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的時候，世子大人讓我吃點東西。我說：“世子大人還沒動，臣婢不敢用！”

    世子大人說：“看你瘦成什麽樣子了？叫廚房做一點你喜歡吃的！我跟著你吃飯，好吧。”

    他果真把廚房的人叫出來，吩咐他們派人到虛宇城去問一下我母親大人，采購一點我喜歡的東西過來。

    我說道：“何必如此繁瑣？”

    他說：“夫人的身體要緊！”

    於是就有人到虛宇城去采購東西。我也經常能吃到家鄉味道的食物。他一直抱怨我的口味太素了！我讓他吃肉食禽類，他說“算了，跟著你吃吧。你不動筷子的東西我也沒胃口。”

    這樣，用餐禮也形同虛設了。

    這些煩人的禮儀沒有之後，我感覺到身上的約束少多了。精神似乎恢複了不少。他看到這樣，就不再用嚴厲的宮規約束我，也不再神色嚴峻命令我不喜歡的事。他開始放縱我。這種放縱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融洽。我開始和他說笑，違背他的命令，和他討論一聲輕鬆的話題。

    而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融洽關係，更加放縱我。這樣以來，我在宮裏的被束縛的不舒適的感覺漸漸沒有了。那些繁文縟節也被他廢除了。我聽見他不止一次對那些女禦宮娥說：“夫人身體還沒恢複。你們就不要讓她勞累，隨著她吧。”

    我能感覺到他的寵愛。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真的很愛我。

    很快到了一年的酷暑了。宮裏的樹葉越發繁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看見我在仰頭呆呆地看葉子，說：“看，莫離葉子就要掉落了！明年一定要給我長出一枚最新鮮的莫離葉子啊！”

    “幹嘛老拿著我說笑？”

    “你本來就可笑。”

    “你才可笑。”

    “我不知道你腦子裏都裝著什麽東西？說出來的話又傻又可笑。什麽我是這宮裏的大樹，你是樹上的葉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風吹掉了！什麽喝點忘情草，把世子大人忘掉吧。你傻不傻？”

    “我本來就是虛宇城裏采桑葉的傻丫頭。”

    “是啊！我現在真的明白了。從小無拘無束，任性放縱慣了，一下子拘管起來，就不是莫離了！難怪她會不舒服。不過也不能太任性！”

    “我不想聽這話。”

    “想讓世子大人教訓你嗎？”

    “不想。”

    “過來親親我，你從來沒親過我。都是我在吻你。你對我一點都不熱情。”

    “我不會。”

    “我教你來。”

    “我不想學。”

    “那怎麽行？”他奔過來，溫柔地握著我的肩膀。我沒有再推他。我慢慢倒在他懷裏，任他抱著我吻我。

    “莫離，我覺得上蒼真的對我不公平！它讓我刻骨銘心地愛著你，卻不讓你這樣愛我！這不公平！”

    世子大人一般很早就起床，料理他的事物。天色還是熹微的時候就開始上朝了。我本來應該起得更早服侍他，但是他讓我好好睡著，從來不讓我早起，我就貪睡了。

    這一天我似乎還沒睡醒，他在我耳邊說：“莫離，我要出去幾天，過兩天回來！在宮裏好好的！”

    他經常會出去。有時候是會盟，有時候是出巡，如果他需要去的地方遠一些，他會出去一旬或者半月。他正經能夠在宮裏呆的時間很短。

    我說：“你自己保重！”

    “我會的！就是想你！”他吻吻我，出門去了。

    前些日子他到南邊去了，說好今天就會回來。所以我讓紫陌去準備點搖風、蓮子什麽的，備著給他降暑用。

    王宮裏冬天有鑿冰貯藏在地窖裏。召薙女禦過來問：“世子大人今天就要回來了！要不要取出一些鑿冰給世子大人製作一些涼飲。”

    我說你看著辦吧。

    召薙女禦對世子大人忠心耿耿，不管做什麽都處處為世子大人考慮。可是她的臉卻像一個捉摸不定的陰晴表。有時候和暖得像春風，有時候陰冷得莫名其妙。

    她告訴我說掌管地窖的“淩人”這次追隨世子大人出去了。地窖的鑰匙世子大人的元華殿裏應該還有一把，讓我找出來給他。

    世子大人在宮裏還有一個住處，就是他平時處理政務的元華殿。那個地方我很少去。但是除了我，沒有人能夠被允許進那個殿宇。除非世子大人在時把他喚進去。

    召薙女禦掌管宮裏很多事物，幾乎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可是要進元華殿拿鑰匙，她的權限是被禁止的。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可能正是因為如此。

    我說我知道了。現在要吃飯，日頭也太烈些，我晌午過了就去取，派人給你送過去。她聽了才一臉陰陰晴晴去了。

    我吃了一點飯。天氣實在是太熱，就在榻上稍微躺了下。我想世子大人可能下午才回來，晚一會兒也沒關係。紫陌又在一邊催促說：“還是早早取了鑰匙給她。如果世子大人真的回來了涼飲卻沒有準備好，她不知在世子大人麵前說夫人多少不是。”

    我說：“隨她說好了！懶得理！”

    紫陌卻說：“誰都知道她在這宮裏是來得早的，資曆最深，規矩懂得多。而且那忠心是出了名的！就是世子大人也經常聽她的話。你就算是主子，也犯不著招惹她。須知道這些人多口雜，什麽事情犯了她們也麻煩。”

    我沒辦法，隻得去元華殿這邊找鑰匙給她。侍衛見我來了，給我行禮，把殿門打開。我讓紫陌在外麵候著，我自己進去了。

    這個殿宇很大，除了他處理事務的案幾，地褥擺放在那裏，後麵有一個床榻，他困了就會在那裏休息。

    前麵有一排架子，整整齊齊放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竹簡，還有各種標簽。我知道那是處理政務時需要的，有時候要查閱一下地方上的資料。

    我看了一下，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存放鑰匙一類的東西，隻有床榻旁邊有一個雕飾華貴的櫃子。我走到櫃子這邊，櫃子卻是鎖著的。印璽之類的東西想必鎖在裏麵。（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