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瑉安和白茲的小動作，許慎言自然瞧在眼裏，不免有些好奇，問道：“你何時與那白姑娘這般熟絡了？”

    顧瑉安差點衝口道出白茲就是當年白雲山上的小白哥哥，隻是當初白茲年少，又作童子打扮，被他們誤以為是男孩子罷了。然而想到每次自己在項辰麵前吃癟丟臉，卻又賭氣地不想說明真相，話到了嘴邊就又改口道：“外祖說送我去孝王府習武，常言道，習武之人，磕碰拌傷什麽的總是難免，小白姐姐醫術好，套好交情總是沒錯的？”

    “小白姐姐？”許慎言疑道。

    顧瑉安心裏一個咯噔，生怕許慎言從小白姐姐聯想到小白哥哥，急忙道：“套交情嘛，總是要叫得親近些，姑姑你說是不是？”

    “你哪學來這油嘴滑舌的？”許慎言嗔道，卻並沒有多加過問。隻囑咐切莫因武藝而荒廢了學業。

    顧瑉安連連應是。扶了許慎言上了馬車，這才轉身朝項辰和白茲等人揮手道別。

    項辰目送許慎言一行人等遠去，這邊飛身躍上了馬背，駕的一聲，朝孝王府方麵奔去。白茲連忙跟上。

    一路策馬縱橫，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回到了孝王府。

    項辰將韁繩和馬鞭丟給一旁的護衛，踏步往府裏行去。白茲亦步亦趨地跟上。

    正走著，項辰驀然問了一句。“顧瑉安那小子找你做什麽？”

    終於熬不住了吧？但凡和許慎言沾點邊故的，她家將軍都會關注的。白茲嘴角微揚，心中竊笑，嘴上卻竭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應道：“他求屬下給他配點藥！”

    “配藥？”項辰猛然頓住腳步，回首問道：“誰病了？”

    “沒有沒有！”白茲心道，將軍果然是緊張過度了，連忙解釋道：“是那小子想的鬼主意，他問有沒有什麽藥吃了讓人有問必答的……”

    “他想下藥？”項辰揚揚眉，神色泛上一股戲謔。

    卻並沒有問要對誰下藥。

    “正是！”白茲應道，狀似無意地又多說了一句，低喃道：“也不知這小子哪學來的歪門邪道。”

    項辰頓了頓，瞥了白茲一眼，道：“總歸不可能是她教的！”言罷，轉身繼續前行。

    這是明晃晃的護短麽？白茲嘴裏應是，卻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待得項辰走得遠了，白茲才敢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斜裏伸出一隻手，拍了拍白茲的肩膀。一回頭，隻見陸川一臉莫名地看著她。

    “護短唄！”白茲略略收斂了笑，問道：“你怎麽才回來？”

    “去了袁家！”自從項辰有意將桑將軍等人編入袁將軍麾下，陸川便替項辰著辦此事，已在外麵奔走多時。

    “事情辦的如何？”白茲也曾和那三千精兵一起出生入死，自然也期望他們有個好前程。那些人不同自己和陸川，是奉命輔佐大將軍，那些人都是想以此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的。

    “基本上已經談妥，袁將軍說等到年關散朝前，讓將軍上奏請朝廷安置，屆時，袁將軍就順水推舟將人收下。”陸川應道。

    “那就好！”白茲欣慰道。

    陸川臉上便帶了幾分得意之色。

    白茲瞧他那得瑟的樣子，懶得搭理他，陸川便沒話找話地纏著她說個不停。“小白，你猜我在袁府碰見誰了？”

    “有話快說，別賣關子！”白茲不耐道。

    “我遇到了袁八公子！”陸川痞笑道。

    白茲白了他一眼，啐道：“天下誰人不知袁將軍膝下五子三女，哪來的袁八公子？”

    “你也知道袁將軍膝下五子三女。”陸川嘿嘿一笑道：“你猜那袁八公子是哪一位？”

    “女扮男裝？”白茲恍然大悟。袁將軍五子三女，其中三子、長女、次女皆為庶出，四位嫡子，嫡女卻隻有一位，正是那很受宮裏貴人待見的袁玉穎，前陣子，汝寧公主興致勃勃地想為項辰求娶袁玉疑。但想到自己長年男裝示人，又覺得陸川大驚小怪。“這有什麽稀奇的？”

    “女扮男裝自然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送這位‘袁八公子’的馬車！”陸川又道。

    “馬車？”白茲不解道。

    “正是，我在袁家門口看見了明郡王的馬車！”陸川道。

    “明郡王和袁姑娘？”白茲有些驚訝，突然就有同情起項辰來。這廂許慎言至今沒有想起他來，那廂汝寧公主替他選的妻子人選又跟別人跑了。將軍的姻緣果然是艱辛無比啊。

    陸川點點頭，同樣為項辰的婚姻擔憂。“今日顧家姑娘及笄，情形如何？”

    “好似有了些蛛絲馬跡。將軍不同我說，我沒問！”白茲道。

    “那你如何知道？”陸川疑道。

    “是顧瑉安那小子！”白茲應道。又將事情大概提了一遍。

    “那小子膽子不小啊！”陸川歎道。

    “小也沒用，我不給配藥，他縱使有再多想法，卻也實施不起來。”白茲道。

    “別呀！”沒想到陸川聽了卻是支持顧瑉安意思。“藥，可以給，不過幾時給，卻是由你來定。”

    “為什麽？”白茲不解道。

    陸川卻有陸川的考量，對顧家用藥，項辰這邊卻是不好實施，萬一傳將出去，被有心人利用，項辰的這輩子就真的真言沒有同頭之日了。然顧瑉安卻不同，由他下藥，更能掩人耳目。萬一事情敗漏，亦可往顧家長房二房之爭上推。

    白茲卻顯然沒有想到位一層，直到此時陸川點明，方恍然大悟。

    “你先把藥備上，待那那小子來求你的時候方能給。切莫主動送過去。”陸川道。

    白茲點點頭。

    本以為顧瑉安年少衝動，定然不日就會上門求藥，卻不料等了半月，也不見顧瑉安前來求藥，便是來府裏跟護衛習武，也是規規矩矩的，閉口未提救煞費苦心的事。

    白茲不由腹誹道，不過也是個嘴上說說，逞逞能而已。

    “也不知道那小子要對誰下藥！”陸川喟然歎道。

    “無非就是顧仁和顧琬宜二者中其一。”白茲應道。顧仁此次進京，隻帶了年幼的顧琬宜，顧家其餘人等，仍留守在長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