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麵對萬江海的安排和期望，我卻吱唔著半天沒有應答。

    萬江海以為我對他的安排有情緒，他在動情講敘一番期望後，看我沒有爽地接他的話，他轉而問我：“常主任，怎麽，看你有些不情願？是不是覺得好不容易調到鎮上來，卻還要主持村裏的工作？心裏想不通？”

    “沒有！真沒有！”我搖搖頭。

    “真沒有？”

    “真沒！”

    “沒有就好！我知道那裏條件是艱苦一點，但你有著先天的優勢！你在村裏幾年，村民也認可你。再說合作社你又是總經理！這地方派別人去，說實話，我是真的不放心！”萬江海認定非我莫屬似的說：“所以呀，以後你會更加辛苦，鎮裏邊的工作要搞，村裏的工作也要抓，如果合適的話，還得要出門與客商碰麵，走入一線市場進行項目的調研！”

    其實讓我到河峪村主持工作，我真的並不是懼怕在這裏的工作條件差，或者工作做不好之類，而是因為感情的事。隨著寒假的來臨，一麵是張曉芸張曉杏她們回家了，我怕麵對她們傷心的目光，心裏愧對張曉芸。

    同時，我也實在無法辯駁在村裏傳開來的閑言碎語。

    比如趙蘭花這樣的人，本來對我有成見，冬天閑著又沒有什事做，幾個嫂子湊牆角曬太陽談論哪個男人的卵大的時候，自然就是對我一通圍攻。什麽想吃軟飯，靠著老婆上位呀，能到這裏麵工作是老婆給這裏麵領導縣裏麵領導送了多少之類的……反正流言蜚語，在整個村莊裏蔓延。

    一想到聽到這些話，其實我比較鬱悶。

    要不是心裏想著苗木基地的事，想著這套班子是我組織起來的。

    我寧願與郭金鵬對調，他到河峪來，而我到萬峰林場那個火星村進行工作。火星村那邊的條件，基本上與河峪村相似，一樣的艱苦，而且也是在村裏。但因為離河峪村遠，倒可以逃避那些流言蜚語。

    同時，也算是逃避與張曉芸的那段感情。

    “放心吧！萬書記，其實我對河峪村也有深厚的感情。在這裏工作的幾年，村民們也大都與我比較熟絡，工作相對來說也好開展！……你放心吧，我一定將河峪的工作搞好！搞出名堂！”我咬著牙，向萬江海打了保鏢。

    該要麵對的，遲早要麵對，沒有辦法！

    “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萬江海朝我揮了揮拳頭。

    我其實特別能理解萬江海對河峪村苗木產業的重視，因為在所有人提的項目裏邊，能快速見效的，能馬上拿得出手的，能著實帶動村民致富的，也就隻有這個項目。

    並且，如果用網絡時興的語言來說，這個項目的“顏值”也高。

    待春日一來，春風拂綠，野花飄香，再看看河峪裏種著苗木的田野，亦是一片蔥籠，花花草草，燦若煙霞，將小小的村莊掩印。人們走在其中，住在其間，亦如進入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一般。

    這一切，得益於我和劉國棟前期所做的工作。正因為所有的前期工作已經有了鋪墊，苗子也種下去成活了，才會展現出現在這樣的效果！

    隻可惜，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引進苗木種植，最希望看到現在景象的人劉國棟，卻永遠走了，很遺憾。

    萬江海派我去強化管理河峪村的工作，發展鄉村旅遊。也是緣於另一點，那就是是要將縣農行專門對口扶持河峪村裏的五十萬元用出來，要給行長蘇睛一個交代。並且，在河峪村我工作幾年，也著實熟悉一點。同時，我將河峪發展好了，搞出點名堂，大可動用那些銀行的授信進行深層次的開發，而不像別的地方一樣，要去籌集資金。

    產業辦成立當天的會議後，我在嶄新的辦公桌上坐了不到一小時。

    次日早晨，我便帶著陳貝貝開著車回河峪村裏合作社那裏的辦公室。

    自然，這回我也不用在河峪村村委會布置房間了，更不用住到張曉芸家裏。這回，我徑直搬到了合作社與陳貝貝一起住，而且是一個房間同床睡了。

    我與陳貝貝的事兒，已經從各種渠道，讓河峪村的人人人皆知。

    有心善者，對我們的聯姻相當看好，兩口子算是強強聯合，但也有心裏見不得人好的人，暗暗誹謗我不存好心，是故意勾引人家陳貝貝，本來陳貝貝在外麵，就是有男友的。

    甚至有惡毒者，更是無事生非，造謠我本來就是要被處分的，結果陳貝貝坐不住了，她給縣裏的領導送了很多禮，我才得以繼續在河峪得瑟！

    對這些倒也沒人親自跟我說過，我也不是特別在意。回到河峪村的時候，唯一讓我關心的，其實就是幾個女人對我的看法，或者我在乎她們對我的評價。

    張曉芸就不用說了。我在她的蓓蕾萌芽的時候，幫著她揉大了她胸前的麵團，也摳過她的那裏，讓她流水潺潺。更讓她對我徹注著愛情的向往。這些往事，想必她想起來就是很傷心。我知道，她即便原諒我，對我還是充滿心酸的憤恨。

