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是宮泠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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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雲憶寒一身清華的站在那裏,長發隨風飛舞,衣袂翻動,麵無表情。
宮泠羽退回了房間裏,雲憶寒也隨之走了進來。
若水連忙從地上跳起來,拉著忘川要一起行禮,無奈忘川不理他,走到了另一邊。
若水額頭都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未經允許在祭司大人的房間裏上藥,把這屋子裏都弄得滿是藥味,他不生氣才怪。可是……若水的目光看了看他那好吃懶惰的大師姐,又看了看風華絕代的大祭司,輕垂了下去。
幾個人沉默著。
忽然,關著越王蛇的壇口一動,那已經有手臂粗的蛇爬了出來,遊到雲憶寒的腳邊,有些“蛇仗人勢”,身子筆直的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它的目光悠悠蕩蕩,落到了忘川身上,忘川微微一笑,渾身無形的妖氣暴漲,嚇得它打了個哆嗦,躥到了雲憶寒的身後。雲憶寒抬眼望向忘川,眸色幽沉如水,就在這時,宮泠羽擋在了忘川麵前,挑眉道:“跟桃緋夫人恩愛完了?”
——恩愛?
若水汗顏。
忘川汗顏。
雲憶寒道:“若水,忘川,你們先下去。”
若水聽話的就要下去,忘川卻看向了宮泠羽,再等她的命令,宮泠羽頜首,忘川也一並下去了。
雲憶寒坐到屏風前麵,越王蛇像隻寵物一樣,跟著他坐了下去,雲憶寒瞥了它一眼,道:“你也回去。”
越王蛇似乎不甘心,但迫於他的“淫威”,還是乖乖的爬回壇子裏,尾巴一勾,自己還把蓋兒蓋上了。
宮泠羽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雲憶寒看著她難看的大笑模樣,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問道:“發燒的前一晚,你去了哪裏。”
宮泠羽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旁邊,這樣她就比他高了一點,說起話來也有了幾分氣勢:“我不是說了麽,是忘川在外麵和男人私會,我幫他打馬虎眼兒啊。”
“你身邊的丫頭,從來沒有正眼瞧過祭司院裏的男人。”
“廢話,那是因為忘川就是漢子,而且比他們不曉得美多少倍呢!”
這話宮泠羽自然不敢說出來,她隻道:“忘川的眼光太高,祭司院裏的男人雖然也好看,但是她卻看不上。”
雲憶寒微微一笑:“那天夜裏,光明王遇刺。”
“哪天?”
“你知道哪天。”
宮泠羽怒道:“雲憶寒你什麽意思?你陰陽怪氣的到底是想說些什麽?我又不認識什麽光明王,他遇不遇刺跟我有半毛錢關係麽?!”
雲憶寒定定看著她,良久,微歎道:“隻要你說,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我便信你。”
“你會有這麽好心?”宮泠羽一聲嗤笑,她才不會傻到相信他的鬼話。
雲憶寒道:“你是我親自選出來的人,我有理由信你。”
“拿出證據來。”宮泠羽朝雲憶寒伸出手,冷冷道:“我不會替自己解釋什麽了,我隻要你拿出證據來。”
雲憶寒看著她伸向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坐得比他高的少女,眼神一深,忽然伸手攥住了宮泠羽的手臂,輕輕用力便將她從椅子上拉了下來。
宮泠羽跌坐到雲憶寒的懷裏,冷香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宮泠羽伸出去想要推開他的手忽然一個轉彎,掛在了他的脖子上,俏麗的臉上浮出一層笑意,明媚又俏皮,雲憶寒看著她的眼睛,失了神。宮泠羽勾在雲憶寒頸後的手指微微一動,三連戒上微光閃過,無名指的戒指上忽然機關般彈出一根小針,飛快的刺進了雲憶寒的皮膚裏。
雲憶寒微怔,絕美的臉上透出一絲困惑,慢慢倒了下去。
她的"mi yao"發揮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他倒下去的同時,宮泠羽的身體已經向上,卻不料她的長發和他的不知幾時糾纏到了一起,她一下沒能起來,反而被雲憶寒帶著倒了下去,他重重壓在了她的身上。
冷香。冷氣。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蔓延至全身。
宮泠羽的身子幾乎就僵住了。
“哎呀,你怎麽這麽不爭氣!又不是沒投入過帥哥的懷抱!”半晌,宮泠羽罵了自己一句,解了兩下糾纏的長發沒有解開,抽出匕首,一下把自己的頭發割斷了。
她的匕首沒有收回,繼而放到了雲憶寒的手腕上。
