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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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的機關技巧真的是出神入化……”白茲驚歎道。
許慎言心底十萬個讚同,先不說飛魚玦的機關技巧,單從這幅地圖,分明是技藝極高的微雕藝術。
那天在餘府,乍一打開便被項辰收走,不過驚鴻一瞥,沒有瞧仔細,今日放大了瞧去,與其說是地圖,不如說是一幅明豔的山水畫。隻見曲線繚繞,小徑山丘,清溪綠樹,偌大的地圖投射在空地上,清晰可見,便是連山間飛鳥都栩栩如生!
將一幅如此詳細的地圖,雕進那麽一個小小的玉器內壁中,這技藝之精湛確實當得起出神入化四個字。
“這哪裏是什麽地圖啊……”許慎言感慨道。
“可不是,昨夜我看了,也覺得是幅畫!”白茲笑道:“你瞧這山,這水,那樹,那花……”
“會不會它真的就隻是一幅畫?”顧瑉安插嘴道。
許慎言亦覺得不無可能,豪門貴女,繡花看話本,侍弄花草什麽的,不都是打發時間麽?興許是先太子妃娘娘愛好比較藝術,閑暇技癢,做來打發時間的呢?
白茲看了項辰一眼,又道:“我們也曾懷疑過。不過將軍說了,我們的目標不是寶藏,而是查清傳言,揭露當年的事實真相!”
事實?真相?許慎言看了項辰一眼,突然就明白了項辰的心思。對於項辰來說,有沒有寶藏倒是其次,先太子的清白才是最重要的。倘若查明了這寶藏一說子虛烏有,便證明當年謀逆一說亦是不成立的。所以他得了這不像地圖的地圖,才會心急如焚,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發前來尋找真相。
“不管真相如何,總要讓他大白於天下,否則豈不是對不起這麽多無辜枉死之人?”項辰似是聽到了許慎言心中所想,接口道。倘若飛魚玦這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為什麽素有太子智囊之稱的餘鈺清冒著連累妹妹的風險,將飛魚玦送到了餘素清手中?
所謂的枉死之人,除卻太子近衛以及屬官,最無辜的,當數顧家。顧瑉安神色一凜,道:“殿下,瑉安願肝腦塗地,協助殿下查明真相,靜候殿下差遣。”
項辰淡淡地掃了顧瑉安一眼,道:“你肝腦塗地事小,我無法和老太傅交代才是真。”言下之意,卻是怪顧瑉安私下裏跟了來。
顧瑉安的滿腔豪情壯誌宛若一盆涼水當頭澆下,訕訕然摸了摸鼻子。
項辰微微一歎,道:“屆時,你護著你姑姑便是!”
顧瑉安頓時精神一震,大聲應諾。
許慎言卻道:“若有什麽事,你不必管我,管好你自己就是!”
“倘若他連你也護不住,我這大半年豈不是白教了他?”項辰冷道。
顧瑉安立即梗了脖子,以示自己是可以保護許慎言的,頗有和項辰較勁的意思。項辰嘴角微啟,轉身去研究那地圖去了。
陸川走到邊上,指著地圖,道:“這地圖唯一可識別的是這入口處依稀可辯是我們如今所處的位置,然而其它方位卻與這周邊環境大不相同,難以識別,圖中也沒有標注藏寶處,怎麽找?”
許慎言順著陸川所指之處望去,陸川所指之處是大路的盡頭,立著一個手持刀劍盔甲加身的武將。大路的另一端,卻是畫著皇冕,約莫是象征著京都皇城。從皇冕到武將,中間有幾處明顯的標識,最後一處,許慎言卻是識得,正是此時孝悌陵所對的一座山峰。也就是說,這武將所立之處,正是孝悌陵!
“此處以前是做什麽的?”許慎言盯著那個武將。
陳滄三人聞聲,神色微變,齊齊看向項辰。隻有顧瑉安不明所以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許慎言心中突然有絲不好的感覺。
“先太子屯兵謀反之處!”果然,項辰一字一頓地擠出一句話來。與許慎言的想法不謀而合,果然是先太子屯兵之處。
許慎言眉頭微皺,心中卻道這先太子是不是傻,此地離京城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他堂堂儲君在康平帝的眼皮低下私自屯兵,這是要做什麽?逼宮造反?這不是惹火燒身自尋死路嗎?
隻是這些話,當著項辰的麵不好直說,隻是道:“屯兵需要兵器,此處離京城太近,兵器應該不會從京城弄出來。然而自行打造兵器卻是需要大量的鐵器工匠,需要大理的銀錢,難不成,就藏在這附近?”
眾人沉默。項辰突然將飛魚玦遞給了陸川,自己蹲到了地圖邊緣。眾人一起圍了過去。
許慎言細細地比對著孝悌陵周圍的環境與地圖上的差別。
圖中,那武將一手持刀,一手持劍,所站的方位與孝悌陵一致。“左刀右劍,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涵義?”許慎言道。
項辰凝神細思,那刀劍所指的方位,一處是林木疊翠,一處是山崖嶙峋。而在孝悌陵周圍對應的位置,左邊倒是如圖中一樣,林木茂盛。然而右邊,卻沒有瞧到了什麽山崖,也是一派鬱鬱蔥蔥的景色。
“咦?”許慎言突然驚咦一聲。
“怎麽了?”項辰問道。
“你們看……”許慎言指了指孝悌陵左邊山穀邊上的樹林,又指了指那武將的頭盔,道:“你看那邊中間那幾棵樹的位置,和這頭盔上的花翎的位置。”
頭盔上的花翎,共有六根,成梅花狀。孝悌陵那邊山穀邊上的樹林,卻有五棵,倘若將那五棵下首空缺處的一棵補齊,豈不和花翎的形狀是一樣的?
項辰細細瞧了,果然如許慎言所說,樹林與花翎的形狀幾乎完全一樣。
“那為什麽那一處少棵?”白茲道。
“或許是因隔了二十餘年,自然環境有了變化。你看那邊,就與這地圖上完全不一樣了。”許慎言指著孝悌陵右側山穀,道。
“是與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舉著飛魚玦的陸川看清地圖上的花翎模樣,心中大急。
“走!”項辰站起身來,從陸川手中接回飛魚玦,率先朝左側山坡而去。
山穀除了有些陡峭,沒有路,不好行走之外,與一般的山穀並無異處。
“小心些!”項辰回著看了許慎言一眼,見她雖然走的有些吃力,但仍能跟得上,心中鬆了一口氣。
山風刮過樹林,四下一片寂靜,眾人的腳步踩到枯枝,哢吱哢吱的,顯得格外清晰,竟有幾分瘮人。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朝樹林走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