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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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袁玉穎再說了些什麽,許慎言卻已經記不清了,一想到終究不能和項辰相認,她的情緒瞬時變得異常低落。

    如此明顯的情緒變化,袁玉穎豈能沒有察覺。她安撫道:“姐姐也別往心裏去,不過是我聽了父親這些日子得了的訊息,想與姐姐閑聊幾句罷了,畢竟如今,我在京中也隻有和姐姐能說上兩句。”

    想到袁玉穎與明郡在王兩情相悅,最後卻勞燕分飛,許慎言不由就有股同時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少不得又應和了幾句。

    袁玉穎甚是高興,興致高昂地拉著許慎言,要陪她將景山園林遊個遍。

    許慎言想著今日袁大將軍在府中招待舊友,袁府中人多而雜,她不如趁著遊園,直接從景山園林出袁府回家好了,便笑著應了。

    隻是,一出內園,許慎言便後悔了。

    望著眼前站立的兩個立儲熱門人選,許慎言頓時明白袁玉穎今日確確實實是有所圖謀的。

    許慎言的神色迅速地淡了下來,道:“袁姑娘,天色也不早了,就此別過罷!”

    “許姐姐——”袁玉穎臉色略略地現出一絲尷尬之色。

    許慎言隻當沒有看見,朝項辰和明郡王曲膝福了一福,沒等二人免禮,便徑直朝園外走去。

    “阿言!”項辰一把拽住許慎言,向來鎮定的神色中隱隱有一絲慌亂。“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顯然,剛才她與袁玉穎的對話,項辰和明郡王聽了個真切。

    許慎言忍了心裏的酸痛,拂去項辰的手,低聲道:“孝王殿下請自尊!”

    項辰心口微酸。這些日子以來,許慎言明明已經認出了他就是阿麥,所以因他入獄而百般奔走,卻在得知他有可能成為儲君之後,又如去歲在京中初初重遇之時那般疏離,好似陌生人一般。心中不由有些氣惱,道:“是不是我繼承了這大楚江山,你就,你就……”

    你就不要我了!這話當了嘴邊,卻終歸不好當著明郡王和袁玉穎說出來。

    隻是,許慎言卻聽明白了。隻是,不管項辰如何抉擇,她不想讓自己成為能影響項辰正確判斷的那個人。“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許慎言轉身欲走。

    “阿言!”項辰一個箭步將許慎言攔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許慎言,還想再說什麽。

    “殿下!”許慎言輕喝道,轉頭看向了袁玉穎。袁玉穎正和明郡王並肩並站,遠遠地看著他們。許慎言突然覺得袁玉穎也是個可憐的,明郡王都另娶她人了,難為她還為了明郡王費心謀劃了這麽一出。

    眼下,項辰和明郡王都是立儲的熱門人選,如果項辰因為她而放棄儲君之位,那麽明郡王的競爭對手自然就少了一個。

    明郡王也正是因為他清楚許慎言對於項辰來說意味著什麽,這才授意袁玉穎試探許慎言,並親自將項辰引到景山園林,故意讓項辰聽到那一番話。

    許慎言頂著顧家的衝喜寡婦的名聲,別說當太孫妃,便是做孝王妃,康平帝和項氏宗至也絕不會同意的。除非許慎言進太孫府當個侍妾。

    然而,許慎言雖然身份有礙,但是為妾,許慎行又豈能同意?如若項辰想要和許慎言白頭到老,唯有放棄儲君之位,甚至放棄王爵!

    “今日,有勞袁姑娘費心了!”許慎言疏離道。雖然,許慎言也很想知道自己對於項辰來說,是否重要到能讓他放棄儲君之位,但是,她卻不願意讓自己成為項辰放棄的原因。項辰的身份尷尬,連康平帝都對他忌諱三分,一旦新君繼位,會不會比康平帝還過份?康平帝雖然忌諱項辰,終歸還是認這個孫子,沒有要他的性命。一旦康平帝歸天,新君會輕易放過項辰嗎?所以,她是萬萬不能讓自己影響到項辰,而拖害項辰一輩子。

    明郡王聽了許慎言之言,神色微變,忙道:“許姑娘切莫誤會,本王與孝王兄隻是來園中閑逛,湊巧經過這邊……”

    項辰雖然卸甲回京,但是大將軍王的威赫勝名還是影響著軍中將士。許慎言身後站著的是寒門學子的領軍人物許慎行。他想要爭儲,自然不能放棄任何可以拉攏的力量。卻不是想將項辰和許慎言盡數得罪,尤其項圾身後還站著能決定皇位歸屬的昭和郡主和大明王。不然,他費盡心力哄住了袁玉穎而先求娶了安國公之女,先斬斷了賢王的重要助力這些事就白費了。

    比起賢王這個妹夫,明郡王這個女婿才是安國公的親人。

    “是麽,真真是巧了!”許慎言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就不耽誤王爺們閑逛了,告辭。”

    項辰好不容易見到許慎言,又豈能這般容易讓她從自己的眼前溜走。急忙和明郡王匆匆一別,追了上去。

    身後,袁玉穎兩眼微微泛紅,盛著滿滿的豔羨,幽幽道了一句。“這會,你且安心了罷!”

    明郡王微微一愣,反手握住袁玉穎的柔荑,低聲道:“此生定不負卿卿!”

    袁玉穎垂首不語,淚水滴在了明郡王的手背上。為了明郡王,她將素來做純臣的父親都拉了進來,如果,如果……為什麽,明郡王對她,就不能像孝王對許慎言那般呢?

    那邊,項辰在許慎言將要奔出景山園林之前,追上了她。“阿言,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麽皇太孫……”

    “孝王爺!”許慎言的聲音尖銳了些,厲聲道:“王爺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小女子何德何能,豈能幹涉王爺的大事!”

    “你生氣了?”項辰問道。許慎言在初初和他重遇,尚未想起他的時候,對他生氣的時候就會疏離地喚他王爺。

    許慎言抿嘴不語。

    “你為何生氣?”項辰困惑不解道。在他心中,將她看得比江山皇位還重,為什麽阿言還不高興?

    許慎言想了想,覺得不如坦誠布公地說與項辰知曉為好,遂道:“王爺是要繼承江山社稷也好,是做守疆大將也好,或隱居鄉野也好,卻不能拿小女子做幌子。”

    “不是幌子,我……”項辰急忙道。

    “且不說是不是幌子!”許慎言粗魯地打斷了項辰的話,道:“不管王爺做哪一種選擇,都與小女子無關……”

    “什麽叫與你無關?”項辰一把扣住許慎言,頓時怒意叢生。若說重逢之初,許慎言與他撇清關係,是因她被昭和郡主用了攝心之術,情有可由,如今,她明明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何還要與他撇清關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