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鬼獸子午(十一)

字數:3634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器靈失蹤之後[快穿] !

    到後來,童嶽好似無師自通地開啟了這方麵的技能,將各色蔬菜和妖獸肉有機地結合成一體,炒出來的諸如芹菜肉塊、土豆肉塊、茼蒿肉塊……紛紛散發出誘人而濃鬱的香味,叫人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這是新手上路!

    可惜分量太少,還不夠洛連笙塞牙縫的,因為他一張開那血盆大嘴,就能吞進去好幾盤菜。

    從感知到的味道來說,洛連笙覺得童嶽在這方麵的天賦可能更出類拔萃,也更能理解鬼獸子午願意同他相依為命的心情了。

    俗話說得好,要征服一個人,首先得征服他的胃,把人類換成鬼獸大約也殊途同歸。血淋淋的生肉固然符合獸類的本性,可要是嚐到了更美妙的、自己的舌頭也能體會的味道,又有誰願意倒退回去吃那些原始的東西呢?

    唉,為什麽這次的任務是鬼獸,若是再袖珍些的妖獸,這些不夠塞牙縫的,豈不是足夠讓他吃好幾頓了?

    不過很快洛連笙的想法就變了,因為童嶽還在很積極地燒菜,似乎不把那一堆蔬菜和獵物處理幹淨不罷休——假如自己真是小型妖獸,又怎麽能嚐到種類繁多的各色菜肴,卻一點也不覺得撐呢!

    當然,畢竟童嶽不是專業廚子,要說缺點自然是有的,“今日這蘆筍燴三絲,味道有些過於清淡了。”倒了一盤進嘴,砸吧砸吧了幾下,洛連笙道。

    已經完全接受了“鬼獸吃素”這個設定的童嶽從善如流道:“那我下回多放些鹽巴。”

    洛連笙哼道:“清淡也未必是鹽的問題。”

    童嶽老老實實點頭:“那要不我下次加些牙狼裏脊在裏麵?”

    洛連笙道:“兩種都試試,看看問題出在哪裏。”

    童嶽道:“好。”

    又倒了一鍋子湯入嘴,洛連笙再道:“你花的時間太久了些,今日可能要在此地多耽擱一會了。”

    童嶽回想了一下,解釋道:“有幾種肉需要多煮一會。”

    洛連笙道:“你可以更合理地分配時間。”

    童嶽再次老老實實點頭:“好,我下次注意。”

    洛連笙又道:“或是試著用靈元控製熱度。”

    童嶽若有所思:“嗯……”

    對話完畢,便是洛連笙都有些不忍直視仿佛故意找茬的自己,可童嶽卻是一股腦地接受了下來,在以後更是任勞任怨,說到做到,脾氣之好可見一斑。而且通過這些時日的觀察,洛連笙可以肯定他的這一麵絕非偽裝假扮。

    這樣的一個人,假若鬼獸子午的遇害同他其實並無關係,那麽可想而知,邢烈陽來設計鬼獸的時候,童嶽必然已經凶多吉少。會造成這一點的也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邢烈陽。

    洛連笙的眼睛眯了眯,真相已經近在咫尺,而不論是站在鬼獸的立場上,或是站在童嶽這邊,他都不想讓邢烈陽有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的機會。

    幾日後,就在童嶽買到了地圖,確認與冀城接壤的另一座大城曲池正是與邢家頗有罅隙的沈家勢力所在,並與洛連笙加快速度往曲池趕的路上,眼看著前方數十裏遠便是冀城與曲池相交的分界線,洛連笙的腳步卻幾不可察地頓了頓。

    他抬眸往遠處看了一眼,再看看身邊的童嶽,就發現盡管童嶽不可能看到那裏的情形,卻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空氣中凝重而緊繃的氣息,腳步不自覺地放緩了下來。

    “是不是有什麽情況?”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讓童嶽對身邊這頭鬼獸的了解亦是越來越深。

    鬼獸眯起那雙異色眼睛的時候,要麽是想給自己找事做,要麽是想給別人找事做;鬼獸鼻子微皺的時候,要麽是察覺到了附近有什麽好吃的,要麽是察覺到了附近有什麽危險;鬼獸行進的時候一貫保持勻速,一旦速度上稍有不同,要麽是肚子餓了,要麽是感知到了哪裏不妥……

    而剛才鬼獸的步子稍稍頓了一下,足以說明有什麽事要發生,何況童嶽自身也隱隱生出了幾分山雨欲來的感覺。

    若他已是宗門弟子,經過一番係統學習的話,大概就能知道這其實是修士的一種靈覺。但凡修真之人,要引靈氣入體,在體內化作靈元,就勢必與整個天地之間的靈氣,乃至靈機都會產生或多或少的牽扯,因此當自己遇到某種危險的時候,往往能有所察覺。

    不過也僅止於察覺罷了,有許多危機都是即便知曉也無從躲避的,譬如眼下等候在邊界線上的那些人。

    魂識反饋的畫麵讓洛連笙可以肯定,哪怕現在他和童嶽掉頭就走,對方追上來再堵住他們也不難。因為此地並非極陰之地那般特殊的地方,尋常的代步法器都能輕易使用。更不像那日在營地中,他與童嶽配合得出其不意。

    他自然能馱著童嶽加快速度硬闖,但洛連笙不想這樣做。一則是經過了這麽久的布置,邢烈陽手裏定會有殺手鐧;二則……讓童嶽和邢烈陽正麵相對,本就出自他的計劃。

    當邢烈陽出現在童嶽眼中的刹那,童嶽其實有那麽一瞬間很想掉頭就跑,但他瞥見了身邊的鬼獸。

    不知為什麽,知道鬼獸在身邊,就讓童嶽仿佛擁有了莫大的勇氣能挺直背脊,坦然自若地邁步向前,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半躺在小陶懷裏品嚐侍從們奉上的靈果的邢烈陽跟前。

    “你倒是好狗膽。”邢烈陽一見他就開始譏誚,打量童嶽的眼神也滿是輕蔑不屑,尤其是落到那道橫貫全臉的疤痕上以後,他充滿惡意地一笑,“多日不見,你怎麽也不趕緊把臉治一治,就算還是醜八怪,至少沒那麽像鬼吧——說起來,你們站在一起倒是很相配。”

    他本以為童嶽聽了這番話,又會像從前那般,盡管藏得很深,敢怒不敢言的情緒也有跡可循。誰知今日童嶽麵上並無丁點波動,仔細看了許久也沒有任何收獲。

    邢烈陽發現自己的心情變得糟糕起來。

    他雙手一撐,從小陶身上坐起來,臉色陰沉:“若是識相,就自行請罪,獻上你身邊的小崽子,我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

    童嶽道:“鬼獸非是你的物品,它有自己的想法,想同誰在一起就同誰在一起,若是想要逍遙自在,也盡可以逍遙自在。”

    邢烈陽沒想到他竟敢這樣說話,登時更加惱怒:“童嶽!你忘了你在跟什麽人說話嗎!你可別忘了,你是我邢家的逃奴!”

    童嶽不為所動:“你想做什麽,便憑本事來吧。”

    話音未落,他指尖微動,已經閃爍起一抹如火焰般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