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媽別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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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兩個女人搶一個男人的“戰爭”變成了四個人的戰場,夜雲輕加入之後,場麵變得更加混亂。
——他似乎不是來勸架的,而是來添亂的。
宮泠羽雙臂枕在腦後,躺在青瓦上看著滿目星空。下麵的人吵吵鬧鬧的,夜空卻銀河萬裏,寂靜無比。
其實這樣的小日子,也很有趣不是麽。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在這夜色中,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在暗處把什麽都聽得一清二楚。
包括夜雲輕說,不知道他在床上行不行。
下一次他一定會讓他知道他行不行!
也包括那個女人說,蒼蠅在他臉上都會崴腳!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容貌竟然會被人貶低成這樣!
下一次,下一次……
雲憶寒被氣得不輕,想不起來下一次要怎麽收拾那個女人。良久之後,他優美的唇線慢慢勾起,弧度迷人,卻讓見者無端的心寒!
那天晚上由於夜雲輕加入混戰,讓場麵變得更加混亂,一直持續到下半夜,夜筱安被氣得離開,婉儀公主自覺無趣也走了,他才背著在房頂上睡著的宮泠羽回到夜王府。當然,是回到他的攬月閣,他又香又暖的大床上。
夜雲輕對宮泠羽心存不軌她是知道的,她隻是裝睡而已,夜雲輕背她回來,省得走路,她何樂不為?夜雲輕伸手去解她的腰帶,那隻手伸到一半卻突然停在了那裏,轉而為她蓋上了一床被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按說美人在懷,他忍不住也沒有必要忍耐的。
可是他竟然意外的不想碰她。
是為了什麽?
夜雲輕想不出來,他隻知道,自己今天要睡地鋪了。
第二天夜雲輕醒來時,床上人早已不知去向,更準確的說,是原本床上的人不知去向,而他卻躺在了床上。
身上蓋著一床微微帶著些香氣的被子。
宮泠羽一夜未歸,一早醒來便回去,沐浴更衣。忘川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忽然說道:“查了這麽久,也沒有先生的下落,他……”
“不會的。”宮泠羽打斷了他。
她知道他要說什麽,他想告訴他,櫻墨很可能已經死了。
可是她不信。
在沒有見到櫻墨的屍體前,她就相信他是活著的!
夜雲輕一直睡到了下午時分。
他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身上一直帶著的玉佩不見了,想來想去,都應該是昨天晚上去拉架的時候掉在了地上,他借口身體不適沒有去兵馬司,帶著男裝的宮泠羽又去了大光明寺。
宮泠羽原以為他找東西是假,過來搶佛經才是真,卻不想他真的隻是來找那什麽玉佩的。
祭司院。
雲憶寒修長而蒼白的指尖掛著一隻青翠欲滴的環形玉佩,美麗妖冶的臉上浮出一絲深邃的笑容:“去告訴夜小王爺,他想找的東西在本座這裏。讓他用人來換。”
午後。
大光明寺外。
夜雲輕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焦躁的走來走去,宮泠羽卻身穿男裝,束著長發,慵懶的靠在一邊民宅門口的石墩上,避開並不算炎熱的日頭。
夜雲輕拖著她來在這裏等雲憶寒,她本是拒絕的,奈何這廝用金錢和美色利誘她,她才答應跟他來。可是他們已經等了好久好久,連她都能看出來,這雲憶寒是故意放他鴿子的,但這貨就是不肯走,想必他丟的那塊玉佩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是不是燕春樓的某個姑娘送的定情信物啊?
“你說他約我到這裏做什麽?”宮泠羽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突然被夜雲輕打斷,他走過來,坐到她旁邊,神情有些古怪:“莫不是他嫉妒我的美貌?想讓我遁入空門、出家為尼?”
宮泠羽冷笑:“你要是出家,也隻能做和尚。”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一定嫉妒我。”
“……”她怎麽覺得還是雲憶寒更美一些?
左等右等等不來人,又過了一會兒,夜雲輕終於醒悟是雲憶寒在耍他了,他拉起宮泠羽,剛要離開,卻瞧見人煙稀少的大馬路上駛來一輛黑色的馬車。
這馬車瞧著十分眼熟。
夜雲輕神色微變,暗道不好,拉著人就要跑,可這馬車不偏不倚,剛剛好停在了二人麵前,跟在馬車外的小丫頭衝夜雲輕盈盈行禮:“奴婢參見小王爺。”
夜雲輕卻盯著那馬車同樣黑色看不到裏麵風光的簾子說道:“今日你們家郡主倒是有空。”
相思笑了笑沒有說話,撩開簾子,將裏麵一位嬌弱的貌美女子扶了下來。
夜雲輕稍稍偏過頭去,小聲對宮泠羽道:“這就是花溪郡主。”
宮泠羽“哦?”了一聲,目光一直盯著那馬車,起初她的目光一直是平靜中帶著一絲好奇,然而等她看清楚馬車裏下來的那位所謂“花溪郡主”時,瞳孔微縮,臉色大變!
