了對方的身份。

    上界修士神情大變，幾乎是立即就轉身逃跑。可他忘了，他如今隻是金丹巔峰的修士，和元嬰修士比起來更是天差地別，何況是才吸收了棲霞的至陰之氣，隻有一步之遙就將要突破元嬰初期巔峰。

    上界修士仿佛飛了許久，但顧傾隻是隨意幾步就來到了他的身前，“當年你們為什麽來到下界？為什麽要殺我？”

    上界修士知道自己跑不出顧傾的五指山，幹脆停下腳步，跪下求饒道：“道友，修行不易，我也是用了近兩百年的時間才修行到元嬰中期巔峰，還請你饒我一命，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顧傾嘴角勾了勾，“先回答我的問題。”

    上界修士以為有了轉折，立即就回答道：“當年我們是因為你手中一件寶貝來到下界的，具體什麽寶貝我們並不清楚，少主奪了你的寶貝，擔心你成長起來報複，所以才對你下了殺手。”說到這裏，他立即舉手保證道：“不過我當時一直留手在落仙山，並沒有追殺你。”

    “那你們是用的什麽辦法來到下界的？”

    上界修士遲疑了一下，“是一種開辟虛空的陣法。”

    “還有這種陣法？如何能夠做到？”顧傾目光亮了亮。

    “那是我們洛陽城的城主傾全城之力才辦到的，具體的我並不知曉。”

    顧傾點了點頭，“你為什麽會在下界，沒有回去？”

    “呃，當時陣法出了點問題，少主便留下了我，說會回來接我的。”這些事情上，上界修士倒沒有必要隱瞞。

    顧傾根本沒打算留下這上界修士，這些人殺過她一次，是她的敵人。而敵人的話，她通常也隻信幾分。

    “你過來。”顧傾衝著對方招手。

    上界修士卻遲疑著沒有動彈，“道友還有何事要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嗯，你過來。”顧傾再次出聲。

    上界修士咬了咬牙，他知道顧傾不喊他，直接動手他也沒有反抗的餘地。於是慢慢挪動腳步朝著顧傾靠近。

    轉眼間，他就來到了顧傾麵前，而顧傾則迅速出手控製住了他。

    “道友？”上界修士察覺顧傾的動作，驚慌地抬眸。

    顧傾伸手搭上他的泥丸宮，“抱歉，你們上界修士說的話，我不太相信，證明你是否說了實話還得搜一搜你的魂。”

    搜魂？

    上界修士當即臉色就變了，“道友饒命，我說的句句屬實。”

    “你放心，我不要你的命。”顧傾說完，沒有半點遲疑就開始搜魂。

    半個時辰後，上界修士臉色一片慘白，眼神也變得有些渙散。

    顧傾緩緩收回手，看了已經意識混沌的上界修士一眼，沒有半點憐憫之色，“我說過不要你的命。”

    說完，顧傾就轉身離開了原地，從上界修士的記憶中，她知道了不少事情，這些上界修士是衝著她的造化石來的。從蘇醒過來，她就在知道自己手中的造化石不凡，但卻不知道原來在洛陽城秘密傾全城之力下界來，就是為了她的造化石。

    她已經記下了所有下界的上界修士模樣，將來她會一一報仇。

    而剛剛那個變成傻子的上界修士，雖然沒有追她到海域，卻參與了圍攻寒月門。她不殺他，是因為她覺得這樣活著對他更是一種懲罰。

    寒月門……

    記憶中突然出現的門派，回來後她也略有耳聞，不過太過低調，門派人數也不多，她並未過多關注。可她從這位上界修士的記憶中讀到了自己當初為了保全寒月門，竟隻身一人引走上界修士。寒月門也傾全派之力保護她，差點全部滅亡。

    顧傾蘇醒以來，情感一直很淡漠，除了義父，很少有人能觸動她的情緒，但現在讀取了上界修士的記憶後，她心口被堵得滿滿的，很想去看看曾經的寒月門，還有那些因為自己差點被殺的同門們。

    棲霞真君和上界修士已經解決，前往上界沒那麽容易。她遲疑了一下，按著上界修士的記憶，朝著寒月門的方向而去。

    ******

    “前輩，你怎麽了？”顧璃見離開的前輩回來後，一直在用麵紗裹緊自己，身體也在瑟瑟發抖，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對方是她現在的依靠，她要適時表示關心。

