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歡歡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她不相信趙信竟然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你在說什麽啊？你怎麽能對我說這樣的話？”

    趙信冷漠的看著穆歡歡, 薄薄的嘴唇冷酷的抿著, 穆歡歡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

    “不用說了,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趙信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穆歡歡道：“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心軟答應了和你交往。”

    趙信大步的離開餐廳，穆歡歡呆愣愣的坐在原地。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自己隻不過是打了個電話向趙媽哭訴而已, 結果卻成了這個樣子。自己為了趙信離家出走, 吃了那麽多的苦, 他是知道自己已經離家出走了的，卻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

    餐廳現在有不少人，穆歡歡就這麽坐著。她想哭，但是從小到大要強的性格讓她無法在公共場合哭出來。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於是她把臉撇過去，對著窗戶。然後她就看見了站在外麵, 默默的看著她的陶然。

    穆歡歡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在看到陶然的那一刻她忽然衝了出去, 衝到陶然麵前道：“你為什麽跟著我？”

    陶然道：“我擔心你。”

    “誰要你擔心？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人……”穆歡歡伸手去推陶然，結果沒推動, 她捶打著陶然的胸口，卻看見了陶然額頭上那個粉色的傷疤。那是上次她打的，她有什麽資格將自己的悲傷憤怒發泄在別人身上呢？

    “嗚……”穆歡歡一雙眼睛通紅，她轉過身背對著陶然蹲下去, 捂著嘴巴使勁的哭。

    陶然就站在她身邊，默默的看著她哭。

    周圍經過他們的人都忍不住看著他們，他們在猜測這對小情侶是不是吵架了？那個男孩兒子究竟做了什麽，竟然讓一個女孩兒傷心成這樣。

    穆歡歡哭了好一會兒，陶然走過去道：“起來，回家吃飯。”

    穆歡歡愣愣的看著地麵，就好像沒有聽見陶然說話一樣。陶然彎腰抓起她的手臂，然後拉她起來。

    “嗚嗚嗚……”穆歡歡又哭了，“我腿麻了，嗚嗚嗚……”

    “嘖。”陶然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將她的腿一撈，然後就將穆歡歡抱了起來。

    穆歡歡窩在陶然懷裏，伸手捂著臉道：“這裏這麽多人，放我下來啦。”

    陶然不理她，自顧自的抱著她走。漸漸的穆歡歡也不再說話，一個女人要強不代表她不想被嗬護，她隻是不屑表現出來而已。曾經她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好足夠愛趙信，趙信就會回以自己同等的愛。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從來都沒有了解過趙信。

    街上有情侶看見了他們兩個，女方就捶了一下自己男朋友，抱怨道：“你從來都沒有這麽抱過我。”

    男方冤枉極了，“那我也要抱得動啊。”

    “你什麽意思？”

    陶然將穆歡歡帶了回來，穆歡歡呆呆坐在凳子上，不哭也不笑，整個人身上透露著一股失魂落魄的感覺。

    陶然覺得她哭了這麽久，應該很口渴，畢竟流失了那麽多的水分。

    他倒了杯水放在穆歡歡麵前，“喝，喝完了才有眼淚出來。”

    穆歡歡腦子裏不停的回放著趙信說的話，她道：“你說我是不是很糟糕？我真的那麽讓人討厭嗎？”

    “你就那麽在乎別人的話嗎？”陶然看著她的眼睛道：“一個男人不管在什麽時候都不應該對喜歡他的女人說出那麽傷人的話，他既然那樣說你，說明他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並且他還是個人渣。你要因為一個人渣的話而否定自己嗎？”

    穆歡歡看著陶然，伸手抹了一下眼淚道：“你知道嗎，我家其實很有錢。但是他惹怒了我父母，我為了和他在一起什麽也沒帶就跑出來了。原本我覺得隻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就什麽也不在乎，結果他竟然那麽說我。”

    陶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穆歡歡本來就在感冒，再加上哭了很久，現在鼻子都被堵住了，不停的流鼻涕。

    陶然給她拿了一包抽紙，就這樣坐在穆歡歡身邊，看著她不停的說話不停的擤鼻涕。哭久了穆歡歡累了，她低頭道：“謝謝你聽我抱怨。”

    陶然微笑道：“如果你真的想感謝我就忘了那個人，他不值得你這樣難過的。”

    穆歡歡兩眼呆滯的想了想，然後道：“如果沒有蘇沫，他是不是就會一直是我的？”

    係統小美突然蹦出來道：“警報警報！女配即將黑化女配即將黑化！”

    陶然伸手抓住了穆歡歡的肩膀道：“你清醒一點，他和蘇沫是在你之前認識的。”

    “可是蘇沫為什麽要回來？”穆歡歡道：“她要是晚一點回來，我和趙信就結婚了。”

    “我覺得你應該感謝她現在回來。”

    穆歡歡抬頭，“嗯？”

    “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多年過去了趙信還喜歡她。要是你們結婚之後蘇沫才會來，趙信要和你離婚你怎麽辦？要是你正在懷孕，蘇沫回來了你怎麽辦？”

    穆歡歡道：“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那是他的孩子……”

    “他那麽年輕他會缺孩子嗎？比起和你的孩子他會不會更喜歡和蘇沫的孩子？”陶然聲音低沉道：“他今天能對你說出那樣的話，他還會在乎你的孩子嗎？蘇沫現在回來你沒有任何損失，你應該感謝她沒有晚回來……”

