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夜雲輕的真麵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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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陵王的轎輦在王宮上陽殿外長長的漢白玉石階處停下。

    廣陵王下了轎子,整理衣襟,帶著幾名護衛緩步走上台階,抵達大殿門口時,被王宮的護衛攔下:“大殿之內禁止私帶護衛!”

    “嗬,你是新來的麽。”廣陵王一聲蔑笑,他身後的護衛便將那名王宮護衛打倒在地,這時,清泉從殿裏頭小跑出來,捏著拂塵,踢了腳躺在地上的護衛,笑臉將廣陵王和他的一幹護衛迎了進去。

    殿內,歌舞升平。

    南詔王位居高座,看著廣陵王帶人進來,給燕傾使了個眼色,燕傾便親自過去迎接。廣陵王與他客氣幾句,目光便落在了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女們的身上,色眯眯的。

    眾舞者中間捧著的那名少女,穿著及地的抹胸長裙,舞姿輕快,時不時露出胸前的景色,讓人垂涎三尺。廣陵王的目光一時移不開,連燕傾與他說的話都沒有聽到,直到燕傾含著笑微微提高了聲音喚他:“王爺?”

    “嗯?”廣陵王眼神迷離,依舊不離開那名少女的視線:“這是誰?”

    燕傾瞟了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是清河公主。”

    廣陵王麵色微怔:“清河公主?”

    宮中確實是有這麽一位公主的,坊間傳聞,南詔王一直懷疑她不是自己的種,是她的母妃跟哪個野男人生出來的種,早些年的時候,她連個自己的府邸也沒有,長年住在冷宮裏。後麵好不容易挨到了成年,南詔王便賞了她一處宅子,盡管是在地牢附近,每天都會看到菜市口有人斬首,但總歸是有了自己的住處,她常年幽居淺出,不曾想,卻是默默無聞的出落成了這樣的一個美人胚子。

    燕傾也望著清河公主的方向,目光深邃。

    席間,廣陵王一度走神,露骨下流的眼神,毫不收斂的盯著清河公主。

    一舞完畢。

    所有起舞的少女翩然扶肩行禮,就要退下,正在這時,廣陵王倏然起身,攔住了那些要退下的舞女,瞧了眼清河公主,爾後對南詔王拱手行禮:“王上,臣有個不情之請。”

    南詔王道:“王爺請講。”

    廣陵王大步走到清河公主身邊,拉起她的手,清河公主掙紮了一下,卻被他攥得更緊,幾步拉扯到了南詔王的麵前,廣陵王道:“王上,臣想要這位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聞言,臉色大駭,既羞且惱,她柔弱的身板卻也掙脫不開蠻橫力大的廣陵王。

    一時間,殿內唏噓聲一片。

    廣陵王好色是出了名的,可誰也沒有想到,他這次竟然色到了王室頭上。

    清河公主再怎麽不受南詔王的喜歡,歸根結底也是個王室的公主,他卻這般當著所有人的麵說要她?

    這個“要”是什麽意思,所有人心裏都明鏡兒似的。

    清河公主更是惱羞成怒,無奈她對廣陵王來說,簡直柔弱得像一隻螞蟻,他的大手攫住她的,她根本動彈不得,隻得將求救的目光望向燕傾。

    自己的父王是指望不上了,她隻希望這個名義上的哥哥,能夠在這個時刻幫自己一把。

    熟料燕傾卻是隻對她笑笑。

    ——他這樣的笑是什麽意思?清河公主的心頓時涼透了,就要哭出來。

    殿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僵硬,南詔王但笑不語,過了良久,他頜首同意道:“承蒙王爺喜歡,孤便將清河賜予你。”

    “微臣謝過王上。”

    “父王——”

    廣陵王和清河公主同時開口,廣陵王一聲冷笑,扛起清河公主,無視其他人異樣的目光便大步往外去。

    “你放開我,放開我——父王救我,世子殿下救我——”

    清河公主的求救聲一直持續到殿外,那天晚上,有人說廣陵王在轎子裏就把清河公主辦了,公主叫的撕心裂肺,轎子晃動的就要從中破裂開來……

    有小太監在殿外簷下交頭接耳,八卦著那天晚上的事情。廣陵王目中無人,一向不把任何規矩放在眼裏,他野心勃勃手握重兵,南詔王才會一味任由他胡為。隻是可惜了那貌美年輕的清河公主,真是給糟蹋了……

    ——————————

    夜王府。

    鳳珈臨穿著一身淡粉色的長袍,衣角還騷氣的繡了幾朵臘梅。他拿過放在自己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已經涼了。他開口道:“廣陵王的身份是個謎,但通過這麽多年的秘密調查,我發現他極有可能是東籬的叛徒。”

    夜雲輕眸光微沉:“你們東籬的叛徒,跑到南詔來,還混得風生水起。”

