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眨巴眨巴適應了一下，我想看看解我繒布的，抓獲我的那個人，最起碼看到他的軍服盔甲，基本能夠判斷他是什麽人了！

    但是，我直接看到了他的臉。

    他衝我笑了笑。

    “你幹什麽？”我衝他發火說道，“快把我嚇死了！”

    “王爺的命令！”楊毅說道，“臣不敢不從！”

    襄王把我抓來了！他什麽意思？

    楊毅接著把我腿上和手上的繩子解開，讓我進洞穴裏去，襄王在裏麵。我氣呼呼走了進去。

    “你想做什麽？”我衝他喊道。

    “跟誰說話呢？”他冷著眼問我。

    他畢竟是我的友軍。他是聽聞我被公孫茂捉走的消息趕過來的。我犯不著跟他翻臉。我想到這裏，衝他笑了笑。

    “王爺！您怎麽會在這裏？”我問他。

    “我在哪裏需要給娘娘回稟嗎？”襄王答道。

    我說道：“王爺想叫臣婢過來，派人傳個話就是了！幹嘛這樣突然劫持，把臣婢的魂兒都嚇掉了！”

    襄王說道：

    “你不是被公孫茂抓走了嗎？我去哪裏給你傳話？我讓楊毅去看看營寨裏是誰在發號施令，給我抓過來，我怎麽知道是你？”

    他不知道是我才怪呢！他肯定派楊毅去營寨裏追蹤，發現我的蹤跡，然後把我劫持過來。他做事就是這樣，我現在的心髒還在噗通噗通餘震不斷。

    “王爺喚臣婢過來，有事情嗎？”我小心翼翼問他。

    “爺心裏悶。過來陪爺喝酒。”他說。

    我沒辦法，隻好坐在他那裏。那邊有一個石桌，上麵放著飯蔬，還有一壺酒。

    “吃點東西吧。”他說。

    我確實也餓了，坐下來準備吃一點。他用筷子盛了一些放在我麵前。

    這個動作觸動了一點往事，讓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我裝作沒事的樣子，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然後問他：“王爺不需要一起用點嗎？”

    襄王說道：“我用過了。你吃吧。”

    我狼吞虎咽吃飽了肚子。他將兩個酒樽放好，斟上酒，給我的麵前放了一樽，自己拎起另一樽一口喝了下去。

    “王爺，營寨之中並不知道臣婢去哪兒了？臣婢擔心他們會到處尋找臣婢，亂了陣腳。所以如果王爺沒事，臣婢先行告退。”我對他說。

    “你早就被公孫茂劫走了，還有什麽擔心的？坐在那裏，你今天晚上留下來陪我。”他蠻橫說道。

    陸風不見我要急死！我怎麽能在這裏陪他喝酒？我站起身說道：“王爺……”

    “我有話問你！”他悶悶說道。

    我隻好坐了下來。

    “莫離，先前廢後驅逐你，是我不對。現在已經恢複了你的身份，你還願意回到我身邊嗎？”襄王問道。

    “王爺，”這樣的話他不是問了一次兩次了。我真的已經回不去了。我說道，“王爺，臣婢已為陛下王後。陛下對臣婢情深意重，臣婢無法辜負陛下。王爺厚愛，臣婢實在無法接受。”

    “陛下對你情深意重，”襄王聽了這話，又憤怒又鬱悶，惡狠狠對我說道，

    “莫離，我對你如何？不是用心用意嗎？不是想把整個心都挖出來給你嗎？我對你做什麽你都看不到是嗎？在你眼裏我什麽都不是是嗎？”

    他狂怒又暴虐的樣子讓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話才能平息他的怒氣。他又斟了一杯酒倒在酒樽裏，一口吞了下去。我看這種情形，他的怒氣隻會上升卻降不下來了。

    “莫離，”他兩隻強大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他的臉有些腫脹似的發紅，兩隻可怕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的臉說道，

    “女人真是變得太快！你就是個活該打死的賤婢！才多久，你就跟昭明要死要活了？你跟我了幾年！恩愛了多久？一轉眼你就變心變成這個樣子？莫離，你沒有一點舊情嗎？你都忘了嗎？”

    我忽然意識到我說錯話了。這個時候的襄王像個惡魔一樣，給他說什麽都沒有用的。我看著他憤怒地幾乎冒火的眼睛，又恐懼又無奈。

    要是以前，痛斥他的無情，詈罵他的殘忍，還能讓他悔悟不言。可是現在，他火氣連著戾氣，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不考慮他的錯誤，不認可他的過失。他把所有這一切，都理直氣壯歸結為昭明的奪愛和我的背叛。

    “沒聽見我問你話嗎？”襄王陰沉地重複了一遍，“我再問你一遍，跟著我，還是跟著昭明？”

    “我跟陛下，死都不會改變。”我壯著膽子說。

    我準備好暴虐的疾風狠狠摔打在我臉頰上，我準備他撕扯著我的頭發把我一下子甩出幾丈遠。我戰戰兢兢等待他發火，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睛那樣盯著我，並沒有那麽做。

    “很好。很有誌氣！敢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莫離，你不是死活都要跟著昭明嗎？拋棄我很讓你輕鬆得意是嗎？我對你怎樣的用心在你眼裏都不值一提。好！我見識過了！不過我告訴你，再勇敢再洶湧的誌氣，我也會把它摧毀！”

    襄王惡狠狠說道。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我看見他又倒了一樽酒喝下，坐在那裏生悶氣。

    我想起公孫茂對我說的，載啟聿明給他出的九陰九術，一曰正其名，二曰奪其誌。他說要摧毀我的誌氣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載啟聿明說的“奪其誌”？

    這時候，他已經又喝下了一樽酒。他現在酗酒，我是聽引琴女禦對我說過的。他一樽接著一樽，那一壺酒已經被他喝完了。他吩咐給他拿酒，又一壺酒被送了上來。

    “王爺，多喝傷身。還是不要喝那麽多了吧。”我勸解他。

    “放心吧，”他說，“我今天不會喝醉。我今天晚上還有任務。”

    他也許有兵事在身。我一聽他這話，心裏稍微寬懷一點。如果他出去巡營或者布防什麽的，可能就把我放了。

    “王爺有任務，更要少喝一點。免得誤事。”我規勸他。

    他對我笑了笑，說道：“不會誤事。我會專心服侍王後，讓王後滿意才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