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他想關著我是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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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什麽我就做什麽。”樂明砂哽咽。
這些年的確如此,燕傾說什麽她不是照做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容笙從身後抱住她,下巴墊在她的肩上,樂明砂大驚,這是白天,指不定哪會兒就會有下人進來,他這是做什麽?等下被人看到了怎麽辦?!樂明砂掙紮,卻被容笙抱得更緊,他的聲音也帶了前所未有的疲憊:“明砂,我都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樂明砂顧不得掙脫他堅硬的懷抱,低下頭,半哭腔道:“可是燕傾他不知道……”
容笙抱著她,扳過她的臉,讓她麵對自己,抬起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淚水,一臉的深情:“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容笙的心裏也很難受,誰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心裏永遠在想著另外一個男人,為他傷心為他傷神,而他,還要勸她不要難過。
過了良久,樂明砂反握住容笙的手,撲進了他的懷裏,低低抽泣起來。
容笙道:“明砂,我帶你離開吧?”
樂明砂止住哭聲,淚眼朦朧的雙眼抬起來去看他,怔道:“容笙,你說什麽?”
容笙定定看著她,扶住她雙肩,重複道:“我帶你離開吧。”
“我們離開世子府,好不好?”
容笙清淺溫柔的聲音,卻如一記悶雷,炸在了樂明砂的心口。
她如大夢初醒般,推開了容笙,推開他幾步,抬起袖子擦拭自己的眼淚,隨後整理衣容,恢複了尋常的神色,吸了一口氣,道:“容笙,我說過,白日裏我就是世子妃,你是我的侍衛。我們的界限劃得很清楚。”
等到晚上,她去找他的時候,他們才是那對相互依偎著取暖的——孤客。
容笙笑笑,眼底的哀傷被隱去,道:“我知道了。”
樂明砂坐在梳妝台前補了個妝,才翩然出去,她去了廚房,親自做了碗蓮子羹,給燕傾送了去。過兩天他們還要一起去溫如意和尹子兮的大婚,兩個人總不能這樣冷戰下去吧?燕傾清傲,是絕對不會向她認什麽錯的,兩個人之間總有一個要低頭,比如她,就永遠是去低頭的那個。
桑與守在書房門外,見樂明砂過來,臉色微變,上前一步攔住她,道:“見過世子妃。”
“殿下在書房吧?”樂明砂說著就要進去,桑與腳下一挪,再次攔住了她。
樂明砂臉色微變,卻仍然是和顏悅色道:“怎麽了,難道殿下有客人?”
樂明砂就是知道沒客人才故意這麽問的,她在燕傾身邊的眼線極為盡責,燕傾若是見了哪個大臣,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她的。
桑與的臉色有些奇怪,他平日裏不是個吞吞吐吐的人,可是今天卻半天也沒憋出個什麽字,樂明砂等得不耐煩了,推開他幾步走了進去,桑與沒有辦法,她是世子妃,他總不能跟她動手吧?
才靠近書房的門,便聽到裏麵一陣書本滑落在地的動靜,緊接著便是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撞擊聲……
如此清晰,如此激烈。
她自然知道裏麵在發生什麽。
樂明砂的指尖微微顫抖,一碗羹差點摔在地上。她臉色煞白,嘴唇抿成了一條堅硬的線。
良久之後,裏麵的動靜仍然在持續,樂明砂僵硬的身體慢慢轉過去,深吸一口氣,問桑與道:“裏麵的是誰?”
桑與麵上猶豫,低頭不語。
樂明砂自嘲一笑,抬步離開。
桑與聽她的腳步聲出了院子,提著的心總算放下,卻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是什麽瓷器砸到了地上……
戒指空間——
忘川看著麵前攤了一地的書,咽了咽口水:“小羽,這些……”
宮泠羽抱著毛毯席地而坐,拿起兩本書,在自己腿上翻開,一目十行的看著,道:“這些我們都要在明天早上之前看完。”
忘川也學著她的樣子,同時看兩本書,邊看邊問:“祭司大人那邊搞定了麽。”
他是不願提起雲憶寒,可他想知道,他的小羽是怎麽說服那個怪人的。
宮泠羽聞言,竟然笑了笑,這種笑容,忘川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見到過。
她道:“雲憶寒那個人吃軟不吃硬,你跟他硬碰硬還碰不過,所以隻要編點小謊,語氣軟一點,他很容易被騙的。”
“小羽是永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忘川的視線從書本上移開,看向宮泠羽。
“唔。”她模糊的應了一聲。
忘川低下頭,繼續看書。
獨處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忘川看著看著竟然都睡著了,醒來,是被宮泠羽一聲驚喜的叫聲喚醒的。
忘川看著自己身上蓋著的毛毯,目光變得溫暖起來,宮泠羽捧著一本書蹲到他麵前,一夜未睡,她的黑眼圈都出來了,但是那雙眼睛卻依舊流光溢彩,聲音即使疲憊,卻充滿了喜悅:“忘川,我們找到了!”
