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女王爺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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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硯站在床邊, 看著閉眼仔細切脈的太醫, 有些著急道:“快開藥啊, 本來還好好的, 突然燒成這樣, 不會燒壞了腦子?”

    兩位太醫都給陶然診過脈,聽了軒轅硯的話, 兩人對視一眼, 然後其中一個太醫道:“若是尋常風寒發熱, 老夫早就開了藥給這位公子吃了, 隻是這公子的症狀不是病啊。”

    “不是病?”軒轅硯呆了一下,“那是什麽?”

    “王爺您可曾聽說過前朝宮廷裏流傳的一種補藥,喚做回春丸。久病之人服之病可漸漸痊愈,普通人服之強身健體。隻不過這藥有個特性,那就是每兩個月就必須再服一次,否則就會毒發高燒而死。”

    軒轅硯看了眼陶然, 道:“那這究竟是補藥還是□□?”

    “是藥三分毒,此藥功效了得,毒性更是了得。”太醫搖頭道:“這位公子的症狀正是回春丸毒發, 除了兩天內再服下一顆回春丸,否者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太醫被管家送了出去, 軒轅硯呆呆的坐在陶然床邊。太醫以為她對這個毒一無所知,其實不是的,早在十幾年前她就知道這個毒了。

    那一年她才九歲,以因為夫妃很受母皇喜愛, 加之自己也沒什麽大誌,所以在宮裏過的很是快活。其他父親身份低微的皇女怕她,出生好的皇女又沒她快活,所以和她玩的好的姐妹兄弟很少,軒轅墨就是其中一個。

    大她五歲的軒轅墨從小就很沉穩,對於軒轅硯這個活潑又沒有威脅的妹妹很是喜愛,經常在讀書之餘和軒轅硯一起玩。

    那時恰逢驃騎將軍大敗草原部族,呼延可汗肝膽俱裂,願意進貢十萬馬匹及百位草原美男給皇帝陛下。

    這一百美人之中,母皇隻喜愛其中一人,就是呼延王子卡金卡。傳聞他美的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魂牽夢繞,乃是世上最美的男子。九歲的軒轅硯好奇心重的不得了,就拉著軒轅墨悄悄潛入卡金卡所在的依蘭殿,想要見識見識這傳說中的絕世美人。

    那天夜裏,剛進入依蘭殿外麵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姐妹兩人悄悄往卡金卡的寢殿走去。剛剛找到,就得知母皇也來了。

    依蘭殿昏暗的燈光裏,一個光看背影就讓人浮想聯翩的人跪坐在地上哭泣,聲音如同鬼魅。

    她們看見自己的母皇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一種冷漠且毫不動容的眼神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人。她拿出一顆藥丸道:“吃了,朕會寵你很久。”

    地上那人停止了哭泣道:“我卡金卡是草原上的飛鳥,寧願自由的死去也不願苟且的活著。你騙我吃了回春丸,隻不過是因為你貪圖我的美色又不敢輕易相信我,那我不如死了,一個死人你終歸是放心的。”

    然後卡金卡的身體慢慢匍匐在地上,漸漸沒有了聲息。從頭到尾,軒轅硯都沒有看見過他的臉。她和軒轅墨躲在屏風後麵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看著母皇手持回春丸冷冷的看著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死去。

    那一刻,母皇從前的慈祥與可靠盡數遠去,年幼的軒轅硯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帝王的冷酷。她不懂,如果母皇真的喜愛這個呼延王子,為什麽要給他吃這樣的絕命□□。

    就好像她不懂,軒轅墨為什麽要給夜曇下藥,然後再把他派到自己身邊來。

    自己無心權勢,遊手好閑多年,這樣的一個王爺還有什麽可讓人不放心的?軒轅硯思緒紛飛,最後看了一眼床上高燒燒得臉紅紅的陶然。她站了起來,推開房門站在門口。

    下雪了,這都春天了,竟然也會下雪。

    管家過來道:“王爺,你也不披件袍子再出來,天冷的邪乎哦。”

    軒轅硯道:“我的朝服呢?”

    管家:“收著呢,王爺這還不到上朝的日子呢。”

    “拿出來。”軒轅硯道:“本王要進宮麵聖。”

    顧影憐大著肚子往禦書房走,這幾日軒轅墨總是借口有事不來福喜宮找自己,她不知道孩子是會想念母親的嗎?

    他走到禦書房時,不時有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這是怎麽了?

    一個人跪在軒轅墨麵前道:“稟陛下,越王殿下朝著宮中來了。”

    軒轅墨:“可帶了什麽人?”

    “隻殿下一人。”

    軒轅墨:“可帶了什麽兵器?”