    鳳珈臨一時語塞,看著夜雲輕,臉上笑意深深:“這隻是一種可能性嘛,我說小夜君,你褪去過去那層輕浮的殼子,我倒是有些不適應了呢。”

    夜雲輕這些年都在極力的偽裝自己——愛女人,愛女人,愛女人。外人麵前離了女人就不行的夜家小王爺,其實才是藏得最深的人。鳳珈臨跟他做了這麽多年酒肉朋友,自然是知曉他一直在偽裝的,為了夜雲輕的安全,他對於這件事都從來都是守口如瓶。

    如今,他也算是苦盡甘來,不必再做偽裝。可這樣的夜雲輕,卻讓人覺得疏遠了。

    夜雲輕看著鳳珈臨,一字一頓道:“你適應不適應是你的事情。”

    鳳珈臨無奈的勾了勾唇,唇角的笑容有幾分苦澀。

    門口突然一陣喧嘩聲,夾雜著幾個侍女的尖叫聲:“王爺,你不能進來——”

    外間傳來屏風倒地的聲音,一道人影跌得撞撞就衝了進來,鳳珈臨站起身來躲開他朝自己的一撲,驚訝的看向夜雲輕:“夜凡?他竟然還沒有死?!”

    夜雲輕彈指,傻子膝蓋一彎便跪了下去,夜雲輕緩緩道:“占了人家的一切,還要對人家正主唯一的血脈趕盡殺絕,這豈不是很過分麽。”

    鳳珈臨沉默了。

    夜雲輕道:“世子殿下說,有一股勢力在暗中對付南詔的朝廷。”

    “你想怎麽樣?”鳳珈臨思忖道。

    夜雲輕麵上浮出一層淺笑:“我心中已經有一個人選了,可我不希望是她。”他頓了頓,笑容中帶了三分涼薄:“但如果真的是她,我也不會心軟。”

    鳳珈臨被他臉上的笑容駭到了。

    這樣的夜雲輕,真的很讓人害怕。

    他承認,自己還是覺得過去那個賤兮兮的混世小魔王更讓人覺得親近一些。如今什麽都變了,倒反而分外的疏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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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秋高氣爽。無論在哪一個時空,哪一個國度,宮泠羽都是喜歡秋天。喜歡躺在閣樓上聽秋天的風聲。風從樹葉間穿過沙沙的響,空氣中沒有悶熱全是幹燥,讓人身心都舒服起來。

    ——如果雲憶寒沒在這裏的話,她會更舒服的。

    ——如果他沒有一隻腿搭在她的腿上的話,她會更更舒服的。

    “林許。”

    “林許……”

    這廝總會沒事就叫她的名字,偏偏語氣還軟軟的,讓她抬起來想打他的手伸到一半,就打不下去了。

    雲憶寒這個害人精。

    雲憶寒一隻美眸半睜半闔,斜睨著不遠處屋簷上一捧白色的絨毛,忽然起身抱住了坐在他身邊的女人:“林許,我這裏有你想知道的消息。”

    “條件?”宮泠羽微哼,問了出來。雲憶寒才不會平白無故的給她什麽消息,多半都是在給自己討好處。她是答應了他“每天晚上一起睡”,但總是想法設法的不讓他碰自己,雲憶寒在她手上中了幾次毒吃了幾次虧,也就不那麽纏著她了,但依舊不死心。

    見過女人死乞白賴總想著要爬床的,沒見過男人也有這樣的。

    果然,雲憶寒掩唇輕笑:“今天晚上,三次。”

    “不可以。”宮泠羽果斷拒絕,一根一根掰開雲憶寒的手指,手指用力點著他的額頭教訓他:“沒事在家多看看書就行了,別出去聽什麽狗屁的說書先生的鬼話,他讓你去死你也去麽?!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是隻有你滿腦子想的那些東西,收起你猥瑣下流的想法。”

    雲憶寒生氣道:“你教訓我?我要殺了我自己再殺了你!”

    宮泠羽:“……”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宮泠羽抬步要走下閣樓,雲憶寒餘光瞥了一眼,忘川還在那邊的屋簷上。他暗暗勾唇一笑,忽然勾住某人的腰帶,宮泠羽一個手刀就要砍下去,雲憶寒卻趁機握住她的手,絕美的臉上是難得的認真:“林許,我喜歡你。”

    宮泠羽的心驀地一陣抽痛。

    雲憶寒如同一個向父母討要糖果的孩子,拉著她的手,霸道中還透出一絲小心翼翼,長如流水的頭發垂落在身側,襯得一張白皙透明的臉風華絕代:“林許,我不管你真實的身份,真正的姓名,以前怎麽樣,殺過什麽人,得罪過誰。但是以後,你隻能是我的。”

    雲憶寒的表白突如其來,宮泠羽一時怔住。

    起初,雲憶寒是看到忘川在外麵,故意當著他的麵表白的,但說著說著,自己便帶了真的感情進去。

    他是真的喜歡林許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