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麽？”

    窗外是綠油油的莊稼，窗內是某人時不時笑一下，笑得秦暖暖心頭發虛。

    眼前這個男人，從離開秦家院子後，就基本是這種狀態，搞得秦暖暖都覺得這個人快黑化了！

    “沒什麽。”

    某人忍住笑，目光落在秦暖暖手上，腦海裏出現了一隻瘦雞仔撲騰著毛茸茸的翅膀，想飛飛不起來的畫麵。

    於是，他不厚道的又笑了。

    對麵是板著臉，一臉審視看著他的秦暖暖。

    夏木徹側過頭，假裝沒看她，秦暖暖小聲“哼”了一聲。

    杜仲在前麵駕車，兩隻耳朵豎起來偷聽馬車裏動靜，很讓他失望的是：從那兩人上車到現在，除了主子時不時壓抑的笑聲，如同偷了香油的小老鼠，就隻有兩句對話，以及秦暖暖嫌棄的哼了一聲。

    有點心塞。

    一是沒看懂主子和秦姑娘現在究竟是個什麽狀態，主子究竟有沒有中妖法；二是不知道秦姑娘究竟是人是鬼是妖是仙，對主子是什麽想法；三是很擔憂他們的未來……

    無論是主子被秦姑娘吃了，秦姑娘被臭道士收了，還是一人一妖人妖情未了，都是悲劇。

    大慶郡依然繁華。

    夏木徹和秦暖暖坐在馬車上，馬車從寬闊的街道駛過。

    透過窗，秦暖暖專門留意了雜貨7、胭脂店和藥鋪，偶爾能看見有人從裏麵購得麵霜或藥膏出來。

    購買麵霜的人基本在笑，而購買藥膏的人通常含著一點點愁緒。

    秦暖暖想，若多一點人笑，少一點人難過就好了……

    “在看什麽？”夏木徹的聲音不經意在耳邊響起。

    低沉的嗓音，呼吸打在秦暖暖耳邊，雄性氣息撲鼻而來。

    秦暖暖驀然就覺得心跳漏了一拍，身體血液倒流，臉上耳朵火辣辣的熱。

    她努力平息了一下氣息，餘光朝旁邊看過，那張俊美得讓人心如鹿撞的臉就在旁邊，稍稍側頭就能碰到。

    她不想不經意來個擦麵吻，隻得一動不動，努力控製好兩人的距離。

    “你怎麽坐過來了？”秦暖暖呼吸很亂。

    “看你看得專注，想看看透過你的角度能看見什麽。”那人說著這話，目光卻根本沒往窗外看一眼，就看秦暖暖紅彤彤的耳朵了。

    那樣小巧的耳朵尖尖，那樣豔紅豔紅的顏色的，那樣……如小小的火焰誘惑著小小的飛蛾……

    “咕嚕。”

    狹小的空間，唾沫劃過喉嚨的聲音分外分明。

    他覺得口渴，眼前那抹紅如世界上最誘人的食物，想含進嘴裏，想用舌尖劃過它的輪廓，想肆意舔舐……

    下一刻，秦暖暖的耳朵尖尖就被包裹進一個濕熱的空間了……

    從未有過的觸碰，如一道電流，秦暖暖隻覺腦袋裏“轟”的一下，瞳眸驟然放大，雙手下意識往夏木徹身上一推。

    嘴巴裏說不出一句話，隻瞪著遠離了她一點點的夏木徹，滿眼控訴，身體不自覺往後退。

    夏木徹腦海裏同樣空白。

    剛才發生了什麽？他好像親了秦小狐狸……完全沒經過大腦的動作，就那樣，身體本能的親了上去……

    “抱……抱歉……”除了道歉，他詞窮，“我也不知道剛才怎麽回事？”

    “大概是餓了……”找了個最不像理由的理由，說了後連他自己也不信，他有些頹然，有些緊張，生怕眼前人再也不理他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秦暖暖看著他，那樣心慌意亂的樣子……

    她想起他們每一次見麵，啼笑皆非的，緊張刺激的，神秘兮兮的，驚喜交加的……

    她的心情很複雜，終隻是搖了搖頭，小聲道：“你下次注意點，我的耳朵不是食物……”

    車外。

    不過幾句話的時間，杜仲的心理變化是這樣的：

    ……我一定是耳疾了！居然聽見一向高高在上的殿下在道歉！……

    ……天啊，發生什麽事了？妖化的不是秦姑娘，而是殿下！他好像想吃秦姑娘的耳朵！……

    ……耳朵上脆骨多，吃起來哢嚓哢嚓的，肯定口感好！……

    ……好想長一對透視眼，偷偷看看裏麵……

    到下車的時候，秦暖暖的耳朵還有點紅，心如擂鼓，被某人含過的地方熱熱的，溫度仿佛怎麽都降不下去，他究竟什麽意思？

    夏木徹也好不到哪兒去，天知道這是他第一次情不自禁，第一次碰女人，那種靈魂抽離的感覺，仿佛有人給他下了蠱……

    然，那種中了蠱的感覺好極了，仿佛所有時空皆成虛幻，仿佛所有人景皆成背景，隻有舌尖的觸感是真實。

    嫩嫩的，很甜，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他努力控製他的眼神，不敢去看，怕還想吃。

    所謂食髓知味，原來，這就是食髓知味！

    他不去幻想其他女人有沒有這般滋味，他生在帝都，生在皇家，見過的女人千萬萬，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也有成百上千，她們千嬌百媚，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有這種感覺……

    他想，也許，就是她了，無論她是人，是鬼，是妖，就是她了……

    他等待多年，孑然一身，就是為了與她相遇；她吸天地靈氣，化身為人，也是為了與他相遇……

    “我們現在去哪裏？”秦暖暖別了下頭發，神情有些不自然，“你好像有屬下在大慶，這些日子可有找過店鋪？”

    夏木徹原想慢慢找，聽得秦暖暖問話，竟忘了初衷，開口便是：“杜仲！”

    杜仲心塞：這麽重要的事，主子，您給個暗示啊！屬下究竟是直接帶你們去看位置好，采光好，價格好，堂子大那個？還是咱先逛個十天半個月，再把那個位置好采光好價格好堂子大的鋪子亮出來？

    “恩？”夏木徹已把目光落在杜仲身上，聲音微微揚起，一點點不悅。

    “回主子，屬下等已找了七八個門麵，皆覺合適，但最終還要主子和秦姑娘定奪。”杜仲很機智，決定先隨便看兩家，再看主子反應。

    夏木徹“恩”了一聲，語氣平淡：“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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