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江海的辦公室裏，何玉濤坐在萬江海的對麵，神色凝重。

    萬江海則坐在辦公桌後，桌上的兩麵紅旗，將他國字臉遮著。

    何玉濤將手機放在萬江海麵前，然後推到他麵前說：“萬書記，這回全縣處理的人很多，處理的人有二十多個，可以這麽說，是清峰縣以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以前的時候，處理六七個人，那都是不得了的事，這一次，竟這麽多人！你看。”

    “是嗎？這麽多？我看看！”

    萬江海將何玉濤的手機扒拉過去，然後湊在眼前看了看。

    本來寬厚的眉頭，擰成了一個苦字。

    看完了，他喃喃說說道：“真是挺多的！……不過，媽的，我們萬峰鎮就有七人？”

    “我們是有七人，但還好了，我們這裏牽涉的人多，但有一個案子！你看萬塘鄉，一個鄉裏，竟有四個案子，還有村支書和留守婦女亂搞關係的。”

    何玉濤這樣說，以示萬峰鎮還不算最丟糗的！

    萬江海不說話，何玉濤有點沒趣，畢竟雖然案子不多，但人多，他心虛。

    過了會，何玉濤又說：“鄭為民來履職一年，到現在算是理清了縣裏的工作！看來，他現在真是要對全縣幹部大動幹戈地整肅了！”

    萬江海依然沒有接他的話，對鄭為民，他能不了解？

    他為什麽能上來得這麽快，與自已同窗，他比自已竄上幾級了？自已還是個鎮委書記，充其量也就是科級幹部，可他呢，常委、紀委書記，再升點，就是正縣級了！

    而且，他一直在紀檢戰線幹，他的成就，不就踩著有問題的官員上來的嘛！

    “你說，這事兒，縣裏是什麽意見？”

    萬江海知道這既是紀委的內部文件，那充期量也就是個內部意見罷了，有時候縣裏為了遮醜，避免放大內部矛盾，一般會壓點人內部處理。

    “我聽說，縣裏邊已經開過會決定了！！”

    “縣裏決定了？”

    “是啊！”何玉濤說：“這次事兒，應當就是縣裏的意思！我聽說紀委鄭為民書記親自向黎書記匯報的。黎書記還作了批示，那就是該調的還是要調，該處分的一定要處分！在這狠抓黨風廉政建設的風口，任何人沒有商量的餘地！”

    “真沒有餘地？”萬江海再次問道。

    “應當是沒有餘地！”何玉濤強調！

    ……

    那份紀檢係統的內部文件，是昨天下午何玉濤到縣紀委開會時，縣紀委在內部通報用手機拍出來的，當時開完會討論完畢，開會的材料，又由辦公室楊春全部回收。

    何玉濤算是冒著泄密的危險，私下先知會鎮委書記萬江海的。

    這批通報，涉及到很多部門和鄉鎮，其中就有萬峰鎮的。

    萬峰鎮的事兒，就是上回許建華和郭金鵬等七人，去鎮裏大戶人家劉先進家裏抱大腿，在他孫子滿百時吃飯送禮一事！

    鎮黨委委員、鎮辦主任許建華首當其衝，其次就是郭金鵬等人，帶司機共有七個人。

    “那？玉濤，你是不是覺得！縣裏這樣處理，有點兒過了？……”萬江海欲言又止，過了會兒又接著說：“你看劉明這個，是不是覺得沒有必要？”

    何玉濤說：“書記的意思是？？”

    “我覺得，這次處理許建華他們，那是他們火氣背，被人舉報上去了，該罰的罰，該處分的處分，這是他們應當麵對的！但是……就因為這事兒，縣裏卻追劉明的領導監管之責，似乎有點不該吧！……你看，還說要調離？這也太那個吧？”

    很顯然，萬江海對整個處理意見萬峰鎮鎮長一欄，有著絕對的疑惑！因為就在許建華這拔人的最後麵，還有一句，那就是：鎮長劉明同誌負有監管失職，擬請組織部門調離原崗位！

    這讓他一時都覺得腦袋是懵的。

    要是以往的話，像這樣的責任，最多搞個內部談話，也就罷了。像如此這樣上綱上線，萬江海覺得鄭為民搞事兒，還真是不一般的狠！同時，也有點過了！

    “這……我們也作不了主，更不知道縣裏邊的領導是怎麽想的？”何玉濤想了想，然後說：“而且這份文件，並不對外公開的，而是要轉交到組織部備案，以供組織部門的粼選幹部，考察幹部的時候使用的！所以，人家或許也隻是作個參考，並不一定采納！”

    “哼，在當前的這樣形勢下，組織部門能不參考紀委的意見？”萬江海說。

    何玉濤沒語了。

    在兩人沉默一陣子後，然後小心翼翼地說：“萬書記，你說這事兒，雜辦好呢？”

    萬江海鼻子裏冷哼一聲，然後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事兒是你我攔得住的?……現在這情形下，我們能做的，莫不就是靜觀其變，到最後，擁護縣委縣政府的決定吧！”

    這事兒，雖然紀委的意見出來，但並不代表著就沒有變動。到時候，如果某個縣委常委意見大，其中的變數還是蠻大的！

    一切得以最後縣委縣政府的文件為準！而這其中，至於能不能讓最終文件有變動，就看這些被處理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表演了！

    ……

    我和徐誌文，劉正昌坐在產業辦的辦公室裏，久久未能等到何玉濤從萬江海的辦公室裏出來，這心裏真是著急得不得了。

    村裏溝都挖好，卻沒錢買管道，誤了村民的工，得被人戳脊梁骨。

    隻待個把小時之後，何玉濤才從萬江海的辦公室裏出來。

    見他下了樓，繞進自已的辦公室。我馬上領著徐誌文和劉正昌上到他的辦公室。我的心裏是咬定了，那就是非得要將省裏的專款要回去，要將河峪村的自來水，給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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