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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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白蹲在枕頭上,看著那個男人越來越痛苦,過於強大的力量在他體內肆虐,額角暴起青筋,讓他的臉孔猶如惡鬼。

    人類的身體無法承受的力量,讓他的皮膚開始裂開一道道口子,血染紅了床鋪,整個人離血肉模糊也就差半步了。

    如果是個普通人看到陸年此刻的模樣,絕對會嚇得不輕,尖叫著跑出去,因為床上的男人已經快沒了人形。

    初白打開它的亞空間,將一滴金色的液體滴在他身上。那金色的液體落在他身上,轉瞬沒入體內。

    他血肉模糊的傷口開始收縮,一點點的,直至整個身體都不在裂開流血。

    陸年痛苦的神色稍微平緩了點,隻有緊躇的眉頭代表著體內依舊被力量所肆虐。那金色液體雖然治好了他身上的傷,但也隻是暫時的。

    他體內暴虐的力量無處可去,人類的身體承受不住,最終隻有死亡一途。

    小奶喵突然喵了一聲。

    那是一句誰也聽不懂的音節,悅耳動人,猶如從天際而來,縈繞在他和它之間。

    當聲音落下,陸年和它之間一直虛浮的命契,閃過一抹流光,分別沒入他和它的體內。

    契成!

    在契成的一瞬,龐大駁雜的力量陡然席卷而來,讓初白悶哼了一聲,軟軟的倒在他身上。如果是全盛時期的它,這力量根本不會傷到它。

    可現在它隻比普通貓好那麽一點,他無法承受的暴走的力量痛苦,借由命契全部轉移到了它身上,在它體內橫衝直撞的翻湧肆虐。

    雖然九尾靈貓的身體不會因為這些力量爆體而亡,但此刻絕對也不舒服。

    不過一會兒,白色的小奶喵變得蔫噠噠的。

    它搖搖晃晃的打算離開,門外的人要不了多久就會進來。

    這個人對它有救命之恩,它以真名應下命契,契成,隻要它活著的一天,他就不會意外死亡。人類的壽命不過百年,等他壽終正寢,命契會自動解開。

    他和它之間的因果,用這個足以抵消的幹幹淨淨。

    初白躍上窗戶,使勁推了推,發現窗戶被鎖死了。它想挪到櫃子縫隙裏,等人們忽略了它再跑。結果跳下地時,爪子一軟著陸失敗,‘吧唧’一聲掉在地上,摔得頭昏眼花。

    然後,它就暈了過去。

    ……

    陸年在被力量反噬的時候,一直是有微弱的意識的,隻是無法動彈,無法睜眼。直到感受到父母離開,他才任由體內暴虐的力量開始失控。

    一如既往的痛疼襲來,他隱隱預感到,這一次也許撐不下去了。

    初白輕巧的靠近時,陸年就察覺到了。還以為是那些躲在暗處的小蟲子,隻敢在這種時候出現在他麵前,妄想弄死他。

    他在黑暗中嘲諷的笑了,等著那人出手,然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捏爆敵人。

    結果之後發生的一切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人,是在救他。

    那一聲悅耳到恍若天音的聲音,從未聽過的語言。體內逐漸平息的痛楚,還有命契結成時的感覺,讓他知道,這人是屬於他的,命契另一端連接的,是隻屬於他的人。

    不要走……

    感受到那人要離開,他伸手去抓,卻根本動彈不得,就連聲音都無法發出。拚了命的打破黑暗禁錮,睜開沉重的眼瞼,入目隻看到一隻奶喵以臉著地,蠢兮兮的癱在地上。

    *

    初白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柔軟雪白的大床中央,室內的暖氣溫度剛剛好,它的肚皮上還蓋著一條小被子,它摸了摸,蠶絲的。

    這房間比之前呆的地方更舒適,布置擺設都充滿了童趣,粉色係的玩具和裝飾隨處可見,床邊的衣物架上還擺著好幾套小女孩的衣裙。

    初白用爪子勾了勾那些衣服,納悶的想著。

    難道陸家將它送給小孩子了?這房間看起來就像是給小孩準備的。

    正想著,門口傳來動靜,陸夫人和陸年走進來,和床上蹲著發呆的小奶喵碰了個正著。

    初白第一眼就看到了陸年,不同於昏迷時的安靜,醒著時候的陸年帶著一絲禁欲的筆挺,完美的五官透著冷意,臉色有點蒼白,墨黑的瞳色,充滿了男人的危險。

    這樣的陸年,絕對是個不好糊弄的危險人物。

    陸夫人看到小奶喵醒了,溫婉柔美的臉上綻放出笑容:“醒了,看來是沒事了。”

    初白愣了下,它發現自己聽得懂陸夫人的話。

    轉著眼珠想了想,看來那個命契也不是完全的壞事,和這個世界的人命運相連,附贈它的是脫離文盲的機會。

    “好孩子,醒了就好,餓不餓?想吃點什麽?”