    穆歡歡呆呆的回了房間，她躺在床上想著陶然說的話，又想起了自己和趙信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在大學對趙信一見鍾情，然後開始對趙信死纏爛打，最後趙信終於答應和她在一起了。

    她那時候好開心，卻從來沒想過趙信對自己的態度。趙信他好像一直都是那樣，對自己冷冷淡淡的，要是自己不說，他都不會送自己生日禮物。

    不知不覺穆歡歡就睡著了，她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安穩的睡覺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有誘人的香氣從門縫裏飄進來。

    穆歡歡推門出去，客廳裏沒有人。她走到廚房門口，陶然正揮舞著鍋鏟炒菜。

    微微火光映照在少年的臉上，少年在那裏站著，仿佛歲月靜好。

    穆歡歡道：“你怎麽還沒有個女朋友呢？”

    陶然一邊盛菜一邊道：“剛剛坐牢出來，誰會做我女朋友？”

    “你……”穆歡歡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從不會回避從前的自己。”陶然把菜遞給她。

    穆歡歡接過盤子，卻沒有送去客廳，而是道：“你恨嗎？”

    陶然一臉莫名其妙，“我恨什麽？”

    “你看你從小就沒有父母，你的奶奶也很快離開了你。你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正常的上學有份正常的工作，你恨命運嗎？”

    這麽中二的言論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出來的，陶然無語道：“我不恨，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有吃有喝有玩有朋友，你說的那些正常上學正常生活的孩子，他們有哪裏比我強嗎？”

    穆歡歡轉身把菜擺到了客廳的桌子上，陶然做好了四個菜就上桌了，穆歡歡習慣性的盛了兩碗飯。兩人相對無言，都是沉默吃飯。係統沒有提示穆歡歡黑化，說明她應該是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

    陶然道：“身體怎麽樣了？”

    穆歡歡：“除了餓，其他還好。”

    “知道餓就說明問題不大。”陶然道：“你什麽時候回家？”

    穆歡歡又想起自己離開家時說的狠話，她頭疼的歎氣道：“暫時不回去。”

    陶然皺著眉頭道：“你還想著和那個趙信有什麽？”

    “不為了他我也不能回去。”穆歡歡愁眉苦臉道：“我走之前，把家裏人得罪光了。”

    好，這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典型。陶然道：“那明天還去學校嗎？”

    “去，不去沒錢吃飯。”

    “不多休息一天？”

    “不了。”穆歡歡道：“別的老師代課，我是要還的，看來明天要累死了。”

    見她心情好像好多了的樣子，陶然也覺得開心，“嗯，累一累也好，你就沒空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穆歡歡苦悶的癟著嘴，抬眼看著平靜吃飯的陶然，忽然她伸手捏了一把陶然的臉。

    陶然嚇了一跳，“你做什麽？”

    “你一個小孩幹嘛這樣老氣橫秋的？”穆歡歡道：“看看我們班上那群和你差不多的學生，一個個調皮的讓人想擼袖子往死裏揍。”

    陶然一臉冷漠的道：“你知道嗎？有時候我也想擼起袖子把你往死裏揍。”

    穆歡歡：“……”這種感覺難道就是殺氣嗎？

    吃過飯穆歡歡洗了碗擦了桌子，順便把整個屋子都掃了一遍。然後她洗了澡就躺在床上，白天睡了太久，現在一點也不困，

    她躺在床上，屋子裏的燈光屎黃屎黃。外麵好像下雨了，雨滴打在玻璃上發出嘩嘩的聲音。從前她是最怕這種雷雨天氣了，她聽見門外客廳裏陶然走動的聲音，有一種很奇異的心安感覺。

    點開了手機，屏保用的是趙信的照片。

    “……請你遠離我們好嗎？”

    趙信的話仿佛還在耳邊，穆歡歡的手指在屏幕上轉了一個圈，然後點進了相冊。隨著一張張照片翻下來，她發現手機裏趙信的照片和自己的照片都不少，但是兩人的合照卻幾乎沒有。

    連回憶都少得可憐，又有什麽好不舍的呢？

    穆歡歡嫌棄一張張刪除麻煩，又害怕自己會下不了決心，於是她就把相冊裏所有照片都刪了。

    第二天早上陶然起床的時候，發現穆歡歡站在院子裏自拍。

    看來是完全恢複了，都學會臭美了。陶然準備去洗漱，穆歡歡興衝衝跑過來道：“來來來，我給你拍一張。”

    陶然伸手擋臉，“我還沒洗臉。”

    “不要緊的。”穆歡歡踮腳左臂圈住陶然的脖子，強迫陶然看著鏡頭道：“把手拿開，拍一張嘛。”

    陶然：“你這個女人真的很討厭耶。”

    “討厭也要拍。”穆歡歡將鏡頭對準，三二一就拍了一張合照。

    照片裏陶然皺著眉頭一臉的嫌棄，但是頭上翹起來的頭發卻破壞了整體形象，穆歡歡的臉擠在旁邊笑得像個傻逼。穆歡歡欣賞片刻，讚道：“你知不知道你很上鏡哎。”

    陶然冷笑一聲，轉身去洗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腎寶很給力啊，我看看明天能不能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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