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在家裏養傷，總感覺最近城市有種壓抑的氣氛，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早上我接到了房靚的電話，她的聲音很憔悴，說她的好閨蜜在上廁所時候遇到鬼了，希望我能幫幫她。

    對於房靚我沒辦法拒絕，隻能讓她帶著她朋友來。

    她的朋友叫武麗，她的麵相很憔悴，一臉蒼白，嘴唇也沒多少血色，但好在人的神智還是清醒的，進來之後開始敘述著情況。

    她是外來務工的，因為收入不高，所以租住在一個老舊的樓裏，這座樓使用時間很久了，充滿著年代的滄桑感，每個樓層都有一個公共的廁所，有點類似於當年的大學寢室

    那天她連續加班好幾天，回去特別累，終於能有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她恨不得衣服不脫直接躺上床，但一個女孩子的潔癖讓她不得不強撐著洗漱完畢。

    回到寢室後可能水喝多了，想去廁所，所以人迷迷糊糊的穿上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間，

    也忘記拿手機，不過這裏都有樓道燈，倒是不需要手機照明。

    老樓裏，每個樓層有一個公共衛生間，這個樓總共五層，一層男衛生間一層女衛生間，哪怕是早些年這裏住了很多家庭時也是如此。

    武麗打著嗬欠走入了衛生間，蹲坑式的衛生間，水泥牆砌出的隔斷，最尾端有一個蓄水池，水蓄滿後自動衝刷，是老式得不能再老式的公共廁所格局。

    武麗進了最裏麵的一個坑，

    粵港的天氣也是涼颼颼的，尤其這個廁所更是四處漏風，所以大晚上起來入廁的體驗肯定很不好。

    等噓噓結束後，武麗眯著眼將手伸入口袋，卻發現自己沒帶紙。

    歎了口氣，這感覺，真的很不好，但這種事兒正常人其實都經曆過，哪怕不是在公共廁所在家裏的衛生間裏也應該都經曆過類似的情況。

    猶豫了一小會兒，武麗準備先離開回到宿舍後再清理一下吧，好在她是噓噓，並不是大號，問題不算大，且不說她沒帶手機，就算帶了，也不好意思在後半夜打電話讓別人起床給自己送紙。

    但也就在這時，武麗聽見自己前麵好像有什麽聲音，是鞋子在地磚上摩擦的聲音。

    武麗心下大喜，直接道：

    “你好，我忘帶紙了，能分給我一些麽？”

    武麗剛搬進來沒多久，還總下夜班，平時和鄰居來往不多，所以她認識的人很少。

    但武麗的喊話聲卻沒能得到回應。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你好，有人麽？”

    武麗又喊道。

    老實說，正常人其實都有一點點的衛生潔癖，能有紙最好有紙用直接處理掉。

    這時候，武麗忽然看見在自己前麵的蹲坑下，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手上拿著一疊黃色的草紙。

    武麗愣了一下，

    這種給紙的方法還是第一次遇到。

    蹲坑式的公廁，其實很髒，哪怕清理得再頻繁也會讓人覺得很髒，再加上這個樓每星期才有打掃衛生的偶爾過來打掃一下，自然幹淨到不哪裏去。尤其每個蹲坑的水泥牆，經曆了多少年的衝刷，可能一些東西都已經浸潤進去了。

    所以，對方居然選擇從下麵伸手送紙，讓武麗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這個時候，因為人剛醒，還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武麗還是僵硬地伸手將紙給接了過來。

    紙張入手很糙，是一種異樣的糙，而且還帶著點水漬，隨著大家生活水平提高，像是前些年拿報紙擦的情況至少在城市裏應該是越來越少了。

    這他麽用這麽粗糙的紙的真是很少見了。

    但這個紙卻讓武麗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種熟悉感在哪裏一時卻想不起來。

    她先抽出兩張解決了一下，略有吃痛，站起身時，她想到了，怪不得這個紙自己覺得眼熟，這是上次回去上墳時用的紙錢。

    燒紙錢，除了燒冥鈔和紙元寶，其實還會燒一種黃色的紙，往往祭祀時，冥鈔就幾疊，元寶也就一小袋，這種黃色的“紙錢”是一大坨，疊起來很高很高。

    現在還有人會用這種紙？

    武麗有些難以理解。

    不過可能是人家的習慣吧，或者是節儉之類的，武麗打算跟人家道個謝，順便認識一下，畢竟人家也算是幫了自己的忙。

    “噗通…………”

    也就在這時，最尾端的上麵的蓄水池蓄水到一定程度後開始放水，“嘩啦啦”的聲音衝了下來。

    武麗正好站著，雙腳在蹲坑兩邊，正在係著自己的皮帶，視線自然是向下的，

    水衝過來時，

    她正好看見一些紙以及那些便便衝過去，最前端有個大坑，這些髒東西都會被水流衝下去。

    忽然間，

    武麗看見自己下麵衝過去一個很大的東西，好像是衣服！

    因為公廁的燈是那種黃燈泡，光線不是很好，所以很多東西也就隻能看個大概，但武麗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先是一條超大的魚尾巴，像人魚一樣，

    然後是上身穿著衣服

    然後因為堵住了的原因，衝刷的速度變得很慢很慢，

    終於，

    一張人臉被衝到了武麗的腳下，

    這張臉被浸泡在屎尿之中，已經有些浮腫了，也因此，看上去仿佛是一個人臉上露出了極為詭異弧度的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武麗暈倒在了廁所中，還是後來被其他上廁所的鄰居發現送到醫院，要不結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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