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鎮長劉明的想法，改變河峪綠韻合作社的性質，陳貝貝或魯香玉是絕對控製不了的，河峪村的地也是萬峰鎮的地，鎮上蠻可以大方地說，這是為了幫扶綠韻騰挪更大的發展空間。

    而將村裏邊所有的綠韻合作社的股份納入到鎮裏麵來，便能實現財務的一個騰挪！那就是鎮上可以用綠韻合作社的一切資質或者授信，來貸款用於盤活鎮上尷尬的財務狀況。

    最少，有了綠韻合作社各銀行的信用授信，鎮上不用再每年拿出那麽多利息去貸款，也不用為了求助於各銀行給救助無門。

    在今天去縣城的車上，劉明作為鎮上的角色，並沒有人跟他答話。他甚至有一個這樣的想法，也就是膽子要是夠大的話，他幹脆聯合某個銀行，貸款一千多萬元，將現在魯香玉投資的金額，也就是她手中的股份和陳貝貝手中的股份全額收購過來，以後將綠韻合作社變成鎮直管、村民入股形式，這才是最妥的。這樣不僅方便鎮上的直接管理，更不會像今天這樣被動，省市縣的領導都來了，他們鎮上才後知後覺。

    但是鎮委書記萬江海聽了劉明的話之後，腦海裏沉思一會就不樂意了。他直截了當地說：“劉鎮，你說的這個方案好像不行！我們見人家做好了，就給他收歸過來。這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通。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們收購之後，沒有魯香玉所帶領的優良的團隊來管理和經營。到時候弄失敗了，或者沒有達到我們現在所規劃的效果，沒有帶領全村的村民致富，那就會留下很不好的影響！”

    萬江海的不樂意，讓劉明覺得很惱火。但他又不能直接駁訴他，隻得在嘴裏喃喃的先訴苦道：“其實我倒也知道這有些不好，但這不是鎮上的財務惡化嚴重嘛！萬書記今年才來可能不知道，現在鎮上真是困難萬分，咱們鎮基本收不上稅，也沒有積蓄資金過渡一下，去年為了給教師發績效工資，抵押款的利息每個月就是好幾萬！”

    劉明這樣說，萬江海心裏就看透了。他知道劉明心裏的那點小九九，當了鎮委書記後，他也知道鎮裏的財務狀況，作為一個吃統籌的窮困鄉，財務窟窿很大是不爭的事實。如果劉明在麵對幾個銀行關注河峪村發展項目的事情上，想打打主意，趁機給鎮上解解圍，倒也沒有特別份外！而讓他覺得悶著氣的，就是有想法，這正常，但這事，真不能做啊！

    所以，萬江海扭頭與坐在一畔的劉明說：“劉鎮，咱們河峪村的發展，其實有偶然的因素。你想想，要不是浙江老板看上，又剛好有大學生在那扶貧，剛好人才與資金的對接碰撞，才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如今剛剛有點起色，你用政府力量將資金方趕走，鳩占鵲巢，人家人才不一定跟著你走！假若沒有陳貝貝、沒有常海、沒有徐誌文，你政府派人去重新理順項目，那又是什麽樣的代價？能不能做好？還真說不定！”

    劉明見萬江海不同意他的觀點，避口不談鎮上的困難，而是護著河峪村說話，他更是氣結。所謂的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之貴。他根本不了解作為一鎮之長，特別是財務麵臨困難和窟窿的一鎮之長怎麽來當？臘月二十四小年的時候，還被討要工資的老師堵在鎮辦公室的滋味，又怎麽樣？

    萬江海不支持這樣做，劉明特別委屈，嘴裏喃喃地說：“萬書記，我覺得，這事情不改變性質，隻是將其從村裏抽到鎮裏，不是特別違規！要是我剛說的將合作社收到鎮上不行的話，那咱們將村裏麵的那部分股份收回鎮裏，這樣不改變經營性質，經營還是由陳貝貝經營，常海作為鎮上的人監管，徐誌文協助，鎮上隻是落個管轄名義！”

    劉明不這樣繼續說還好，他這樣一說萬江海心頭的怒火嘣地就點燃了，他把這車上座位中間的手扶用手一拍，然後語氣沉重地說：“劉鎮長，你怎麽是這樣的覺悟呢？現在，這合作社是做出一點成績。但是對於老百姓的脫貧，對於這個山村的發展來說，仍然是剛起步的階段。所有的一切，都與我們想要的，與那些銀行想要的讓老百姓富裕起來，還差得很遠。”

    “現在，我們一下將村民的股份收回鎮裏，人家就看不出來，你想將人家那一點好處給拿了？現在誰都不傻？……換句話說回來，就算與村民解釋清楚，不影響他們的利益，但對於別的村來說，是不是起了一個惡性的帶頭作用？那些想創業的村，是不是會將好項目藏著掖著，有事兒都不再向鎮裏報告中？所以呀……在這事上，我是堅決反對的！”

    “可是……可是……我主要現在就是鎮裏的賬是空著呀！”劉明被懟，心裏著急，隻得攤著雙手無奈地表示。

    “不行的話，這樣，年終的時候，所有鎮幹部的工資以70%先行發放，餘下的30%的錢，等過完春節後縣裏的錢下來之後再發放，還有資金這部分，都停止發放，先給老師們將工資和績效搞到位再說！”萬江海這樣子說了，劉明倒也不好當場翻臉，隻在心裏有氣，也不能發泄，他歎了口氣將頭凝望著窗外，不再說話。

    萬江海回到鎮裏，左思右想批評劉明是有些過，但轉念一想，像劉明這樣的思想，將目光盯著河峪村現成好處的人，肯定可不少！而且他也知道的，就村裏來說，村裏也是空殼子，村裏的幹部們，薪水也是少得可憐！在麵對突然而來的好處和誘惑時，又如何才能把持得住，這讓他的眉頭一直緊鎖。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村委會大睡，鎮紀委委員何玉春就打來電話，說讓河峪村領導班子成員和綠韻合作社的全員領導到鎮上開會。我們前一天在徐誌文家喝酒，連陳貝貝也喝了，魯香玉也喝了，大家喝得熱鬧，喝得熱鬧。接到何玉春的電話之後，我隻得挨個電話通知陳貝貝、徐誌文、劉貴雲等人。

    我打陳貝貝的電話的時候，陳貝貝還在大睡！我將何玉春的意思與陳貝貝說了之後，她嘴裏吱唔一聲，然後卻突然跟我說起一件事。她說：“前天在縣城，我們那樣後，我那藥，吃了沒？”

    “你吃沒吃，你還問我？”她一說，我恍然一想那天的情形，確實我們水乳交融在一起。而且事後她曾跟我說過，讓我買事後避孕藥一事。但這兩天忙著應付銀行的人，真將這事忘記了！我喃喃回答她道：“你後來沒有自個買嗎？”

    “買個屁！”陳貝貝嘴裏哼了一聲，然後說：“要死了要死了，我真懷孕了可慘了！常海，你得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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