她把書放到忘川腿上,指著一行字,道:“你看,這裏寫的,各項身體特征都正常,可是人卻是昏迷的,還有下麵……這些全部都和櫻墨的症狀吻合!”
忘川因為她的喜悅而喜悅:“功夫不負有心人。”
忘川低頭看著那些字,剛剛才隨著她喜上眉梢的心情卻籠了一層愁色:“小羽,你看,這裏說需要至寒之血。”
至寒之血,哪裏能找得到至寒之血?
宮泠羽輕嗯了聲,托著腮,一雙眸子閃著瀲灩的光:“這還不容易?”
“即便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也不一定會有至寒之血。”忘川惆悵道。
宮泠羽字正腔圓的吐出三個字:“雲憶寒。”
忘川凝眸看她。
“雖然他身體不太好吧。”宮泠羽嘖道:“我見過他幾次病發,身上冷得像塊冰,沒有什麽血比他的更寒了。”
“不過,好久沒見到他病發了。”宮泠羽也露出了愁容:“你說我氣氣他,能不能把他氣病了?”
“……”
宮泠羽走到窗邊,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戒指空間的時間設定已經和南詔國的一樣了。
忘川慢慢起身,走到了她身邊,宮泠羽道:“等下我還要去約定的地點給樂明砂送藥,你回去看好淩波和阿搖,防好雲憶寒。”
忘川看著她的側臉,道:“小羽,你去休息,我替你去。”
宮泠羽打了個嗬欠,道:“不必了。”
忘川握住她的手,一臉的不容拒絕:“小羽,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她不是總說什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麽?她以為她如今的身體有多好,一夜沒睡,還想著繼續出去辦事?
他不允許她這樣。
“好吧好吧。”宮泠羽無奈,隻得答應,忘川很少提要求,所以他提的,她幾乎都不會拒絕。
回到啼月樓,便聽到一陣如流水般的琴聲。
是從房頂上傳來的。
宮泠羽取出給樂明砂“特配”的藥,交給忘川:“等下你直接戴上麵具便是,模仿我的聲音,和她說這藥不能保證讓她一定懷孕,但是卻可以輔助。”
忘川看著白色的藥瓶,眼底起了一絲好奇。
宮泠羽攀在他耳邊小聲道:“這藥還缺份藥材,所以不能讓她一定懷孕,你其它的就不要多說了,她問什麽不正麵回答便是。”
“好。”忘川道。
忘川走後,宮泠羽便上了房頂。
果然如她所料,能平安無事在啼月樓的房頂彈琴的人,隻有雲憶寒。
或許她也可以,但是她並不會彈琴這種附庸風雅的事情。附庸風雅一類的,她隻喜歡對酒當歌。
雲憶寒紫袍隨風翻飛,絕美的臉龐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他並非是像燕傾一樣會隱藏情緒,隻是他……真的沒什麽情緒。
除了被激怒的時候。
到底怎樣,才能讓他病發?
雲憶寒受傷時……似乎就會病發。
宮泠羽陷入沉吟中。
琴聲如涓涓細流,綿長柔軟,很難想象,雲憶寒那樣一個孤冷之人,會彈出這樣的曲子。
過了會兒,琴聲停止,吹過房頂的風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雲憶寒緩緩開口:“你的靈力和你的內力,融合的如何了?”
宮泠羽詫異道:“你怎麽知道它們融合了?”
雲憶寒笑道:“你還沒有死。”
宮泠羽微哼:“那是我身體好。”
“不過,”她抬起頭去看他:“你好久沒有給我渡靈力了,是不是你的身體……又不好了?”
雲憶寒聞言,奇怪的看向她,眼底漣漪如光的星芒聚起:“我身體不好?”
“你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嘛。”宮泠羽聳聳肩,並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
雲憶寒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一般的男人啊,你要是懷疑他身體不好,他就會很生氣很生氣,還會用某種暴力曖昧的行為證明自己“身體很好”;可雲憶寒是雲憶寒嘛,他老人家都遺世而獨立了,對男女之間那種事情根本不感興趣。所以她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說的。
“原來在你心裏,我竟然是這樣的。”雲憶寒低低一聲笑,房頂的風似乎又開始輕拂,吹得垂落在房簷的柳條開始搖擺。
雲憶寒在,樹上的蟬都不敢鳴叫,沒有蟬鳴的夏天,宮泠羽總覺得少了點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