    顧璃在旁邊站了許久，也詢問了好幾聲，終於喚回了陸天綾的神識，她緩緩轉動有些遲滯的眸子，落到顧璃那張精致美麗的臉上。

    猛然間，她站了起來，扼住顧璃的脖子，神情癲狂中夾雜著嫉妒，“我要劃爛這張臉。”

    顧璃嚇了一跳，“前輩，前輩你怎麽了？請冷靜冷靜。”

    陸天綾陷於瘋狂中，看到顧璃的臉就隻想著毀滅。

    顧璃也被她的眼神嚇住了，連忙道：“前輩，你說過會教授晚輩功法，還贈與晚輩丹藥，說晚輩是可造之材，晚輩若有早一日凝結元嬰，一定會好好侍奉前輩左右的。”

    顧璃脫口而出的一段話，不止救了她自己的性命，也叫陸天綾逐漸冷靜下來。她盯著顧璃的臉良久，盯得顧璃心口一陣陣發寒。

    然後，陸天綾的手撫上了顧璃潔白嬌嫩的臉頰，蒼老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是啊，你要侍奉我左右。再說，這麽好看一張臉，劃爛了多可惜。”

    顧璃被她摸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現在不得不忍。還好，沒過多久，陸天綾的手就離開了她的臉，然後轉過身，用麵紗遮了遮自己的臉，“我沒事了，立即離開這裏。”

    陸天綾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不止在雲天麵前失去了美好，還會讓修真界的正道修士群起而攻之。她必須盡可能地提升自己的修為。

    她帶著顧璃遠遠離開宗派雲集的地方，可隔了十數日下來，並沒有關於她的消息流傳出來。

    陸天綾心中不僅生出了僥幸，難道長華真君對自己也是有一分情的？

    “前輩，前麵就是落仙山，晚輩離開多年，想回宗門看一眼。”

    陸天綾想到多番幫助自己的棲霞真君，點了點頭，“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落仙山，遠遠地就看到一片狼藉。

    門中早已沒有修士，隻有一些零散的屍體。棲霞真君也不見蹤跡。

    “恐怕你的師父已經遭遇了不測。”陸天綾將在附近遊走的上界修士抓到了落仙山，可上界修士一臉癡傻，不管兩人問什麽，都沒有回應。

    “一定是顧傾幹的，她回來了，她來報仇了。”顧璃現在對顧傾除了恨，還有懼，她知道顧傾能輕易殺了自己。

    陸天綾點了點頭，“除了她，沒人敢也沒人能輕易殺了棲霞真君。”

    獲得了神殿傳承的顧傾，陸天綾從來都沒有小覷。但她相信，憑借自己煉製的渡劫丹，一定可以比對方先一步進階，到時候，自己修為更高，誰實力更強就不一定了。

    陸天綾看著一臉哀傷呆滯的顧璃，陸天綾出聲道：“想為你的師父報仇嗎？”

    顧璃轉頭看她，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想，我做夢都想殺了顧傾！”

    陸天綾點頭，“從現在開始，我們兩人就在落仙山住下來，你每日努力修行，我會無限給你提供丹藥。”

    “在這裏？”顧璃眨了眨眼，臉色比剛剛好看了幾分。

    “嗯，顧傾剛剛來過此地，落仙山如此衰敗，一片狼藉，也引不起其他修士的注意，這地方藏身最好。”陸天綾在見到落仙山被滅時，就生出了這種想法，不管長華真人和元戒真人有沒有將她的事情說出去，她都不想用這樣一副皮囊在外遊曆，那對她的心靈是一種折磨。

    另外，她也怕自己再控製不住殺了那些貌美的女修惹來更多的麻煩。

    她目光轉向顧璃的臉，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

    “前輩考慮得肯定比晚輩更深更遠，既然前輩覺得此地好，那我們就在此修行吧。”顧璃內心也是想留在落仙山的，畢竟從小在這裏長大，哪怕現在一片狼藉，也承載了她的感情和思念。

    “進去看看，可有完好的洞府。”陸天綾說完，就率先邁步朝裏走去。

    顧傾根本沒有進入落仙山內部，所以落仙山山門和廣場雖然被毀得一片狼藉，但內部的建築和洞府並沒有損壞。

    陸天綾滿意地挑了一個靈氣最濃鬱的洞府，正是此前落仙山掌門以及棲霞真君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顧璃正要轉身去另尋一處洞府閉關，陸天綾略略側過身體，阻止她道：“你不用另找洞府了，就在這裏，我近期不會閉關，專心塑造你的身體，提升你的修為。”

    顧璃愣了一下，有些受寵若驚地在陸天綾的示意下進入了洞府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