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江海這次找我談話的第二天，我特別地給在京州的喬雨打了電話。

    在電話中，她將我辟頭蓋腦地罵了一通。

    她聽說我來出任村裏的第一書記，並且村裏合作社的總經理。

    她奚落著笑我，就憑你們村裏那，也能叫企業，也想幹出番事業？你有沒有想過，就是那屁大的地兒，還能幹出一番事業？再說常海，不是我打擊你，就是那兒搞出一番事業，你就有什麽好處？你是能升官，還是能發財！我相信這兩點都不太可能。你想想，就憑著你在那山窩裏的半點薪水，你能買到房嗎，能買上車嗎？

    她對我不回京州真是想不通。

    她說：“不是我打擊你哈，你的苦日子還在後頭。你崩看現在你和村裏那個啥，曉芸的女孩好上，但是，人家到了大城市見了世麵後，也經曆了很多感情後，並不一定會看得上你。到時候，你在河峪村怎麽辦？娶個村姑。在那偏僻的地方過一生。還是在那窮苦潦倒地混著？而且，這辦企業，你說成功就成功？要失敗了怎麽辦？誰來扛這個責任？要是成功了還好，村民們分紅，領導們升官，大家皆大歡喜。要是不成功，你就是改革的罪人，農村發展的阻礙者，這村裏發展不好就是你的責任，就是因為你沒有那個能力經營好……”。

    喬雨的話，其實也有一定的理由。這讓我在苦惱的同時，也更為矛盾。

    最重要的，我還是覺得對不起她，如果我一直堅持在這裏，那麽這段感情對她來說，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決裂。我們也知道，在分開的這段時間裏，或許我們的生命中，都曾經經曆過別的男人或者女人，為了生理的需要而享受過異性的撫慰，但有一點卻是不變的，她期盼我都成為我們生命中能一起走到老的那個人。

    喬雨聽我說對不起，她知道我的意思。

    她就電話咬著牙說，常海，我不想與你說話了，你好狠心，真的。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我狠心的男人，虧我這麽多年裏，還一直在心裏給你留著最重要的位置，哪怕你對我不好，但我都沒有怪你。

    說著說著，她竟嚶嚶低泣起來。

    我為難，心裏難受。但我也知道，誠如萬江海給我交待的那樣，現在村裏，鎮裏，還有投資人這個平台已經構建起來了。這個平台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沒有人意識得到。或許有一天或許會上市，成為國際國內風雲企業，也許我就此邁入官場，從些平步青雲，但更有可能，自已將企業沒有辦起來，然後灰溜溜的滾出河峪村。

    但有一點卻是真的，那就是，我想為夢想，搏一把！

    在給喬雨打了電話後，我還給我爸媽，以及在清峰縣人事局工作的江雯打了電話，分別向他們告訴她們我的情況。我農村的，爸媽依然是那樣，雖然咱是村裏不多的大學生之一，但他們卻從沒有指望我什麽。

    我媽在電話中聽我的決定，低聲說：“你搞你的事，別掂記著我們，我們能幹得動活，能自已勞動，你就放心，我們不讓你負擔。隻是你的事，爸媽都為你操不了心，還得你努力！”

    我家住在長江中下遊平原的一個小村，那裏比河峪村要好些，但在農村，除了地平一些，依然是沒日沒夜地勞累。我知道我不能像村裏的一些夥伴一樣，他們在外坑蒙拐騙，還在村裏起了新屋，存下百萬。有些同齡女孩在廣州東莞或者別的地幹些見不得人的活，也存了很多錢，光鮮靚麗。