屏風底下的壇子口一動,越王蛇似乎感應到了雲憶寒有危險,竟然將壇口頂出了一條小縫兒,從裏麵偷窺宮泠羽。
宮泠羽一個彈指,越王蛇被打了回去,咚的一聲悶響摔在了壇底。
隔空取出燒杯,宮泠羽劃開雲憶寒的手腕,接了200ml的血。
這就是傳說中的至寒之血。
她給櫻墨配藥用一半就夠,剩下的一半,收藏。
宮泠羽本想就這樣放著雲憶寒不管,但轉念想,他畢竟是真的救過櫻墨,要不是他,櫻墨真的就被燕傾害死了。她便拖起雲憶寒,拖到了床上。
雲憶寒看著就瘦,沒想到這一身的骨架子更是輕得嚇人,宮泠羽幾乎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把他抬上了床。
出去後,對若水說雲憶寒睡下了,若水雖然有懷疑,但是也並未說什麽,祭司院裏被桃緋夫人毀得差不多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宮泠羽安排忘川和他一起,她便去了戒指空間給櫻墨配藥。
按照古書上的記載,宮泠羽的藥配了整整一宿。
之前高燒昏迷,她睡了幾天,眼下根本就是一點也不困,拿著藥出來的時候,忘川正在台階上闔著眼小憩,若水一夜未睡,帶著人收拾被桃緋夫人毀掉的東西。
竹裏館,阿搖正在看淩波耍暗器,宮泠羽也沒有和他們打招呼,徑自去了若水和櫻墨安排的新房間。
新的房間在二樓的走廊盡頭。
宮泠羽進去後,關上門窗,隔空取出做好的藥丸。
望著手中紅瑪瑙一樣漂亮的藥丸,宮泠羽心裏忽然升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她算不上是精通醫理,連半個大夫也算不上,可是沒有辦法,她不知道這藥櫻墨吃下去會不會醒來。但是她知道,如果不吃的話,櫻墨就不會醒來。
她寧願賭一把。
人生,不就是一場巨大的賭博麽。
輸了,大不了她把自己的命也給櫻墨賠上。反正她也不怕死。
宮泠羽坐到床頭,抬起櫻墨的身子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將藥丸塞進了他的口中,手腕運氣,一直把藥丸送到了他的胃裏。
幾秒鍾後,櫻墨的身子忽然開始抽搐,愈發劇烈,宮泠羽按不住他,隻好放平了他的身體,她整個人都騎到了他的身上,用她的身體壓製著他。
須臾後,櫻墨的唇邊溢出了一絲濃黑的血跡。
宮泠羽臉色大變,伸手去扣他的脈象。
摸不到,怎麽會摸不到他的脈息……
宮泠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正要渡真氣給他,忽然一隻綿軟的手臂放到了她的手背上,她一抬眼,從淩亂散落下來的發絲間,看到了櫻墨慢慢睜開的眼睛。
“師父……”
宮泠羽撲在他身上就哭了起來。
六年的久別,重逢還沒有一刻他就沉睡不省人事。眼下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讓她如何能不激動?
櫻墨注意到兩人略微尷尬的姿勢,他輕輕推開她,宮泠羽以為是自己壓疼了他,連忙跳到了床尾,眼睛卻一直盯著他,生怕他消失似的。
“師父,我給你倒杯水。”宮泠羽說著就跳下床,走到桌邊,一摸茶壺,裏麵的水已經涼透了。
大家都以為櫻墨一時半會不會醒來,他房間裏的水從來不給隨時換熱水。
宮泠羽快速去了淩波的房間,拿了熱水,給櫻墨倒了一杯。扶起他靠在床頭,櫻墨一邊喝熱水,宮泠羽一邊把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說給他聽。
櫻墨隻是認認真真的聽著,卻不插一言半語。
宮泠羽一連讓櫻墨喝了幾杯水,又張羅了廚房給他做了清淡的飯菜,看到戴著麵具的白衣弟子端著飯菜上來的時候,櫻墨眉頭微皺,等她們都下去了,宮泠羽扶他坐到了桌邊,給他布菜,他卻一筷子都沒有動,隻是盯著她,肅容道:“你和雲憶寒到底是怎麽回事?”
宮泠羽給他盛了一碗粥,眨眼道:“什麽怎麽回事,剛剛不是說了麽,他想讓我繼承他大祭司的位置,但是想成為下一任祭司,就必須要打過他。我打不過嘛,他就留我在身邊,順便教我。”
櫻墨聽了她的解釋,臉色也沒有緩和下來:“他有這麽好心?”
“當然沒有啊,他肯定也抱著某種不純的目的。但是好在,我的目的也不純,我想要這大祭司的位置。”
“你就那麽想報仇麽。”
“我報仇有錯麽。”宮泠羽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頭去看櫻墨,眼眶就紅了:“師父,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你跟忘川都不讚成我,但即使你們都反對,我也不會放棄。”
櫻墨靜靜的看著她。
宮泠羽眼中浮出一絲狠絕的戾氣:“你們不是我,體驗不到每天晚上一閉眼,就看到宮家滿門一百多條人命血流成河的躺在我麵前。體驗不到我眼睜睜的看著親人一個個死去,被釘在城牆上還要看著我娘死在我麵前,我卻無能為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