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軍為了在我麵前逞牛逼，也為了修複與江雯感情上的嫌隙，他在聽完我的講述之後，義憤填膺地安撫我：“小海，你說的是真的？牛世海這麽吊？”

    我估計江雯也在他麵前提過我的名字，而且他調查過我與江雯的關係。所以，他對我倒不是特別防備，直呼我為小海。這讓我心裏對給他戴了點小綠帽心懷內疚。

    “剛剛發生的事，能有假嗎，我和村長徐得喜一起去找他的……他不答應，所以我來看雯姐，咱村長才回村去了。喏，這是劉明鎮長批的條子，和我寫的報告，他倒是看了，沒鳥我們！”

    我恰巧記起了劉明寫的那便條正好揣在口袋，我左摸右摸，準備掏出來準備給他看。但這差點一手就將袋子裏的那片毓婷給掏出來。

    我摸索著將劉明寫的條子給李建軍看過後，他氣憤地將條子遞給江雯看，江雯躺在病床上看了看，嘴裏喃喃著說：“嘿，林管站還真是一點麵子不給咱鎮長喲？”

    見女友有些氣憤，李建軍又將條子拿過來，然後掏出手機翻找電話號碼，嘴裏嚷罵：“媽蛋，我給薛洪海打個電話，倒要問問他什麽尿性，這樣的人也敢用？”

    說著，李建軍邊拔號邊往外走。見李建軍將病房門掩上，我快速從口袋裏掏出毓婷，然後遞到江雯手中。江雯猶豫一下，感情萬分複雜地看我一眼，然後說：“我可警告你，常海，這事兒誰也不許說，聽到沒！……不然，可別怪對你不客氣！哼，誰教你欺負我！”

    我心想我哪欺負你？分明是你欺負我好不好？但我還是老實應著：“放心，雯姐！”

    江雯就著床頭的涼白開水，將那粒小藥片給吞下後，李建軍打完電話就進來了。他笑咪咪地衝江雯和我說：“江雯，小海，事情應當是搞定了。”

    我一聽李建軍的話，心裏高興得不得了，心想河峪四組那路兒，無論怎麽樣，都有了進展。畢竟他一通電話，勝過我跑爛幾雙鞋。

    但江雯一聽這話，卻很不高興，嘴巴一撇：“什麽叫應當？搞定就搞定，沒搞定就是沒搞定！你這人說話，怎麽模棱兩可？”

    李建軍被江雯這一懟，倒也沒有不高興，反而老實承認：“我跟薛洪海說了這事，他是林業局黨委書記兼局長，這下麵的林管站還不賣他的麵子？要是真不給他麵子，我找景湘南去，他是縣裏三把手，又分管這事，我讓景湘南直接將他擼了去？媽蛋！”

    李建軍在找人這事上，顯然是很有竅門的。

    他不因這事兒找自已的老爹，也就是清峰縣委書記。而是輪著找下麵的經手辦事的人，這樣一來有周旋的餘地，二來不給他老爹尋事惹事。說句不好聽的，哪怕他安排的事不妥當，萬一出事被人詬病，也與他爹一毛錢關係沒有。

    聽著李建軍說這些安排，江雯或是覺得事情還算靠譜，這才給李建軍一個淺笑。

    我見人家幫了忙，雖然沒有確實答複，但總歸這病房裏，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三人處在一間房裏，我感覺有些別扭。我說了些客氣話，等著李建軍的消息……準備從病房裏出來回河峪村。

    正準備走時，李建軍的手機響了，是清峰縣林業局薛洪海的電話。

    薛洪海在電話中向李建軍表明道歉之意，說萬峰鎮林管站沒有綜合協調好林農的砍伐指標，現在經過商量，局裏臨時調配八個砍伐和運輸指標先給你們用，而且他已經與萬峰林管站的牛站長打好招呼，隨時都可以派人去辦理相關手續。

    李建軍裝模作樣向薛洪海埋汰一番，說他們手握大權不聽老百姓的呼聲，連地方黨政領導幹部的麵子也不給之類。薛洪海又是一通道歉，並且許諾他回縣城，一定接他喝酒吃飯，以感謝他對工作的監督。

    李建軍自然也就順著薛洪海的話，給他台階下，當即更是與薛洪海客套，他也就是說說，開開玩笑，待他回縣城一定要接薛洪海吃飯泡腳，感謝哥們解圍幫助，不僅幫了一方鄉親，造福老百姓，也是幫了他的大忙……媽蛋！兩個官油子，在電話攀兄道弟起來。

    李建軍將電話掛後，順勢往江雯的病床上一坐，模樣得瑟地說：“小海，你現在去林管站，將你們村的砍伐指標給辦了，媽p的，這回，我看你說的那什麽牛魔王，還有什麽可得瑟的。”說著，李建軍將鎮長劉明寫的那條子，嘶啦一下就給撕了。

    “真是？那謝謝李哥！”我見他得瑟的表情，外加電話中隱隱約約聽到的話，也知道事情總歸比我們跑一趟要靠譜，而且我也看了頭緒，事情差不多有著落。我起身準備往外走，打鐵要趁熱，趁著李建軍在，我想盡快將事情辦完。

    “等下，你開我車去！”江雯見我走人，她將我放在她病床前的鑰匙扔過來，然後說：“林管站較遠，走路蠻久的，再說，我這幾天腳傷成這樣……嗬，車借你開幾天！”

    我伸手在空中抓著江雯丟過來的鑰匙，朝著江雯和李建軍感激地點點頭，然後下樓，到鎮政府門口將江雯的車開著，直奔林管站而去。

    路過鎮上到河峪村的候車亭時，我見徐得喜還正坐在候車亭的欄杆上，嘴裏吃著煙，東張西望怎麽還不來車。我將車緩緩停下，招手，示意他上車：“走，得喜叔，林管站去！”

    “你找到劉明那狗日的啦？”徐得喜喜出望外，他不知道李建軍給林業局局長薛洪海打了電話。

    “沒找到！”

    “沒找到？那去林管站有卵用，牛魔王根本不賣咱們的臉！……咳，常海呐，我剛才在這坐著，就在尋思，咱們運波主任他兒子蔡虎不是在鎮林管站下麵的林業檢查站上班嗎，我就心想，工作還得從下麵來做！……這一趟回去呀，我就跟運波先說說，讓他給他兒子說，任他兒子幫著我們村到林管站鑽營鑽營，一來，他兒子在人事上麵要一些，哪個說話響脆，算數，比我們有底。同時，他既然被牛魔王領導多年，也肯定清楚牛魔王的脾性和喜好，到時候，咱們出點血，該送的送，該請的請，估計問題不是特別大！”

    徐得喜雖然有些沮喪，但並不灰心，提的點子，也蠻接近實情。

    我邊開車邊說：“得喜叔，不用做什麽工作了，咱現在就直接找牛魔王去辦砍伐手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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