    其餘的就是劉麗麗，張曉杏，李芳她們了。

    從我個人的感情中，我覺得從一開始，她們就是我的朋友，是那種我很溫情的關係。哪怕我將手伸進劉麗麗的胸前，也看過李芳那兒不長毛的白板。但是，她們都是藍顏知已的存在。我更想要的，就是那種和張曉杏打打鬧鬧，一起在田野山道上追逐的樂趣！

    回到河峪村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看張曉芸的家。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在家的緣故，還是在屋裏的火塘邊烤火，她們家大門緊閉，讓我頗為失望。而劉麗麗的家裏，並不是在馬路邊，也沒有看到她。到是經過李芳家裏時，我恍然看到她家門前的籬芭上，晾著很多小孩的尿布，讓我一下想到，李芳該不會生了吧？

    當即，我將車緩緩地開著，與擔著柴火回家的劉景仁老婆擦身而過時，我便問她，李芳是不是落月了？劉景仁的老婆眼睛有些不好使，擔著柴夥瞅我半天才認出來，她回答說，是啊！落月了，前兩天生的！喲……你是常海呀，嬸一眼沒有認出來呢！”

    我笑著回應道：“她生的是？”

    “胖小子！家裏生的，聽說七斤多哩！”

    “好，好！”我朝她揮揮手，車已駛出一段路了。

    聽說李芳生了，我蠻高興的！我當即朝身邊的陳貝貝說：“芳姐生了，要不要去看看！”

    陳貝貝也是外地人，她當即點頭，說去看。

    既然是探望人家，自然提點牛奶什麽的也是應該的。

    這樣，我便將車開到開小店的劉世斌家裏，劉世斌不在家，那個被野豬傷了的劉德遠倒在。我與他打招呼之後，便讓劉世斌老婆將伊利純奶給整兩提。劉世斌老婆一看我們的樣，知道我們是去探望別人。她便問我們，準備去探望哪個？陳貝貝說是李老師，李老師不是生了娃嘛！

    劉世斌的老婆笑著說，你們這就去探望呀，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們過幾天再去，她出月了，家裏要擺酒接客的，這時候去，人家也不方便的。

    見我和陳貝貝有些懵，劉世斌的老婆便給我們講了河峪村裏有不成文的規矩。

    那就是在女人生產不足七天的時候，一般不去人家家裏探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這樣的習俗很奇怪，後來我一分析倒覺得情有可緣。這山村，以前哪有什麽到城裏生產的，往往就是村婦在村裏順產，由村裏的赤腳醫生和接生婆幫著剪剪臍帶，壓壓創口什麽的。

    而女人一般生產，特別是頭胎，那宮頸雖然撐開了，但不一定生得出來。狠心一點的接生婆，就將女人的會陰處給剪了。而村裏又沒有大醫院的縫合技術，隻能讓孕婦躺床上臥靜養，待慢慢自我縫合。

    開始的前幾天，那宮裏邊的血水，以及被剪的會陰處滲出來的血水，弄得到處都是不堪入目。所以……這幾天拒絕男人探談，哪怕是親戚來，也一般由女親戚登門。

    劉世斌老婆跟我們說了這事兒後，我和陳貝貝也覺得合情合理。這不，我們就不去李芳家裏了，而是先回住處，擇天等候她出月了，辦百日宴席的邀請。

    我回河峪村首先開展的，其實也就是一些基礎工作的開展，比如設計路招，項目介紹圖冊，自然還有一些基礎工作！我回村裏當天下午，我便讓村長徐誌文組織召開兩套班子的會，兩套班子分別是村委會和合作社。這裏雖然有些人員交叉，但也有沒有交叉的人，而且合作社這邊從一開始，就鼓勵村民參加，讓她們積極參加。

    這樣一來，村委會的人，外加合作社的人，同時還有些大戶合作社的村民（股東），自然在村委會的辦公室裏，是坐不下的，我隻得讓村裏的書記將會議室弄在村委會前麵的地坪上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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