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一本精怪類小話本，翻到其中一頁，指著其中兩行字給夏木徹看：

    “主子您看，黃鼠狼隻需要600年就能化為人形了！我們這幾日查了許多資料，黃鼠狼是化形最快的，這也能解釋為何秦姑娘稚子心性了！”

    夏木徹瞟過他一眼，不悅。

    什麽稚子心性？這不拐著彎說我家小狐狸蠢嗎？還有，黃鼠狼那麽醜，能和我家小狐狸相提並論嗎？

    她就算是妖，也一定是個好看的，香噴噴的妖！

    杜仲跟夏木徹多年，對於夏木徹的想法，他早達到聞弦知雅意的境界，見夏木徹眸中露出嫌棄，立即猜到主子是對“黃鼠狼”的說法不滿意了。

    主子太任性，想法太主觀，他有點頭疼。

    黃鼠狼這個說法，真不是他一個人想的……還真是匯集了所有參與調查人的智慧，綜合了種種跡象。

    “市麵上那種小話本，你也信？”夏木徹鄙視，“你也是編過《暖暖傳》的人了，就你手上這種故事，以你杜大仲的水準，隨隨便便都能編出十多二十個。”

    被肯定的杜仲覺得主子說得特有道理，當時把小話本作為資料翻閱的時候，肯定是豬油蒙了心！

    “另外，你別忘記了，麵霜和藥膏怎麽來的，還有她正在做的胭脂香粉，你覺得黃鼠狼能做出這種東西？”夏木徹問。

    杜仲：“……”

    主子您這是物種歧視啊！

    人家的黃鼠狼怎麽就不能做出讓人變美的東西了？說不定正是因為黃鼠狼醜，所以急著想做出讓人變美的東西！

    得了，主子！

    幹脆您告訴我們，您希望秦姑娘是什麽妖吧！我們給您收集證據。

    “她現在在哪裏？”夏木徹換個話題，今兒還沒見到她。

    “回主子，秦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這會兒在吉祥寺。”杜仲答。

    “吉祥寺？一個妖怪去廟子做什麽？”夏木徹心頭一緊，跨步走出書房。

    “哎，主子，要不要一套僧侶服？”杜仲忙跟了出去，亦步亦趨跟在夏木徹身後，“主子，您今兒是想扮演高僧為秦姑娘指點迷津，還是扮演小沙彌和秦姑娘戀愛一場？”

    前幾日到江邊邂逅，不就找了套書生的衣服cospy許仙嗎？

    夏木徹瞟他一眼：“佛法無邊，任她一個修煉幾百年的小妖精，你覺得能蹦躂幾下？”

    “喔喔，原來如此！”杜仲露出恍然大悟狀。

    經過杜仲這番插科打諢，夏木徹揪起的心放鬆了，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秦暖暖既往寺廟走，就說明那裏沒有危險。

    再說，佛普度眾生，無論是人是妖，都是眾生的一員，暖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佛不會收她。

    等等！

    電光火石間，另一種可能如一道光、一道電，劈開夏木徹重重識海，出現在他腦海。

    佛不會收她，但是……

    佛會不會渡了她？

    看她骨骼清奇，看她意誌堅定，看她一心向善，看她與佛有緣，然後要渡了她，收她做某個佛祖身旁的看門小妖？

    他們這些妖啊，精啊，怪啊，最經不起的誘惑就是立地成神，到時候，別說和小狐狸談戀愛，就算見個麵，怕都是千難萬難！

    想到這裏，夏木徹一顆心更是如架到火上烤。

    出書房後，他一路輕功朝吉祥寺奔去。

    眾暗衛如影隨形。

    秦暖暖在寺廟後院的小凳子上坐了許久，什麽都沒幹，就是看僧侶幹活兒。夏木徹到的時候，她又已回到前殿，跪在彌勒佛前麵最邊上的蒲團上。

    不是初一，十五，廟子裏上香的人不多。

    她跪在邊上，並不起眼。

    【他們什麽都知道嗎？】秦暖暖問，想起《七月與安生》中一句台詞。

    【菇娘！我根紅苗正的菇娘！】蛇精臉的聲音陡然響起，很是痛心疾首，【你好歹是學過曆史的人！應該知道宗教是怎麽來的！】

    【跪一下拜一下怎麽了？我心有疑問時，說不定佛主就幫我解惑了！至少比你這個蛇精臉裝死幾天強。】

    那日夏木徹表白後，秦暖暖有找蛇精臉商量，好歹她要知道她大概要在這個世界呆多久，完成任務後，究竟是強製遣送回原來的位麵，還是可以選擇留下多長時間。

    可，無論她怎麽呼喚蛇精臉，蛇精臉都沒出現。

    係統能打開，屏幕也能打開，可那個時而正經，時而搞怪的蛇精臉卻沒說過話。

    秦暖暖甚至想，該不會失戀了嗎？

    男神向宿主表白，所以，智腦失戀了。

    【咳。】蛇精臉尷尬咳，【菇娘，你應該明白，在不同的時空，時間流逝是不一樣的，朕沒有裝死，朕隻是去了一趟泰國，享受了一把正宗的馬薩基，一不小心再睡了一覺。】

    【你有實體？一個智腦，享受什麽馬薩基？】秦暖暖壓根不信。

    【這你就不懂了！未來生命體早已發明出精神馬薩基。】蛇精臉很嚴肅，【我們現在把樓扶正。你現在這種情況，拜神佛沒用啊！還不如問朕！朕代表的是科學，朕不但充分了解人類心理學，還依托大數據，朕給你算命比外麵地攤子算準1萬倍！而且不收錢！】

    【那你覺得我和夏木徹有未來嗎？】秦暖暖問。

    【那必須有啊！你沒看見他頭上頂著“正宮”二字嗎？】蛇精臉再痛心疾首。

    【沒有。】秦暖暖聲音平淡無波。

    她朝周圍看看，沒發現三維世界變二維，那些和尚香客們頭頂也沒有任何標簽。

    【哎，菇娘，乃的iq經常讓朕很捉急。朕這話就是一比喻，乃沒看見係統裏男神的名字已變成“正宮”了嗎？】

    【看見了。】秦暖暖道，【說起這事，我正想問問你，正宮嘛意思？除了正宮，是不是還有側宮？你的支線任務，一直遮遮掩掩，該不會是要我建立龐大的後宮係統吧？】

    她頓了一下：【所以，你叫我給陸鳴之做飯，陸鳴之也曾是加分項，還有我二哥！哎，我說，你的三觀呢！咱都現代人，崇尚的可是一夫一妻！】

    【朕來自未來！】蛇精臉高深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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