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殿下,你頭上好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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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憶寒和燕傾從王宮打到了宮牆之上,驚動了角樓的衛兵。所有人帶著兵器和警惕心追得近了,才發現動手的那兩個人竟然是大祭司和世子殿下——
怎麽辦?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所幸這兩個同樣位高權重的人並沒有為難他們,打著打著,又從宮牆上打到了王宮外。
雲憶寒長身立於一片綠葉之上。
燕傾足尖輕點在樹幹上,看著豐姿絕代的他,道:“祭司大人,交出你的手下,本世子考慮放過祭司院。”
雲憶寒想必也知道祭司院外麵那些禦林軍和神策衛隊,他就算再怎樣冷血無情,都不會不顧忌祭司院的一眾人等的。
雲憶寒道:“她不是我的手下。”
燕傾定定看著他。
雲憶寒一雙美眸沉如秋水,清冷的神情中多了一絲饜足的笑意:“她是我的女人。”
林許就是他的女人,這件事沒什麽可隱瞞的,更沒有隱瞞的必要。
對麵的燕傾一瞬怔住。
——他沒有聽錯吧?!
雲憶寒說……他有女人了?!
這個回答真的是太出乎燕傾的意料了,他原以為,那個女孩子隻不過是雲憶寒一個得意的手下而已,卻不想,她是雲憶寒的女人,這話還是從雲憶寒的嘴裏說出來的。
委實太讓人震驚了。
燕傾收起武器,他的武器是一對環,裏和麵都鋒利無比,他先收了武器,雲憶寒卻沒有打算不追究的意思,雖然林許說不讓他殺燕傾,但燕傾畢竟是傷了她,還傷的那麽重。
“今日之事,是本世子的錯。”燕傾率先道歉,雲憶寒周身的殺氣仍未散去,那些星火一樣的紫色光芒,隨著慢慢黑暗下來的天幕,變得更加璀璨奪目。
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星火般的紫芒卻足以殺人於無形。
燕傾道歉完畢,複又道:“我隨你回去找她,我府上有最好的大夫和最好的藥,******一定會無礙的。”
燕傾不僅改了自稱,還稱林許為“******”,雲憶寒原本不想就這麽輕易放過他的,但這三個字,的確讓他的心情瞬間晴朗起來。他也改陰沉的臉色,也收起周身縈繞的紫芒,搶先一步走在前麵。
回王宮的腳步難免有些快,林許身上有傷,他卻和燕傾打起來什麽也不顧,把她自己留在那裏。雲憶寒人聲頭一回覺得,自己真是罪不可恕!
回到王宮後,原來林許待著的地方,竟然空無一人!
——人去了哪裏?!
雲憶寒的目光自然的掃向燕傾,帶著無聲的質問和凜凜的殺氣。
燕傾攤開雙手,搖頭道:“本世子也不曉得。”
“來人。”燕傾一聲令下,有幾個王宮衛兵從另一邊的院子趕過來,燕傾問他們道:“可看到方才這裏的姑娘去了哪裏?”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搖搖頭,表示沒看到。
雲憶寒眉頭輕皺,道:“找。”
“都給我下去找,今日若是找不到人,我便不離開這裏。”
該死的,他一動起手來就什麽都顧不上,竟然把林許給弄丟了。她身上還有著傷,萬一有什麽好歹,他要怎麽原諒自己?
燕傾的唇邊,若有似無的掛著一抹諷刺的嗤笑。
雲憶寒立刻回眸看向他這邊,不悅道:“你笑什麽?”
“祭司大人原來是這樣多情的一個人。”看似無情,實則多情,枉費他一直想看到雲憶寒能夠為一個女人變得不像自己,一直等著看到這樣多情種子雲憶寒。沒想到這麽快就實現了他的小小願望。
隻可惜,那個女孩子似乎不是若水送來的畫上的女孩子呢。
事情,變得有趣多了。
燕傾臉上的笑容漸濃,雲憶寒的臉反倒冷了起來,他望著燕傾,眸底似有紫色翻湧,良久,他也笑道:“殿下,你的頭上好綠。”
燕傾微怔。
雲憶寒卻是一聲冷笑,轉頭親自去尋林許去了。
良久之後,燕傾才反應過來,這該死的雲憶寒,竟然說他腦袋上綠?!
燕傾的手,微微握緊成了拳頭。
戒指空間內——
忘川將宮泠羽放在柔軟的大床上,解開她身上的衣物,眸間染著某種****的色彩,卻是沒有動她,隻是一寸一寸仔細檢查她身上所受的外傷。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他卻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
可是他不做,看看總行吧?