    我噙著淚讓我媽少幹活，反正年紀大了，而且莊稼現在都吃不完，賣了又價賤，還不如不種了。我娘在在電話中應著，然後叮囑我在在注意身體，少和人拚酒之類。

    給江雯打的電話的時候，她不知在哪裏在弄什麽，耳邊傳來男人女人的霏霏浪笑之音。

    跟江雯有過幾次那樣的親密之後，我發現她還真一個放得開的高官貴婦。

    我跟她說了我的情況，主要還是覺得她在人事局，能權衡各方麵的人事關係，我這樣被萬江海推上來，心意倒好，但要是違規或者不符合，相關政策，那還不是白瞎。

    江雯在電話中跟我說，常海，我還正準備找你呢？我聽說那萬江海萬書記特別器重你哈，讓我們縣裏出麵向京州大學要人，也隻有你這一個人呐。你說問我符不符合人才引進的政策？那我跟你說，萬江海認定的人，不符合縣裏邊也會同意，他可是強牛，工作認真，前年在和緣鄉工作時，就被評為市十佳鄉鎮優秀黨委書記，做事以認真聞名。所以這事兒，你根本不用考慮……

    聽了江雯的話，我就放心了。

    與她聊了會兒天，自然聊到我們自已的事。

    我們那事兒見不得天，她跟我說，最近李建軍要去廣州幫著清峰縣招一個項目，我想讓你來陪陪我！要不，我們到鄰縣的一個風景區去誑誑！回頭我帶你去一個有意思的地方玩玩。

    其實我也知道，作為女人的江雯生活並沒有我們想象的多姿多彩，相反生活還要比我們想象的枯燥很多。而且與老公李建軍前麵的女兒的不合，更讓她感覺生活的無趣和苦悶，天天生活在一種不愉快中讓她壓抑得很。

    我聽著她的話，自然是滿口答應她：一定抽個空，陪她。

    我知道她是寂寞了，那兒癢了，想與我纏綿或者讓我安慰她。

    除了向朋友親戚告知我決定留下之外，我在領命之後，就是和萬峰鎮黨政辦的許建華和劉正英呆在一直忙乎。

    他們一直在村裏駐紮著。

    一方麵是協調和組織村裏的老幹部，老黨員推進村裏的選舉之事，我是上麵任命的第一書記，村裏還得有村長，有主任。並且，我和許建華也商討過，那就是這次選舉，這次村委會的清選，要將趙蘭花也要換掉。

    要想換掉村婦聯主任趙蘭花，可不是容易的事兒。

    她嫁的是劉新財，雖然是個光頭佬，但是人家的族姓大，在河峪村占著半邊天。

    像劉麗麗，劉國柱，都是他們劉氏家族的宗親。雖然趙蘭花可是給趙新財戴了綠帽子，而且趙新財還捅了殺豬佬屁股一刀，但真的在利益麵前，卻是當仁不讓的。

    在這件事情上，要徹底將這名聲不好，行為不正的趙蘭花清除出班子，還得找理由將她免掉。現在村幹部的任免偏偏還在於村民，不像國家幹部這樣，由上級任命。

    這就直接給我和許建華出了難題。

    許建華是一個老幹部，對付各種幹部還是很有一套。

    他想來想去，跟我說，咱們就是違點規，以她涉刑事安件將她給免了。

    我瞪著眼問他，她沒有涉刑事案件？

    許建華就提醒我說，怎麽沒有？她跟著那殺豬佬上床，她老公將殺豬佬捅了，這就是刑事案件。

    這案子不是調解好了嘛？

    調解好了，那依然在案。這事兒就沒完！

    許建華說做就做，開著車帶著我，回頭到鎮裏的政工科和紀委，擬了個關於免去趙蘭花河峪村村婦聯主任的人通知。並跑到鎮婦聯，加蓋了婦聯的公章，鎮上的公章。

    這樣一來，我也覺得妥了，哪知道，趙蘭花根本不服。

    趙蘭花除了跟殺豬佬老陳好了之外，還以前在鎮上當副鎮長的張天明也好過。張天明以前就是河峪村的駐村幹部，在那裏認識的趙蘭花。當時他的年紀比趙蘭花大約二十來歲，而趙蘭花初時還是村裏的閑散婦女。