夜雲輕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他兩步走到了花溪郡主身邊,握住她的手臂,像兩個經久未見的"qing ren",他深情款款道:“你怎麽來了?”
花溪郡主露出訝異的神色,奇道:“不是小王爺派人送信與我?”
夜雲輕微怔,但隨即便明白這是雲憶寒那廝使的手段,明明知道他在乎那玉佩,明明知道他避著花溪郡主不見,他卻用玉佩騙他來到這裏,然後還以他的名義把花溪郡主給弄來了!
雲!憶!寒!
夜雲輕心中破口大罵,表麵上仍然帶著風流的笑,他調戲一般與花溪郡主聊了很久,還時不時用手上動作去撩她,一邊的宮泠羽似是無人問津,她靜靜坐回了石墩旁,看著那花溪郡主的目光有些冷。
過了良久,夜雲輕送走了花溪郡主,臉上敷衍的笑容也隨之退去,他慢慢坐到宮泠羽身邊,少頃又兀自笑了起來,摟住宮泠羽肩膀,道:“瞧你的目光跟要殺人似的。”
“你喜歡她嗎?”
夜雲輕一愣,旋即笑得更深了:“原來你吃醋了。”
“我對郡主沒興趣,今日是被雲憶寒擺了一道,明明知道我避著她,卻偏讓她來見我。”
宮泠羽用力推開夜雲輕的手,冷冷笑道:“那你當麵還調戲人家?我看她倒是蠻受用的。”
“這叫逢場作戲。”夜雲輕賤兮兮的又搭上了她的肩膀,道:“小媽別吃醋,我還是最愛你的。”
宮泠羽心中覺得好笑,他這個人滿嘴跑火車,還好她對他也同樣沒有興趣,不然身心都要受到很大的傷害。這最愛和隻愛雖然是一字之差,相差的卻何止千裏萬裏?
最愛可以有很多,而隻愛卻隻有一個。
夜雲輕的目光望向漸漸遠去的馬車,微微有了變化,平日裏蕩世不羈的語氣中竟然夾雜著一絲難得的惋惜之意:“當年的宮世家威風一時,慷慨疏豪,流水帶金,連夜王府都比不上其一二。可誰能想到,他們卻有造反之心?私造龍袍,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宮泠羽不知他在惋惜些什麽,她卻知道他為何會突然提及當年宮家的事情。
因為剛才那位馬車上下來的花溪郡主不是別人,也不是什麽她不認識的陌生人,反而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親人。
她是宮琉璃。
當年宮家的二小姐,她庶出的妹妹。平日裏對她敬如親姐,對家裏的長輩更是敬愛有加,待下人們也十分友好。
可是她竟然沒有死!
她為什麽沒有死,反而成了風光無上的花溪郡主?
本來以為宮家滿門被滅,誰料除了她以外還有人活著,她應該是高興的。可不知為何,看到宮琉璃活得這樣好好的,宮泠羽心中卻湧出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隻是她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她都要查清楚!
宮泠羽陷入了沉默,表情卻逐漸恢複晴朗。夜雲輕遙望長空,目光深遠,繼續淡淡道:“你沒有見過世子,他可是這個世上心最狠的男人。當年宮家的大小姐是為世子妃,他們二人琴瑟在禦,可謂讓天下人羨煞得很。話說回來,那位世子妃可真是個極品的美人兒啊,世子他太不懂得憐香惜玉,如果是我的話,犯了多大的罪也好,便將她偷偷的藏起來,金屋藏嬌也罷,總歸要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留她一條性命。”
夜雲輕待著沒事兒發什麽感慨?以前怎麽沒見他是這般多愁善感的男人?難不成,是他察覺到了什麽,旁敲側擊,指桑罵槐,暗指她些什麽?
所以他是猜到了她的身份麽?!
想到這裏,宮泠羽不由輕吸了一口氣。她轉頭去看夜雲輕的神情,幾乎是同時,他目光一轉,也看向她,卻是眯著眼睛賤笑道:“小媽這樣看我做什麽?”
宮泠羽雙眼彎起,笑笑,如新月般清麗:“看你好看。”
夜雲輕聞言點點頭,有些自戀的扶了扶自己耳邊的碎發,隨即便帶了宮泠羽去燕春樓。
宮泠羽故意放慢了腳步,在他身後兩步慢慢跟著。
是她多慮了。他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畢竟他們之前也不熟悉,重生這種事情,他也是聞所未聞的,是她草木皆兵,想得太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