    “殿下她兩手空空。”

    軒轅墨沉默了一會兒,道:“退下,她身上有任何不妥,就將她送入宗人府。”

    “是!”

    軒轅硯從馬車上下來,然後獨自一人一步一步的往宮裏走。

    今日來不僅是為了夜曇,也是為了自己。能得一君王如此關注的人,都是早早的就歸了塵土的。她來此就是想問個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錯了哪裏,她要這樣對自己,以至於害得夜曇這樣。

    顧影憐瞧見軒轅硯穿著漆黑朝服,神情肅穆的進了禦書房。從前見到了軒轅硯都是一臉好色的登徒子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軒轅硯。

    一股好奇心壓也壓不住,顧影憐忍不住靠近。

    軒轅墨端坐在龍椅之上,眼看著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一步步走向自己,然後跪在自己麵前,恭恭敬敬的行禮。

    “微臣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軒轅墨表情不變,冠冕上垂下來的白玉冕旒輕輕顫動,遮擋住了她的表情。

    “平身。”

    軒轅硯直起上身,依舊跪在地上道:“臣不敢起。”

    “為何?”

    “臣自知做了錯事惹怒了陛下罪無可赦,在陛下罰臣之前,臣不敢起。”

    軒轅墨依舊麵無表情道:“你犯了什麽罪無可赦之事?”

    “臣不知。”軒轅硯忽然抬頭直視軒轅墨的雙眼,“臣自知犯了罪無可赦之罪,願意領罪受罰,今日臣來見陛下,就是想問問陛下,臣究竟犯了什麽罪。”

    軒轅墨道:“既然你不知,又為何來認罪?”

    軒轅硯道:“今日臣的愛妾夜曇忽然重病不起,太醫說他是中了回春丸之毒。此毒有何藥性,在哪裏,想必陛下比臣更清楚。臣這麽多年隻得這一個心愛的愛妾,平時是打不得罵不得的捧在手心裏,若因臣之緣故害他如此,臣心中難安。還請陛下明示,臣究竟做錯了何事。”

    軒轅墨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此時她才忽然感慨道:“你左一句陛下右一句臣,卻是不肯叫朕一句皇姐了嗎?”

    軒轅硯內心觸動,記起了從前的姐妹情深,但她很快就清醒過來,語氣毫無波瀾道:“不敢在陛下麵前放肆。”

    於是剛剛還有些許觸動的軒轅墨也冷了目光,恢複成了那個冰冷帝王的模樣。

    顧影憐走到禦書房門口,守在門口的小宮女道:“憐妃主子,陛下在和王爺說話呢。”

    顧影憐道:“之前陛下見其他王爺也沒有避諱過我,今天就不行嗎?讓我進去。”

    小宮女什麽都不知道,想著憐妃寵冠六宮,從前陛下也說過隻要憐妃想,就能隨時見她。小宮女隻猶豫了一瞬,就放了顧影憐進去。

    顧影憐剛進禦書房外殿,就聽見軒轅墨的聲音道:“那麽顧影憐呢?你與顧影憐是何關係?”

    顧影憐渾身一震,就在原地停了下來。

    軒轅硯道:“臣和憐妃能有什麽關係?莫不是因為當初曾想求娶還未出閣的憐妃,陛下就這樣對臣?此事要怪也隻能怪陛下不早早言明對憐妃的心思,臣喜愛一個無主的男子,算是什麽過錯?”

    “好。”軒轅墨道:“朕且問你,你當日說你和憐妃有了肌膚之親是怎麽回事?”

    軒轅硯道:“憐妃是否是處子之身入的宮,陛下比誰都清楚,當日臣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那天在百味樓雅間之中……”

    軒轅硯將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道:“臣還是那句話,當時顧影憐並非憐妃,且陛下也未曾表露過心思,臣也隻能算不知者無罪。”

    軒轅墨閉了閉眼睛,然後道:“那除夕夜宴那天呢?你為何要拒絕賜婚,又為何看著影憐,之後出去和憐妃去了哪裏說了什麽?”

    軒轅硯看向軒轅墨的眼神,頗覺得不可思議,如今的皇姐連幼時的一點影子都沒有了。軒轅硯道:“臣拒絕賜婚,是怕有了正妃家中愛妾會受委屈,臣也沒有看憐妃,臣看的是憐妃身邊的夜曇。至於之後出去和憐妃見麵之事純屬子虛烏有之事,臣那日除了在宴會之上,根本沒有見到顧影憐。”

    顧影憐身子一個不穩,伸手扶住了身邊的柱子。原來對自己千般寵愛的枕邊人,心裏對自己竟然存著這麽多的猜疑。種種甜蜜種種期盼,難道都是幻影嗎?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點前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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