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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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行一個翰林編修,與京兆府、廷尉府素來往來。奔走了兩日,竟然是連見上李二娃一麵都不得。以致於許慎言也著急上了火。
待到顧瑉安生辰那日,許慎言去給顧瑉安慶生,神情卻帶了幾分鬱鬱。顧瑉安向來心思細密,一眼就瞧了出來。“姑姑,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許慎言勉強一笑,搖了搖頭。顧瑉安頓時就沉了臉,抿嘴道:“姑姑!你有什麽難處不能對我說的?你說過,我們永遠是一家人,要守望相助……”
顧瑉安有些惱怒,聲音不由就有些大了。顧琬容一聽,立即跑了過來,輕輕地拉了拉顧瑉安和許慎言的衣角,道:“哥哥,你別和姑姑吵架!”
這廂的響動,自然就驚動了餘至忠和餘老夫人。
“安兒,不得無禮!”餘至忠低喝道。
顧瑉安委屈地抿嘴不語。
“老太傅您誤會了,安兒是關心我!”許慎言急忙解釋道。
餘老夫人終究心疼外孫,瞪了餘至忠一眼,道:“他們姑侄多少年的情份,你這老頭子!”
許慎言笑道:“還是老夫人懂我和安兒!安兒向來懂事。”
餘老夫人最喜聽到別人誇顧氏兄妹,比誇她自己還高興,當下笑咪了眼,拉著許慎言的手,道:“阿言啊,安兒有句話說得沒錯,你們這麽多年的情份,就是鐵板釘釘的一家人。既是一家人,有什麽難處就說說,多個人,也多一份商量不是?”
許慎言心中一動。哥哥終究初涉官場,人脈背景均太淺薄,兩天了,卻連李二娃一麵都沒有見上。雖說餘老太傅如今連個閑職也無,可到底是曾當了多年的太傅。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說不定反而能幫上忙。當下凝了凝神,道:“有老夫人您這句話,阿言感激不盡!”
“當真家裏出了事?”餘老夫人緊張地問道。
“倒不是家裏!”許慎言看了顧瑉安一眼,道:“是在李家村時的一位故人,如今落了難,來了京城……”
“李家村?”顧瑉安問道:“誰?”
“是三嬸!”許慎言道。
“她怎麽了?”顧瑉安眉頭一皺,道。因著之前李二娃與許慎言的親事,他便有些不喜李三嬸,因此一聽,神情便淡了些。
“是你二娃叔叔,被人陷害謀財害命,如今身陷囹圄,生死未卜!”許慎言道,言語中帶著濃濃的憂愁。
“二娃叔叔?怎麽可能?”顧瑉安一驚,雖然他對李二娃有了隔閡,然而,自小李二娃對他兄妹二人卻是沒得說,那的的確確是個老實的善良人。
“被人陷害,有又什麽不可能的?”許慎言幽幽一歎,道:“我哥哥奔走了兩日,卻連探監都不讓,三嬸急得頭發都白光了!”
“探監都不讓?”餘至忠到底是官場中人,立時就嗅到了裏麵的蹊蹺,道:“你把事情來龍去脈說與我聽聽!”
許慎言便把從李三嬸口中得來的訊息和許慎行打探來的消息悉數說與了餘至忠聽。待說到死者是賢王門客張衝,秀王又攔著不讓判刑時,眉頭越發的皺的緊了。
“隻怕是那李二娃撞破了什麽隱密事,要被人殺人滅口!”餘至忠與許慎行的看法完全一致。
殺人滅口!顧瑉安臉色一白,縱然他不喜李二娃對許慎言的情意,但是,李二娃一家,終究對他們有恩。一聽到李二娃有可能喪命,心中頓時一陣難受。
顧琬容也已到懂事的年紀,明白殺人滅口意味著什麽,頓時就哭了。“二娃叔叔是個好人,姑姑常說,若是沒有二娃叔叔和三嬸婆婆,我小時候就沒命了,外祖父,您救救他吧。”
許慎言帶著顧氏兄妹逃到清河鎮時,顧琬容生了病,彼時許慎言年幼,根本不會帶孩子,若不是李三嬸母子給尋的郎中瞧的病,繈褓中病弱的顧琬容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這事,許慎言是曾經說給餘老夫人聽過的。道:“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李家母子,確是我餘家的救命恩人!”餘老夫人點點頭,朝餘至忠道:“老頭子,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此事,隻怕是難啊!”餘至忠歎道。
“老太傅,並不說立時要將二娃哥哥救出來,您能不能先打點打點,讓三嬸先和二娃哥哥見上一麵?”許慎言急忙道。
“我先去打探打探,若有消息了,我讓人通知你!”涉及當朝最炙手可熱兩位皇子,餘至忠心裏也是沒有底。他如今閑賦在家,無召不得離京,也不知道聖上對他是個什麽打算。
餘至忠的難處,許慎言也是知道的,連道:“老太傅您盡力而為,萬萬不可勉強!”
送走了許慎言,餘至忠便出了門。
有了餘至忠的幫助,許慎言又覺得多了一份希望。回到家中說與了李三嬸聽,李三嬸除了感激,心中更是五味陳雜。真正是沒有想到,當年被她嫌棄拖油瓶的顧家兄妹,竟然是先太子太傅的外孫子!李三嬸思及此,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瓜子自是不提。
而此時,項辰收到消息卻鬱卒不已。當張三李四傳來消息,說許慎言將李三嬸帶回了許府,他便知道,許慎行和餘至忠也要趟進了這趟渾水。許慎言不記得他,許慎行不敢和他過叢太密,遇到事情,這兄妹二人,竟沒有一人想到來找他。而餘至忠,卻怕自己戴罪之身,拖累了他的前程,更不敢和他往來。
他最盼著能親近的人,都避他遠之。
“陳滄!”項辰喚道。
“屬下在!”陳滄躬身待命。
“去給明郡王傳個訊,想辦法讓李二娃母子見上一麵。”他們想不到找他幫忙,他卻不能不幫,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卷入黨爭。餘至忠還好,有了先太子太傅這個尷尬的身份,明麵上不會有人刻意拉攏。許慎行卻不同,新科狀元,翰林新貴,卻是諸王的拉攏對象。
“是!”陳滄領命而去。
項辰這才歎了口氣,又將案前那玉匣打開,匣子的最上方,並排放著兩支簪子,一支斷成兩截的簪子,一支是透水碧的精玉簪子,然卻是雕成了同樣的花紋,不過較之木簪子,碧玉簪子那麥穗的紋理更顯飽滿精致,顯然雕刻者的刀工有了飛一般的精進。
項辰輕輕地撫過兩支簪子,幽幽道:“你到底何時才會想到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