    趙蘭花那陣剛嫁給劉新財時，張天明就是四十左右了。四十左右的張天明在駐村時，那時候流行大吃大喝。有一天張天明和趙蘭花，還有村裏的幾個要員一同八組的一個戶村民家裏吃飯，趙蘭花之所以受邀，是因為那主家也與趙蘭花沾親帶故，而且那家的女兒與趙蘭花還要好。

    這天晚上張天明和一幫幹部在這戶人家家裏喝醉了，當時的村長便讓趙蘭花送張天明回村委會去。那時候路是泥巴路，坎坷不平，喝醉了的張新走路一步三趔趄，趙蘭花隻得將他扶著。張天明一路上借著酒意感受著村裏新婚少婦的摻扶，心裏獸性大發。在一處沒有人家的地兒，他將趙蘭花給按在路邊的茅草從裏給強了。

    趙蘭花心裏委屈，掉著淚要報警。張天明一下酒醒了，抱著趙蘭花就許諾，一定將趙蘭花弄成幹部，調到鎮上去。同時，他還摸索著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元錢讓她買一件新襖襖。

    在金錢與權欲的誘惑下，趙蘭花也就沒有將被強這事兒當回事。不僅沒有報警，還悄悄地與張天明給好上了。張天明那時候正值壯年，借著駐村之機常和趙蘭花鬼混，什麽村委會，苞米地，農村裏的廁所裏，都留下兩人偷情歡樂的身影，甚至趙蘭花現在所生的孩子劉明，趙蘭花都說不清楚究竟是劉新財的還是張天明的，反正那時段又不沒有想過避孕，雙腿張開任他們兩人射。有時候張天明白天在哪個偏僻地方射了，晚上回家為了安慰劉新財，又撅起屁股蛋子任他們射。這兩股勢力在裏邊交融融合，誰也不知道究竟誰勝利了。

    而且張天明還真是通過自已的公關，讓趙蘭花做到了村婦聯主任的位置。

    不過，隨著張天明官路亨通，他在駐村第三年，就回到鎮上去了。而且在鎮上工作了二年，就通過關係調到了縣裏，開始是在縣農機局當副局長，後來調到輕工局當副局長，再到縣人大當副主任。到了人大當副主任，現在基本上就不來找趙蘭花了。

    為啥？因為不經曆了十來年，張天明由原來的四十好幾變成了五十好幾，那杆兒半天也不中用了。有時候到市裏的洗浴中心有人招待，叫上個極品美女玩莞式服務。但那杆兒卻是半天也沒有作用，就是好不容易起作用了，被那些功夫到家的美女三下二下，就給裹夾得精光。那身子的虛無感便一陣陣襲來，被那樣弄一次之後，身子發懵眼睛發虛好幾天。這也是她不來找趙蘭花，趙蘭花偏偏年過三十，需求正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了。這也是趙蘭花要尋求殺豬佬的另一層原因。這殺豬佬天天下水下酒，身體精壯，那杆兒套到裏邊去，雙手還能將趙蘭花抱起來，提起來，從後麵來，那真是叫一個弄得爽。

    我和許建華在擬這個免去趙蘭花職務的文件的時候，這事兒就傳到了張天明的耳朵裏去了。張主任在河峪村有個相好，而且是婦聯主任這事兒，可以這麽說，在很多老一輩的萬峰鎮幹部裏邊，不是什麽特別大的秘密。

    為了說討好這個還在任的縣人大副主任，就有當即打了小報告。

    張天明初聽這事兒，其實也不當回事。

    畢竟趙蘭花隻是過去式了，他老了，也不想再拿自已的名節當玩笑。

    哪知道，當我與許建華拿著這份通知，回到河峪村，然後找到趙蘭花，並且是許建華將這報告交給趙蘭花的後，趙蘭花就不幹了，當場問候了許建華很多代祖宗，並說了很多指桑罵槐不得活人的話，而且，就在第二天，她就拿著這份東西，然後坐車去了清峰縣人大，找到張天明耍潑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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