    陸夫人輕手輕腳的走過來,抬手摸了摸小奶喵的腦袋,態度十分溫柔。見初白不理她,隻是蹲在原地發呆,她的眉頭微微躇了起來:“難道還不會說話?”

    說話?

    初白敏銳的捕捉到這個怪異的詞,陸家的態度從一開始就很奇怪,仿佛它不是一隻貓,而是人一般。

    陸家知道它的身份?

    不可能,它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用人形走動過。

    它‘喵’了一聲,還想聽聽陸夫人會再說什麽,好多點信息。結果陸夫人沒在開口了,扭頭衝陸年低聲說了什麽,然後轉身離開,放陸年和她它兩個獨處。

    小奶喵有點緊張,它不知道陸年會不會認出它就是那隻死而詐屍的貓。

    那時的它狼狽極了,渾身是血,雪白的毛色都變得灰撲撲的,一綹一綹的沾在身上,身後的兩條尾巴是最明顯的特征。

    而現在的它,雪白蓬鬆的像一顆棉花糖,尾巴也隻剩下一條,看起來和隨處可見的小白貓沒什麽區別。陸年應該認不出來,在人類的眼裏,如果毛色品種一樣,貓都長得差不多。

    一人一貓相對無言了一會兒,就在小奶喵墊著腳決定換個姿勢時,陸年伸手捏住她的後頸肉,將毛團子拎了起來。

    他毫不在意身上的衣服,將毛團子塞進懷裏,坐在床邊,一下又一下的擼著它的毛。

    “抱歉,命契的事,枉顧了你的意願。”他開口,聲音清冷淡漠。

    初白拿不準他這是認出來了,還是沒認出來在詐它,所以它沒回話,努力將自己裝成一隻正常的貓。同時在心底撇嘴,命契是它為了還因果自己應的,否則你們陸家還沒那麽大的本事能讓它抵命。

    陸年的手很涼,擼貓的手法很熟練。

    初白懷著警戒心窩在他懷裏,不一會兒,就被他熟練的擼毛技術征服,不由自主的發出呼嚕聲。

    哪怕是高貴的九尾靈貓,也抗拒不了貓科本性。

    就在它被擼的快舒爽翻肚皮時,他漫不經心的喊了一聲:“初白?”

    小奶喵差點就順口應了,最後的警戒讓它將那聲喵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是懷疑了,還是在試探它?

    小奶喵尋思著怎麽脫身,擼著它的手將它托起來,舉到和他一樣的高度。

    男人定定的看著她,睫毛微顫,眼神很冷淡,卻透著一絲溫柔。

    “你不肯開口,那以後就叫初白好嗎?”

    “……”隻要是白毛的,他給起的名字都是初白嗎?可不可以有點創意!

    陸年和它之間的距離近到呼吸交錯,鼻尖都快要挨在一起。他模糊的重複:“我不會讓你死的,相信我。”

    初白在這一瞬間仿佛被蠱惑了,被他漆黑的眼瞳,還有眼底幽深無波的神秘。它幾乎著魔一般的伸出爪子,輕輕的搭在他的臉上。

    肉爪子碰到他的臉,他的臉頰和他的手一樣冰涼,涼的讓初白倏地清醒。

    它猛然收回爪子,意識到自己剛才的不正常。

    陸年這家夥,未免太吸貓了!

    長得好,靈力強大,擼貓手法滿級,加上命契之間的那種歸屬感,簡直要瘋。

    小奶喵甩了甩腦袋,往床邊走了走,決定離陸年遠遠的。

    陸年眉頭緊躇,似乎不滿意它離自己那麽遠,伸手又將它抓了回來。在它扭動掙紮時,掏出一包明月樓特製的香酥小魚幹,放在它鼻子底下。

    初白被那一袋香酥小魚幹勾了魂,伸著爪子去抓。

    陸年將小魚幹掐頭去尾,剝出中間的好肉喂它吃。

    見警惕無比的小奶喵終於低下頭,就著他的手一口一口的吃著魚,他的心底湧上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這是他的貓,無論命契的開端是因為什麽,它以後都是他的貓。

    如果跟陸年玩的最好的陸墨彰在,一定會拿出禮花放幾個,恭喜陸大少終於有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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