忘川的睫毛輕輕垂落下去,反正小羽現在是昏迷的,他做什麽她也不會知道。
真的好不甘心。
可是又能怎麽樣呢。
他就這樣心甘情願一直被她牽製著呢。
忘川處理完宮泠羽身上的傷口,已經是深夜,他給她蓋好被子,自己則偷偷去了趟王宮。
王宮角落的一個院子裏,原本平日裏少有人走動,但此刻卻是燈火通明,烏壓壓的全是人。
他們好像在尋找著什麽。
這些人中,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飄逸的長袍,清瘦的骨架,以及無論身在何處都能夠出塵的氣質。
雲憶寒,你就找吧,找破了天你也找不到小羽在哪裏。
忘川美麗的臉上露出寒冷的笑容,踏月離開。
三日後,宮泠羽才轉醒。
她醒來後,便見到“月魄”裏她房間的景象,忘川正在一邊跪坐著,手上拿著書,見到她醒來,便過來,關切的問道:“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宮泠羽活動了一下關節,覺得肋骨還是有些不舒服,忘川連忙按住她,道:“別動,你傷到肺了。”
“靠。”宮泠羽一聲低罵,“拿筆來,我開個方子。”
忘川拿來了紙筆,宮泠羽聚精會神,想了好久,才給自己開出一劑方子。
忘川拿著她開好的藥方,看不太懂,但似乎其中一些都是比較猛的毒藥。
宮泠羽見他還愣在原地,便問道:“怎麽了?”
她說話時身體稍動,想坐起來,忘川便扶著她,拿來靠墊給她倚著,宮泠羽道:“怎麽還不去拿藥?”
“我這便去。”忘川轉身去了地下倉庫。
她的藥其實很齊全,大多都在地下倉庫裏,梵天大陸上有許多稀有的藥材,她這裏都多得數不勝數,用都用不完,等哪天她開心了,就拿到外麵去賣,坐地起價也一定會有人肯買的。
兩個時辰後,忘川才回來,藥已經熬好了,他坐在床邊,一匙一匙舀著,吹涼,宮泠羽看著他,這才想起來問他自己昏迷了多久。
忘川沉著眼睛,道:“三天。”
宮泠羽倏然坐直了身板,卻因為這樣劇烈的激動,五髒六腑一陣強烈的難受,她捂著腹部,眼神微急:“居然都三天了。”
外麵雲憶寒一定在滿世界的找她,找不到,他指不定又要做出什麽事情來。
冷情之人一旦動情,就不會容易對付過去。
掀開被子,宮泠羽就要下床,忘川沒有攔她,反而一把將剛剛熬好的藥放在床頭櫃上,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
宮泠羽轉頭看向他。
忘川竟然在笑:“小羽,你要去找他嗎?”
這個“他”是誰,宮泠羽立刻就聽得出來。
她不想解釋。
一邊披著外套一邊往外走,走出房間的時候,聽到屋子裏傳來瓷器摔落到地上,破碎的聲音。
忘川也是時候該發泄一下脾氣了,他這樣總憋著也不是回事兒。
宮泠羽回到祭司院,卻發現祭司院裏麵的氣氛詭異異常。
空氣中傳來濃烈的血腥味道。
此時正值天黑,不遠處的院子裏隱約可見微弱的火光。
仔細一嗅,空氣中不僅有血腥的味道,還滿是燒焦東西的味道,宮泠羽的身體本就不太好,聞了這味道更是反應大,她奔去一邊的花叢就要嘔吐,卻見森森月光下,就近的灌木叢中露出幾具屍體。
是祭司院白衣弟子的屍體。
宮泠羽臉色驟變,心中冒出來的念頭是,燕傾襲擊了祭司院。
燕傾不是魯莽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這麽做的,雲憶寒更不必其他人,他是人上人,燕傾要對付他,必然會做足了萬全的準備。
萬全到哪怕今天吹得風不幫他,他都不會動手。
所以說,難道是雲憶寒——
宮泠羽不再多做猜想,她捂住發疼的腹部,忍著身體的劇痛,朝著祭壇走去。
她不知道該去哪裏,但是她想自己應該去見聖女。
聖女與祭司的關係非同一般,或許她真的會知道些什麽。
然而宮泠羽走了沒幾步,便瞧見前方一抹鮮烈的人影。
在火光前站立,在風中衣袖搖擺。背對著她,仿佛整片天際的寂寞都被他背在了身上。
雲憶寒好似這世間最孤獨的存在。
“雲憶寒……”
一開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裏有多害怕,連發出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宮泠羽朝雲憶寒走去,卻見他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絕美的臉上帶著巨大的失望,開口道:“宮泠羽,你是宮泠羽。”
宮泠羽身體一震,腳步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原地。
雲憶寒哀傷的望著她,語氣自嘲:“宮泠羽,你為什麽要騙我?”(m.101novel.com)